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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 那么的——狼狈(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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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字的时候,视线又重新落到对面男人的身上,樊天逸只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我既然有办法让当年的事石沉大海,今天同样也有办法让你说不出半个字。”

语气听不出威胁的意味,但言晏知道这个男人不是在说笑。

她表现得有些兴致恹恹,虽然她也不会真的蠢到将当年的事公布于众,“既然如此,我想我们之间的寒暄话到这里就差不多了,”她敛了笑意,面无表情的望着他,“说吧,你今天找我来想说什么?”

樊天逸已经从抽屉中拿出了一份文件袋,“我想你已经让詹警官替你查过了,关家的出事不是意外,还有,”他将泛黄的牛皮纸上的几张照片一起递到她面前,“最近有人在打探关珩的消息。”

虽然一开始就清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这个男人才会找上她,但直到这句话落,瞳孔紧缩,言晏几乎是第一时间就看到那是她姑姑在去柏林前被人跟踪的照片。

不知是书房空调温度太高还是什么,言晏只觉得一股莫名烦躁的情绪升入心间,她本就不是轻易动怒的人。

短暂的沉默后,她纤细的手指拿起那几张照片,像是觉得这是一个笑话般的徐徐低笑,“关家出事,查我姑姑……原来你这么关心我们关家的人和事。”

她抬眸看着面前从头至尾都只有一个表情的男人忍不住冷笑,“有妇之夫,樊总是不是太关心别的女人了一点?”

年轻时一众被誉为面瘫男神的男人,听闻除了其爱妻和女儿之外,很少能见到那张冰山脸能露出其他什么多余的表情。

此时也一样。

深沉莫测的俊脸淡漠冷然,他已经重新戴上眼镜低头恢复了手里的工作,“关氏的事从今天到此为止,其余的事我没兴趣知道。”

言晏咬唇,紧握的手指几近将照片捏出了褶皱。

微不可察的深浅呼吸交替了几次,言晏才稍沉静了一些,起身,朝门口方向走去。

直到手握上门把,长长的睫毛在其脸上投下一片阴影,她突然侧过脸低声的道,“不管怎么样,还是得谢谢樊总的高抬贵手,”她盯着男人镜片下看不出情绪的墨眸,略紊乱的呼吸被淡淡的讥诮掩盖,“不过想来樊总该是很失望才对,关家最后哪怕差点落魄到你手下,你和那女人也没能再膈应她一次。”

说完这句话,言晏才扭动把手,头也不回的走出书房。

男人敲在键盘上的手指动作随着关门声停在最后一个字符上,薄薄的镜片挡住了所有情绪。

门在身后被带上。

走廊上暖色调的橙黄灯光算不上多明亮,却映得女人的脸上有明显不正常的潮红。

几乎是同时,言晏颤抖的将手中的照片慌乱的放进包里,就算她再傻也差不多知道自己身体这不正常的变化,不是房间空调温度太高,也不是她突然由来的发烧,浑身渐渐升涌而上的无力和那股并不熟悉的燥热几乎让她看东西都带了些重影。

她来不及多想,一般这样的别墅二楼洗手间都会设计在走廊尽头,然而刚走出几步,身后忽然有油腻伴着酒气的呼吸声触到耳膜,“关小姐……”

熟悉的声音,言晏呼吸一滞,求救的声音还没来得及发出,男人强而有力的手掌已经将她的嘴捂住,人直接被带进了走廊最偏僻的客房。

视线被黑暗笼罩,言晏反应了好几秒,所有声音都被隔绝在外面,男人身上浓重的酒气带着猥琐的油腻全落到她身上,“关小姐,真是好久不见啊……”

言晏震惊的看着面前明显喝高了的男人,因药效导致的思绪混乱也瞬间清醒了过来。

今天晚会的音乐都被开到了最大,再加上这种奢华的别墅隔音效果向来极好,根本不可能有人会注意这里。

她脑海里瞬间想起上一次她去找缪振生借四千万时的场景,脸色一白,努力的让自己保持清醒和冷静,微哑的嗓音透着冷意,“缪行长,你喝多了。”

说完,推开了面前满脸肥肉的男人,这次她连步子都还没来得及抬起,手腕就被一股大力带起,身后被重重的扔进被褥,“嘿嘿,关小姐,上次在名爵让你给逃了,这次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

说着,肥硕的手掌就开始去扒言晏的衣服,“上次要不是聂南深突然冲出来,你早就是我的人了,”男人低下头就要用肥腻的唇吻她,“不过没关系,听说聂南深不要你,言晏,我要你!”

