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惊梦信誓旦旦,“我没诓你,我就是花王。”
“理由呢。”傅长宁这下真的好奇了。
就这幻境水平,还花王,未免太过名不副实了些。
惊梦可认真了:“我在梦里梦见过,未来的我,就是花王。”
“……”
好家伙。
梦到自己成花王等于我就是花王。
这自信程度,苏二都要自愧不如,当场下跪拜师。
就连问尺,都有短暂失语。片刻后,它强行说服自己:“这不是重点,总之,先把它留下再说!”
现实中。
“我能看看你的本体吗?”傅长宁问,“不然我合理怀疑你刚才的话里的真实性。”
惊梦扭捏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我的本体不在这。”
“那你来这干嘛?”
“因为,我梦见会有一个木灵根纯度特别高的人修来这,就爬山涉水过来堵人了。”它急急道,“这是离我最近的一次机会了!最重要的是,你还很弱!”
结果没想到,以为堵了只菜鸡,最后还是踢到了铁板。
傅长宁:“……”
这回轮到她无语了。
原本以为是她入侵了人家的住所,打乱了人家平静的生活,结果没想到,双方谁都不是这里的主人,这朵花甚至是故意跑过来堵她的。
“那你想要我做什么?”她问。
“我需要一个木灵根纯度特别高的人修,修炼至金丹期,帮我找到别时。但我又信不过人修,他们得到我,一定会用各种阴谋诡计把我驯服,拿我当宠物。等发现我和别时不在一起,就更加会心怀歹意了。”
傅长宁:“‘别时’是谁?”
惊梦:“别时……这个你别管,总归你知道,这个就是你的任务就好了!”
“好,那我们回到上条。”傅长宁从善如流,“你不想当人修的宠物,所以你打算用幻境把我驯服,反过来拿我当宠物?”
惊梦气弱道:“那倒也没有……”
其实它内心在疯狂哔哔。
不可以吗?
人修可以拿它们当宠物,它为何不能反过来把人修抓来做宠物?
它可是花王,成为它的宠物,不应该是他们的荣幸?
傅长宁摇了下头:“你究竟是如何想的,我也不在意,无外乎弱者肉强者食罢了,总归现在你失败了。”
闻言,惊梦一阵沮丧,如果别时在的话,它又怎么会只能造出这么简陋的幻境?
傅长宁好整以暇地看着它:“现在该是你求我的时候了。或者,你也可以等待下一个有木灵根的修士到来,然后祈祷他不会觊觎你。”
这是一个几乎不用思考的选择。
高纯度的木灵根有多难得自不必说,就算百年间再遇到一个,大概率也已经是高境界修士了。
练气四层,好歹它还能确保它和对方分庭抗礼,不至于太过落于下风——看一人一花都是嘴上过招就知道了,要真能以决定性优势制服彼此,哪会这么多废话?
可再高一点,到筑基期,它基本上就只有束手就擒的份了。
惊梦犹豫不决:“你让我再想想。”
傅长宁正欲点头,忽而神识微动:“我的同伴赶过来了,你最多还有一盏茶功夫的时间考虑。”
惊梦一咬牙:“那你跟我签订契约。你帮我找到别时,我可以在找到它之后,无条件帮你三次。”
“不确定能否兑现的承诺,就不要说了吧。”
傅长宁语气平静。
“加一点怎么样,在找到它之前,无条件帮我出手,作为一半的酬劳,也即订金。之后那三次算另外一半,当然,一切以不伤害你个花利益为前提。”
“人修,你别得寸进尺!”惊梦悲愤。
傅长宁提醒它:“还有半盏茶功夫。”
它愤愤不平:“那我怎么确定,你到时候会不会利用完我就拍拍屁股走人?”
“你不需要确定,因为现在是你有求于我。”
“呜哇!你太过分了!”
傅长宁相当冷酷:“还有三百息,你再假哭他们就到了。”
“呜——嗝!”惊梦止住了哭腔,语气毫无缓和地从悲愤过渡到了平静,“不是说寻常人修,尤其是女修特别吃这一套吗?”
“那大概因为我不是寻常人修。”
“……你好不要脸。”
“还有两百息。”
“那签吧,”惊梦垂头丧气,“平等契约会吗,不会还要我教你吧?”
“谢谢,确实不会。”
它一噎。
“好吧,照我说的做。”
傅长宁以灵气为刃,在食指上划破一道血痕,而后依它所言,在空中画下契约阵法。
淡白色的流光在旋转间,绘就一个个漂亮的符文。再以特殊的手法勾勒连接。
不知是否是惊梦的错觉,它总觉得,傅长宁的速度,似乎比它的语速要快一些。往往它一句话还没说完,她就已经画完这一部分了。
它该不会又被骗了吧?
惊梦将信将疑。
如果它这句心声被问尺听到,它一定会毫不迟疑地告诉它,是的,你又被骗了。
事实上,早在傅长宁语气自然地说出那句“确实不会”时,它就没忍住乐出了声。
这些东西,它在凡界时闲来无事都说过,以傅长宁的记忆力怎么可能不记得?
不过是不想说罢了。
可见,这丫头骨子里果然还是有些记仇在的。
契约阵法并不复杂,勾勒完后,一人一花各自立下誓言,而后彼此额头短暂地浮现一个符文形状,这便算完成了。
这之后,傅长宁又让它立下了一个心魔誓。
惊梦嘟嘟囔囔地不肯立:“一个人修,杂七杂八的,要求这么多干嘛?”
傅长宁语气平静:“契约会有终止的那一天,心魔誓不会。”
“行行行,立立立。”
立下彼此终身不能对外泄露对方的秘密后,双方总算暂时化敌为友,勉强能交诚合作了。
惊梦也终于别别扭扭地说出了别时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