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里空无一人,长长的血迹在地上,从门口,一直延伸到王座,傅亦心低着头,顺着血迹的方向,一步一步,走近了已经被染的看不出颜色的王座。
胸口插着断剑,身上遍布着大大小小的伤口,随着他每一次沉重的呼吸,每一次胸口的起伏,已经被血液染的看不出颜色的外衣有被裹上了一层新的颜色,恒琊听到脚步声,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为什么……还要回来?”
他张了张嘴,大口的鲜血从胸腔涌出,随着他说的每一个字,都伴随着心尖热血。
傅亦心拼命的摇头,把藏在怀里的天水掏出来,想要让他喝掉,却被他伸手挡住。
“留着……”恒琊笑着伸手,想要擦**脸上的泪,却碍于满手的血液而不敢伸手,“别,浪费……在我身上……”
傅亦心跪在他脚下,仰着头,一把抓住他想要缩回去的手,贴在自己脸上,眼泪不停的顺着眼眶涌出。
不要死。
傅亦心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对不起……”恒琊用拇指轻轻的,颤抖而笨拙的拭去她眼角不断涌出的泪水,嘶哑的声音好似在风中摇曳的烛火,忽明忽暗,“我骗了你……”
傅亦心听着他的话,胸口犹如是被重锤狠狠敲了一下,疼得喘不过气来……
他早就知道,什么慕容钰病入膏肓,药石无医,什么天山神医求药,都不过是他安排好的把戏……为的是把自己支开,让自己,在慕容钰率军攻城时不受伤害……
你为什么这么傻?
傅亦心眼睁睁的看着他眼中的星光一点点变得暗淡,忍不住扑上去,将他紧紧抱住。
我根本就……不爱你啊……
傅亦心拖着他的脸,深深的望着他,拼命的摇头,求他不要离开。
“傻……瓜……还好……你……没事……”
恒琊惨白着脸色,眼神几乎涣散的看着傅亦心,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在傅亦心耳边,留下了他的最后一句话。
“心儿,到了。”
随着一声嘶鸣,辘辘的车辙戛然而止,司徒俊雅的声音从车外传来。
傅亦心深吸了一口气,用丝帕将眼中几欲涌出的泪水吸干,沉淀了一会儿,才又扬起了笑容,掀开了门帘:
“我来了。”
司徒俊雅带傅亦心来的是皇城中一家会馆,并不属于司徒家本家,而是司徒俊雅的私产。
“没有名字吗?”
傅亦心抬头想要看门头的牌匾,却发现应该有题字的牌匾上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呵呵,一直没想到合适的名字罢了,”司徒俊雅不在意的笑笑,带着她进了大门,“我觉得你应该会喜欢这里。”
并没有预想中的丝竹声声,傅亦心在踏进门的瞬间,便被这满眼的绿色捕获。
浅绿色的纱幔无风自起,隐隐绰绰见,整间屋子里都是翠绿的竹子,就连地板,也都是由竹子铺就。傅亦心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淡淡的竹香沁人心脾,将她心中的郁结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