一贯再是以冷静自持自称的关言晏此时也终于被眼前的事故吓到,再加上此时浑身突发而至的燥热,心底涌上的恐慌瞬间席卷了神经,当下直接一巴掌甩了过去,“缪振生,你今天要是敢动我,我不会放过你!”

她说得镇定,但只有那伴着微红的脸蛋和微微颤抖的嗓音暴露了她的内心的不确定。

“不放过?”一记重重的力道,男人捂上半边脸,怒极反笑,“言晏你今天出现在这里难道不就是想勾搭男人上床吗?我倒是想看看你能怎么不放过我!”

从关言晏出现在别墅的瞬间他就看到她了,接着便一路跟了上来,那样玲珑的身段是个男人看着都挪不开眼,更别说他已经觊觎关言晏很久了,曾经是关老爷在世整个江城没人敢碰,上一次也是在名爵好不容易到手的鸭子被聂南深给放飞了,这次终于让他逮到了的机会怎么会因为她区区几句话就放弃?

“嘶啦”一声,V型浅领的衣裙被男人大力扯坏,美好的肩型弧度一下暴露在空气中,关言晏脸色瞬间煞白,克制药效紧咬的唇用力吐出一个字,“滚!”

双手同时用力的去推打身上的男人,膝盖一下击到了男人腹下致命的位置,缪振生因喝了不少酒,那一下哪怕言晏没有用多大的力气,人脚下一滑直接从床沿滚了下去。

心底渐渐升出不可自抑的异样,言晏几乎是想也没想的朝门的方向慌不择路的跑去,脚下不知绊到了什么,一下摔倒在地,过程中额头也不知碰到了什么地方,锥心刺骨的疼。

“你别过来……”

她听到男人靠近的脚步声,最终只能费力的勉强靠墙坐在地上,身体慢慢升上的异样让她紧抓着领口的双手都止不住的颤抖,垂着头不敢去看男人丑恶到令人恶心的嘴脸。

她怕,濒临绝境的意识随时都处在崩溃边缘,光是克制药物发作她就用尽了浑身力气,现在,女人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那样纤瘦妙曼的身姿,衣衫不整的蹲在那里,脸上布满了不正常的绯红,一下子就激起了男人的兽欲,然而手还没有搭上那正不断颤抖着的香肩,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橙黄的灯光一下射进了黑暗中,一道尖锐的声音就跟着响起,“关言晏,你们在我家干了什么!”

缪振生也没想到会突然有人来,一下慌了神,“樊……樊小姐……”

黑暗的客房并没有开灯,只有从门外和窗外投射进微末的光亮,但仍能清楚的看到面前醉醺醺的男人和不远处坐在地上衣衫不整将脑袋埋在膝盖里的女人。

跟着出现在门口的不止樊榆一人,几乎今晚来到这里参加她生日宴会的人都来了,所有人看着眼前的状况面面相觑,窃窃的议论声跟着响起。

樊榆眼底闪过一丝幸灾乐祸,首当其先的出了声,“关言晏,你在别的地方乱搞就算了,这里是樊家,我的生日宴会不是让你用来攀高枝的地方!”

人多眼杂,缪振生的酒早清醒了过来。

今天在这里的都是江城排得上名的人物,强暴的名声传出去他一个银行行长怎么也担待不起,更何况还是发生在樊家……

“我……我喝醉了,是她勾引我的!”缪振生连忙为自己辩解,担心有人不信的同时想到了什么,指着地上的女人看向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不要脸的妓女,“这女人为了勾引男人甚至还吃了催情的药!”

