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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人知酒(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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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看到这,今拾娘终于拊掌而笑:“哟,同归于尽吗?好烈性,你居然愿意为他死?”

尤知酒把腰带拽得紧紧的,不顾屈邪在耳边的惊呼。“你疯了吗?”

她目视今拾娘,唇边笑意不减分毫:“不到最后关头自然是不愿意的,只要帮主放人,让他走,我留下,任杀任剐,绝无二话。”

两方僵持下,今拾娘上下打量了尤知酒几眼,浅笑吟吟间,仿佛明白了什么。

“你是他什么人?纵然要替他死,也得看够不够格。”

这一回,尤知酒二话未说,直接伸手往头上一扯,满头青丝瞬间抖落,随风飞扬,惊了一船人。

屈邪从未见过尤知酒这样坚定,她小小的个子只到他肩头,但长发飞扬的气势却撼人心魄,连那张原本干黄的脸也艳彩三分,腰带将他们的手紧紧绑在一起,她站在他身旁,无所畏惧地目视众人,就那样一字一句—

“我是他未过门的妻子,这关系,够替他死了吗?”

海上有种古老的猎鲨方式,以人为饵,将鲨群引到撒网范围,一举擒之。

由于方式太过血腥,近年来已不多见,只渐渐演变为海上一种勇气的象征,更是入鲸拾帮,追随今拾娘所必须经历的“洗礼”。

甲板上,尤知酒迎风而立,掏出靴中的匕首,目视今拾娘:“还望帮主说话算数,斗鲨若有幸不死,便放我们走。”

被押住的屈邪拼命挣扎着,声嘶力竭:“不要,知酒不要啊……”

但她却看也未看他一眼,只在今拾娘笑着点头后,毫不犹豫地举起匕首,一刀划破了自己的手臂,跳进了海里。

海面上登时泛起血红色,不一会儿,便有鲨角隐隐浮出水面,破浪而来……

所有人都围向船边,屈邪目眦欲裂,一声凄唤响彻长空:“知酒—”

无法言说那一幕有多惨烈,大海里那道小小的身影,拼命挥舞着匕首,身形灵巧地穿梭在鲨群里,整个过程凶险万分,水面上鲜血愈漫愈多,伴随着船上凄厉的呼唤,触目惊心……

直到尤知酒去了半条命,躺在甲板上,一船人仍是心有余悸,再看向她的眼神里便多了丝敬佩。

空气中弥漫着强烈的血腥味,屈邪扑到那具遍体鳞伤的身体旁,泣不成声。

今拾娘一步步走上前,弯腰察看了许久,终是对着九死一生的尤知酒竖起了拇指。

“小姑娘,好胆识,好身手,你的男人我不要了。”

她目光灼灼:“鲸拾帮能人聚之,不如你留下来跟我吧,我在这海上许你一席之地。”

尤知酒仰面朝上,就那样湿漉漉地躺着,眨了眨眼。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在屈邪的搀扶下一点点支起身子,吐出一口血水,望着今拾娘艰难一笑:“不用了,小打小闹攀不上帮主的威名,只求帮主守诺,立刻放我们走。”

海风猎猎,屈邪架起尤知酒才走出几步,又被叫住。

阳光下,今拾娘美艳不可方物,衣袂飞扬:“喂,你叫尤知酒对吗?”

她眉眼含笑,随手抛出一物,屈邪赶紧接住,定睛一看,竟是个瓷白的药瓶。

“你很不错,我喜欢。想通了随时来找我,我给你留个位子!”

一望无际的海面上,小船摇摇晃晃的,船上的屈邪手忙脚乱地为她上着药,泪水打湿长睫,浑身颤抖着说:“丑丫头,丑丫头你别吓我……”

他怀里的尤知酒吃痛皱眉,好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这人真是没别的,永远一张贱嘴……”

屈邪胸膛起伏着,这才破涕为笑:“那你起来和我吵啊,别睡啊,以后还有大把的日子治我这张贱嘴呢……”

尤知酒哼哼着,眼皮却越来越重,耳边只听到那个声音一直喋喋不休。

从小时候打架说到长大互损,从屁大的一点事说到这次飞来横祸,最后的最后,她昏沉中似乎听到他贴在她耳畔道:“你不是说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吗?你长这么丑,除了我肯定也没人愿意娶你了,这样吧,只要你不睡,我就勉为其难造福苍生,娶你好了,你可占大便宜了,听见没……”

那一瞬,有温热的眼泪滑过尤知酒的脖颈,她想,她约莫是听错了,因为从五岁第一次打架,她把屈邪漂亮的脸蛋抓花后,他就恶狠狠地发过誓,娶只大母猪也不会娶她。

难道这么多年过去,他终于醒悟,她还是比大母猪强上一些的?

有风掠过,水面泛起涟漪,波光粼粼。尤知酒头一偏,终坠梦境。

尤知酒的伤足足养了三个月,这期间屈邪寸步不离,日日照料,把尤知酒都喂胖了,看起来气色也好了不少。

“还是活着好啊,能吃这么多美味佳肴,到了地下可就没口福喽。”

吃完饭,尤知酒心满意足,又在屈邪的搀扶下到院里散步晒太阳。两人有说有笑,迎面却碰上了盈芳小姐。

她神情有些不自然,看看尤知酒,又看看屈邪,欲言又止。

尤知酒立刻心领神会地打个呵欠:“吃饱喝足还得睡一觉才舒畅啊,你们聊,我先进屋躺会儿了。”

说着她推开屈邪,拖着长长的影子,一瘸一拐地进了屋。

外头的对话隐隐传来,尤知酒发誓她真不是想偷听,只怪屈邪把她喂太饱,她死活睡不着。

但这一听,却让她听到个突如其来的消息,也正是盈芳小姐急忙来找屈邪的原因—

两家父母竟在操办他们的婚事了!

许是海上一劫给的冲击太大,世事无常,两家父母达成共识,决定趁早将婚事办了。

可这一来,却苦了盈芳小姐,本来屈邪这段时日没有空陪她,没送她白栀花,她就已经不太开心了,得知这个消息更是如遭五雷轰顶。

“如果……如果你真娶了知酒……我怎么办?”

嘤嘤哭泣中,屈邪头都大了,百般安抚下,终是咬咬牙:“行了,我来想法子,你先回去,让我静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