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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时棠心(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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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幼棠默了默,许久之后抬起头,拉住金世陵的衣袖,忧心忡忡:“鬼泣林那是什么地方啊,易进难出,你真的要去?”

金世陵一拍胸脯,俊秀的脸庞神采飞扬:“放心,不仅要去,还会给你也捎只兔灵兽回来!”

“我才不想要什么兔灵兽,我只想让世陵哥平平安安。”站在鬼泣林外,目送着金世陵消失的背影,季幼棠揪紧衣角,愁眉喃喃。

旁边的皇甫商望着她,半晌,摇头长叹:“你那么劝都没能留住他,私心里我倒真宁愿他吃点亏,只是那样一来,你必会哭得肝肠寸断,鱼与熊掌果然不可兼得,人生当真艰难。”

也许真应了皇甫商所言,金世陵的那句“放心”还没让季幼棠放心多久,鬼泣林里便出了大事。

当凶兽的怒吼回响在整个林子时,一直守在外面的季幼棠脸色一变,来不及多想就往里面冲,皇甫商拦她不住,也跟着上前。

却没走几步,像想起什么,回头望向赶来等“礼物”的大师姐虞如冰。

虞如冰被他瞅得心头发毛,不由后退一步:“瞪我干什么?是他自己逞强要进去的,关我……关我什么事……”

皇甫商不再多说,冷冷一笑,转身径直去追季幼棠。

留下虞如冰怔在原地,久久没能回过神来。

她从小到大自恃美貌,师父师兄弟们又宠着她,还真没人用这种眼神看过她。心乱如麻间,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金世陵是被皇甫商背出来的,他半个身子都血淋淋的,脸上也落了伤,季幼棠在旁边哭得眼泪汪汪。

白灵兽自是没捕到,金世陵惨兮兮地躺在病床上,挨了师父好一顿骂,却是怎么也没供出虞如冰来。

养伤的日子里,一直都是季幼棠守着他,熬药、喂饭、换纱布……衣不解带地照顾着。虞如冰倒是来看过一次,神情却十分冷淡。

她自觉心高气傲,向来只看得上强者,当皇甫商从林子里背出金世陵的那一刻,强弱在她心中便有了鲜明的划分。

仿佛也瞧出她内心所想,金世陵急了,挣扎着就要从床上坐起:“师姐,这次是失误,你等我,等我伤好了再去一次,一定能给你弄来……”

虞如冰高高抬起下巴,嗤之以鼻:“弄来也没用。”

她望向金世陵缠满纱布的一张脸,皱眉嫌恶:“有空还是多管管自己的脸吧,你也就剩这副臭皮囊了,若是破了相,可当真是一无是处了。”

“别再纠缠了,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扔下这句话后,虞如冰便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空荡荡的房里只剩浓烈的药味,以及金世陵摇摇欲坠的身体。

这一次,比他更难过的是季幼棠,她扶住他,心疼得直落泪,嘴里翻来覆去就一句:“怎么能这样呢?师姐怎么能这样呢……”

几天后,金世陵终是在师兄弟口中知道了那个让虞如冰“移情别恋”的人。

皇甫商才一进门,迎面便挨了一拳:“混蛋!”

那拳法又快又准,和第一次的“畜生”一样,没一点差。

季幼棠惊呆了,叫了声“皇甫大哥”,上去便扶住那身踉跄的白衣,却被他摆手推开。

皇甫商抬起头,不在意地抹掉唇边的血,望着眼前盛怒的金世陵,似笑非笑:“还有力气打人,看来快好了。”

还不待金世陵开口,他眸光便骤然一冷,反手一把拉过季幼棠:“那便不要支使别人给你做牛做马了,有空多听些闲言碎语,伤势一定好得更快。”

拆了纱布,没破相也没留病根,金世陵却抱着酒坛,开始夜夜买醉。

陪伴他的,依旧只有季幼棠。

那日她被皇甫商硬拉出房,半路却挣脱又跑了回去,她说:“从前在白骨堆里我们就没松开过手,如今我也不该扔下他。”

那声音仍是细声细气,却十分认真,直到人跑远后,皇甫商才回过神来。

“‘幼棠小妹’终究比不上‘小蚊子’……”

他低叹着,若有所思,眸中有自嘲的笑意,更有胜雪的寂寞。

而这些,全然落在拐角处不知看了多久的虞如冰眼里。

金世陵一蹶不振,如果是往日,季幼棠一定不会对他说出那些话。

“喜欢大师姐太难过了,又伤身又伤心,要不,要不……你改成喜欢我算了?”

屋顶上,夜风习习。金世陵喝得醉眼蒙,抬头望去,只见季幼棠泪光闪烁,仿佛用尽了全部勇气。

“世陵哥,我虽然笨手笨脚的,但绝对不会让你受伤,让你流泪,让你彻夜饮醉……”

所以,可不可以考虑一下,考虑一下那只一直陪在你身边,默默爱了你那么多年的小蚊子?

夜风飒飒,拂过衣袂发梢,月下的两人就那样对望着,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他和她。

醉眼终是一点点清明,金世陵鼻头酸涩,有什么汹涌漫上心间,他将季幼棠拉入怀中。

“真傻。”喉头滚动着,他抚过她的长发,不知带着何种心情,阔别多年,再次呢喃出那句:“我的小媳妇。”

夜风迎面拂来,季幼棠靠在金世陵肩头,泪流满面。

那真是季幼棠无比欢喜的一段时光,走路都是飘的,见谁都眉开眼笑,别人稍微问一点,她就捧住脸,羞得像个小媳妇:“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大家马上能喝到喜酒了,对,喝我和世陵哥的喜酒……”

婚约重拾之后,有一个人却悄悄走了,只留下一张字条。

“幼棠小妹,珍重。”

季幼棠连皇甫商最后一面也没见到,捧着字条难过得掉泪,他是那么好的人,她都知道。

可也只能限于知道,人世间的很多相遇,从来都是有始无终。

望向床边的嫁衣,季幼棠深吸口气,将字条仔细折好,郑重地收入怀中。

婚事这便操办起来,季幼棠忙前忙后,全然没有注意到虞如冰望她的眼神。

当然,等到注意时,已经晚了。

婚礼前一夜,季幼棠兴奋得睡不着,在忐忑又期盼中,门却被人敲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