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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传说沉吟道:“冥皇竟派出无妄战士出手,看来他真的是要一心沿着这条路走下去了,也不知是什么原因让冥皇……执迷不悟。”
战传说虽然感到姒伊似乎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但关于冥皇之所以发动双城战是因为劫域的缘故这一点,他仍暂时不想向姒伊透露,所以言语有些含糊闪烁。
昆吾不无担心地道:“冥皇一意孤行,这岂非等于说城主越来越危险了?”
战传说道:“未必如此。殒城主随卜城人马一同进禅都的途中,不二法门的黑衣骑士追随他们整整两日,不二法门的意图很明显,就是要对冥皇施加压力,让冥皇不能随意杀害殒城主。有不二法门的插手,相信冥皇应该有所顾忌。”
昆吾很是欣慰地道:“如此就好!”看来他对不二法门黑衣骑士出现的事并不知情,方有此意外之喜。
战传说又道:“冥皇动用了无妄战士,又竭力掩盖身份,这说明冥皇有所顾忌,他并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他针对坐忘城的举措。”说这些时,战传说想到了天司禄。天司禄似乎根本未看出自己就是冥皇一心要追杀的人,究其原因,也许并不是天司禄的疏忽,而是冥皇并没有向天司禄透露这一点。
战传说越来越觉得姒伊非比寻常——当姒伊直言他们是为救殒惊天而来时,他已不再有多少惊讶了。
冥皇处处有所顾忌,这对战传说、坐忘城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昆吾想起更关键之处,于是向姒伊问道:“不知这位……姑娘与司禄大人是什么关系?”
“我只是司禄大人的客人。”姒伊道。
“客人?”昆吾皱了皱眉,也难怪他会疑惑,她在司禄府的言行举止可一点也不像只是客居此地,他看了看战传说,战传说脸上是无可奈何的苦笑,示意自己也不知她的真正身份。
姒伊双目失明,自无法知道昆吾与战传说这种无声的交流。
她道:“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们要从冥皇手中救出殒城主,就不能对冥皇一无所知。现在,有一个机会可以让你们进入紫晶宫见到冥皇,不知二位可有兴趣?”
战传说、昆吾相视一眼,昆吾道:“愿闻其详。”
姒伊微微一笑,道:“时逢香兮公主大喜之日,普天同庆,姒伊身为乐土子民,蒙浩瀚皇恩,无以为报,适逢此吉日,自当进奉薄礼,以表寸心。不过,冥皇圣颜非我一商贾女子轻易能见,这便需要天司禄大人牵线搭桥了。姒伊既然是携礼觐见冥皇,身边自不能没有跟随,姒伊想暂且委屈二位假作我的随从,这样就可以进入紫晶宫了。”
战传说觉得此计可行,虽然见了冥皇未必对救殒惊天有所帮助,但对冥皇的性情多一分了解却也不是坏事。
他正待答应下来时,却见昆吾向他大递眼色,战传说只好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昆吾道:“姑娘此计的确不错,但冥皇既然处处针对坐忘城,对来自坐忘城的人自然格外注意,对于我与陈公子,冥皇身边定有人识得,就算有易容之术,恐怕在紫晶宫也不可能瞒过所有人。一旦被察知,不但我与陈公子性命难保,而且还会连累姑娘,救殒城主也无从谈起。”
姒伊点了点头,道:“昆统领的担忧不无道理,既然如此,我们便另谋他策。你们久别重逢,定有话说,姒伊就先告辞了。”
言罢即由侍女陪着离去了。
待姒伊走后,战传说有些迫不及待地道:“昆统领为何不同意她的计策?”
昆吾摇了摇头,道:“太冒险了。大冥王朝是以武立国,紫晶宫的戒备自然是天衣无缝,绝难轻易混入,一旦我们的身份暴露,冥皇就立即可以此为借口向城主问罪!”
战传说感到昆吾的担忧不无道理,出入紫晶宫显然要冒很大的风险。但同时战传说又觉得除此之外,一时也没有其他更合适的途径可以有助于救殒惊天,所以心头多少有些遗憾。
战传说详细地将自己在苦木集的遭遇对昆吾叙说了一遍,昆吾这才知道杀害重山河、落木四的人是劫域恨将,立即意识到双城之战、冥皇追杀战传说等一系列事情有着极其复杂的背景。
这可不是妙事!
最后,昆吾道:“小姐现在何处?她是否一切安然?我想去见她。”
昆吾乃乘风宫侍卫之统领,护卫城主殒惊天、城主女儿小夭本是他分内之事。
战传说道:“我这就与昆统领一起去见她。”
灵使精心营建的地下囚室。
南许许眉头紧锁,连声道:“奇怪……奇怪……”
顾浪子被他不着边际的话弄得心烦意乱,忍不住打断他的话道:“若说这世上还有能难倒毒疯子的疑难杂症,那才真是奇怪。”
南许许叹了一口气,道:“请将不如激将,此话不无道理,但此时用在我身上,却是毫无用处了。若有计可施,既无须你将,更无须激将!”
顾浪子心头一沉,一把抓住南许许的手,急切地道:“胡说!照此说来,难道……难道聪儿已必死无疑?!”
在未被囚禁于此地之前,顾浪子的身体本就虚弱,被囚之后,更是身心同受折磨,加上对晏聪伤势的担忧,他整个人已脱了形,如果不是因为这井式囚室一直暗无天日,只怕南许许见了会吓一跳。
但无论如何,顾浪子因虚弱、焦虚而变得沙哑的声音却是掩饰不住的。
南许许怆然一笑道:“其实非但是他,你我又能活上多久?一旦勾祸被找到了,我们也就失去利用价值了,难道还指望有人将我们放走吗?”
顾浪子嘶声道:“既然如此,你更不该将勾祸所隐藏的地方说出,我们无论如何都难免一死,又何必在临死之前还对勾祸失信?”
南许许冷笑一声道:“对勾祸失信算得了什么?不错,我们的确难免一死,可凭什么要让我们早早地束手待毙?若是为了其他守信而招来杀身之祸,倒也罢了,但为勾祸而死倒大可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