钟楚红打累了，才看到他的眼神。
小小年纪的楚臻山，盯着她，眼中满是愤懑。
还有，恨。
楚臻山第一次，心里有恨，有恐惧，便是因为钟楚红。
那天晚上楚正安回来，发现楚臻山更沉默了。
便问道：“阿山，今天有没有乖？”
楚臻山吃着饭，身体都在发抖。
不是害怕，而是因为疼痛。
他痛得要命，身上被针扎过的地方是密密麻麻的痛。
但是，却没有流血。
“你是不是不要我妈，要娶这个女人？”楚臻山第一次，用质问的语气，跟楚正安说话。
楚正安一愣，哈哈大笑。
“哈哈哈，你说什么，什么事这女人，这是你阿姨啊！叫阿姨……”
“我问你话，你是不是不要我妈了，要这个女人！”
楚臻山三岁的年纪，说出了二十三岁人的语气。
“就算，她欺负我，欺负我妈，还有妹妹，你也要她？”
钟楚红哪里想到楚臻山这么小的孩子，会说出这种话。
她急忙往楚臻山碗里夹菜：“你这孩子，说什么呢，阿姨什么时候欺负你们了，你妈妈病了，需要休息，家里的事，总要有人打理，你啊，也没到上学的时候，在家，阿姨要分心多照顾妹妹，妹妹还小，就只能对你严格一点，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
楚臻山盯着钟楚红。
小小年纪的人，语言能力和逻辑能力并不够好。
他委屈地看着钟楚红：“你把我关在储物室，就是因为要对我严格？那你打我，是怎么算？”
钟楚红一愣，心虚地看了楚正安一眼，随即笑：“哎哟，天底下哪里有家长不打孩子的，你听话点，乖乖的，阿姨打你干什么？你也踢我了不是吗？”
楚正安一听，立刻就严肃了：“阿山，你是不是踢你阿姨了？嗯？是不是……”
“是！”楚臻山从小就敢做敢为。
于是，他那天晚上，吃的饭，就到此为止了。
然后，他被罚跪在储物室，一整个晚上，都没能出来。
楚臻山的母亲听说此事，大半夜找楚正安想求情。
她本来就是楚仲义挑的儿媳妇，楚正安并没有那么喜欢。
况且那会儿，比钟楚红打了七八岁，年纪也上去了，生了两个孩子，自然不如钟楚红好看。
楚正安并不喜欢她。
他在书房避而不见，不愿意开门。
“你让阿山出来，他还小，怎么经得住你这么折磨，正安，算我求求你，好不好？你让阿山出来睡觉，我一定教育他，让他不要冲撞长辈。”
可是没有用，完全没用。
楚正安不是个心软的人。
当时他也是用这种语气，跟楚仲义说，他不想娶她的。
可是楚仲义不知道喜欢这女人什么，中了邪一般，逼他娶她。
楚正安怀恨在心，婚后也对她不冷不热。
直到她第二次怀孕，他就更嫌弃她了，找了钟楚红。
钟楚红本来就是一个聪明女人，知道怎么留着男人的心，知道怎么样，才能上位。
她不怕那女人已经有两个孩子了，她也会有的。
钟楚红打累了，才看到他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