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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目前而言,施展一次“惊鸿过隙”显然无法解决善始。
至少得两次、三次,且无绝对把握。
何况二人也没有必杀善始的理由,无需同其生死相向。
姜逸尘不允。
冷魅便也作罢。
姜逸尘道:“你负责牵制,我来试试。”
冷魅也不细问,只道声嗯,二人便又同时投身入场。
姜逸尘心生之计是“粘”字诀。
他来到一具偃甲傀儡面前,不与之直接交锋,而是跨绕至其身后,继续拿操控偃甲的丝线开刀。
在善始瞧来姜逸尘是想不到他法便钻了牛角尖一条路走到黑。
当即操纵偃甲追身来攻。
却见姜逸尘也施展起飘逸的身法,以避退为主,手中剑剑身不离不弃地“粘黏”于丝线之上,偶有逼不得已才以剑救险,可转瞬又将剑身“粘黏”回同一根丝线上。
善始见状隐觉古怪。
奈何以一敌二也非面上这般轻松,他将二人拆散开相对,重在分散二人合力,需要付出的代价便是分散注意力。
长时间一心二用,他的神思消耗不小,一时琢磨不透姜逸尘心思,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时过半晌,姜逸尘应对起偃甲傀儡愈来愈游刃有余。
而暗器施尽之后,善始再无法如之前那般压制住姜逸尘。
见其只是处境轻松许多,可终难毁损偃甲或丝线,便也只能任由对方施为。
然,过不多时,善始忽而发觉右手小拇指第二指节上缠绕的丝线竟有收紧趋势。
接着便是小拇指反过来受到丝线牵拉,傀儡偃甲出现动作滞缓。
纵然只是慢了不到半拍,却已显现出不小隐患。
善始眉头紧蹙,不敢大意,一面大幅度操控右手丝线,一面仔细观察起姜逸尘的一举一动来。
原来姜逸尘先是不断催动霜雪真气确保暗哑剑剑身始终粘附在同一根丝线上。
哪怕善始操纵偃甲傀儡急攻猛进,姜逸尘也毫不动摇,坚持不懈。
在此基础上,姜逸尘暗暗通过剑身向丝线运劲施力。
要是偃甲傀儡的攻势来向正好,姜逸尘还会借力打力。
一点点积累。
一点点沉淀。
就好像是海上起的浪。
初时仅仅是被微风带起了道很平很缓的微澜。
随海潮大势慢慢向岸边涌去。
在此过程中不断吸收叠加被吹往同个方向的微澜。
一点点蓄力。
一层层递进。
慢慢地,这股微澜已初具波浪的规模。
善始现下所见便是姜逸尘已初具波浪规模的剑势。
未待善始想明白如何阻止姜逸尘的剑势起势。
冷魅已极为默契地搅乱了他的心绪。
樱花般的光芒在善始视野中一闪再闪。
冷魅借着两处趁善始分神时所布下的开门阵法发挥奇功。
善始再不闪躲,只怕无需姜逸尘汇聚起“巨浪”,便要被冷魅制服。
冷魅双手中的寒宫折桂辉芒大盛,划出两道银月将善始上下半身一分为二!
没有器刃入肉声,没有血花涌现,只有两道银月月华一闪而逝。
善始也一闪而逝。
再现身时已在五丈开外。
一心二用的情况下,他很识趣地没有与冷魅短兵相接。
否则他腰间的那对“咸鱼”今日当也有亮相之机。
不过善始很快已不需再把心思放在冷魅这侧。
因为他已感觉到整只右手受到小拇指传来的巨力牵动,再无法随心所欲地弹指操控那具偃甲。
汹涌波涛终于要拍岸而来!
铮!
善始方才想明白当随势而动时,右手小拇指上的紧勒感却已不复存在,只余一圈浸血红痕。
姜逸尘只轻轻一撩拨,剑势却如力集一点的滔天巨浪,轻易就崩断了那根丝线!
没了丝线牵连,那具偃甲傀儡的右臂不再灵活。
事已至此,善始只能不受其乱,继续操控着两具偃甲应敌。
可已成功堪破偃甲傀儡弱点的姜逸尘岂会不乘胜追击?
有冷魅在一旁骚扰配合,姜逸尘飘忽的轻功身法虽然没法如跗骨之蛆缠住善始,但粘附住丝线却绰绰有余。
如法炮制又断去七八根偃甲操控丝线。
善始的右手手指已出现数道血线。
右手所操控的偃甲傀儡已有半边身躯失去了活力,处于半瘫痪状态。
想来不出一盏茶功夫即分胜负。
晨光微微啄眼。
善始估摸了下时辰。
暗叹口气,收回丝线,让两具偃甲傀儡重新站回其身后。
阳光照耀下,其中一具偃甲神奕依旧。
另一具则耷拉着半边身子,显得萎靡不振。
善始脸上倒没有什么愠色。
只是操控起两具偃甲同他一齐向两人拱手行礼。
“善家已尽力而为,二位天作之合,实乃绝配,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