那暴露在空气中青一块紫一块的肌肤上已经泛出绯红的颜色,在这里的都是些精明的老油条,自然一眼就能看出坐在地上的女人发生了什么。

早在关家破产后江城就已流言四起,关家昔日名媛如今落魄到只能到处勾引男人,但此时自然也没几个人真的相信缪振生所说的话,只不过这里是樊家的地盘,说话引导舆论的又是樊家小公主,多的是将事态引向一边倒。

“这么不要脸,不知道缪行长是有家室的男人吗?”

“有家室算什么?现在指不定谁有钱她就跟谁了。”

“关小姐平日里看上去那么高高在上端庄矜持,没想到今天竟做出这样的事,就不怕关老爷在天有灵看到她是怎样把关家昔日颜面全丢干净的吗?”

一声声不堪入耳的鄙夷声响起,言晏坐在那里仍旧没动,思绪模糊甚至都听不清那些到底都说了些什么,紧咬着的牙几乎快渗出血,不知是药效作用还是什么,有风掠进的屋内显得那具纤瘦单薄的身子越发颤抖紧绷得厉害。

聂南深从一开始就站在人群后。

英俊的五官温文尔雅,嘴角噙着的淡笑一层不变的欣赏着这出闹剧。

视线从头到尾锁在那个将脑袋埋在膝盖蜷缩在墙角的女孩儿身上,她身上穿的还是他今天让人送过去的定制衣裙,此时已经破碎不堪到勉强只能够挡住肩头的美好风光,原本白皙的肌肤染上一层浅浅的嫣红,混着那些不知是被嗑着还是绊着弄出来的淤青,浑身上下都溢出一种让人无端怜悯心疼的楚楚可怜。

那么的可怜,那么的——狼狈。

面对他的时候都能玩得一手好算计,到了这里却只有被别人算计的份。

“呵。”

低沉的嗓音从喉尖溢出一个音节,在此起彼伏的议论声中显得格外突兀。

空气骤然安静下来。

那一声轻嗤像是一颗石子,在内心最沉寂死然的地方激起微末的涟漪。

哪怕并不大声,哪怕思绪几乎已被药物控制,但她还是听到了,甚至听得那么的——清晰。

言晏被挡在长发下细卷而纤长的睫毛终于颤了颤,思绪浑噩模糊中缓缓的抬起头来。

修长矜贵的身形被身后橙黄的灯光剪出欣长的轮廓,举手投足仍带着浑然天成的优雅气质。

欣长的凌眉,湛黑的墨眸,俊逸的面容,还有男人唇角淡淡的笑意,熟悉到陌生。

高级定制的手工皮鞋踩到地板上发出清晰的脚步声,气质沉稳儒雅风度翩翩贵公子般的男人在众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下抬脚迈进,最终停在女人面前。

他不紧不慢的,脱下黑色西装外套,动作轻柔的将女人裸露在空气中的肌肤遮挡住,温和沉静的眉目下是令人怦然心动的深情从容,“我的女人,不该这么狼狈。”

低沉的嗓音仿佛自远方渗入灵魂深处,沉稳的黑色阴影笼罩下来的那么一瞬,仿佛药效都褪了几分,言晏就这么望着他,与身体的绯红截然相反的是脸色惨白,眼眸深处都是浑浊的迷茫。

聂南深被包裹在黑色西装裤下的长腿单膝屈下半蹲在她面前,墨黑深邃的目光落在女人紧抱住自己的手上,那里,指甲断了几只,指尖都渗出血来。

良黎和樊天逸听到动静赶到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男人修长骨节分明的手中多了枚鸽子蛋般大小的钻戒,他叫的亲昵,“宝贝儿,你把我送给你的戒指就这么弄掉了,”握住她柔软无骨仍在颤抖的左手,动作轻柔温和的将其戴到了她的无名指上,薄唇至始至终噙着淡薄浅笑,“你打算怎么赔偿我?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