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儿咬咬唇说道：“王……不，有人恐会对越凌霜不利。”
“什么意思？”
“沈大人先告诉奴婢，黎之南……与越凌霜的关系……”
沈瑜思忖着铃儿知道这件事后的利害，半晌，回道：“世间万物，皆有不用的身份。只看你如何看待。”
铃儿愣了一会儿，突然恍悟，整个人呆立在那里，“真……真的是……”
似是想起之前自己作的诸多过分之事，铃儿恨不能狠狠打自己几个耳光，眼中噙了泪，咬咬牙，即刻说道：“沈大人，我担心……凌霜姑娘所在地会提前走漏出宫，一定要让祁王保凌霜姑娘周全。”
沈瑜心头咯噔一声，“若是如此，怕是要出大事了……”
在同一时间，云端深处。
凌霜蜷缩在尽是水的幻球之中，她低垂着眼眸，脑海里都是白泽那句挥不去的话语：这个男人的心，早已为另一个女人沉沦。
一缕缕琴音在耳边回荡，优美而高贵，是凡人无法触及的音律。
这些日子，凌霜对着琴音已经无比熟悉。
她靠在边上侧过头看向那侧，云雾缭绕的间隙，将那抹蓝白相间的身影若隐若现。她仍旧觉得眼前的这个人是她所见过的最美的男子，同样也是最有威严的男子。
他轻轻一笑，百媚生花，天下草木皆会为他逢春。
他一个眼神，顾盼流波，写着凡人看不透的沧桑与冷漠。
他举手投足，彰显着俯瞰苍生的怜悯，也有一些对人类堕落的绝望。
纵是知道，自己从一开始都只是他的器皿，都只是他毁灭天下的道具，可偏偏却对他恨不起来，就是一种发自心底的悲哀，在替一个曾经拯救苍生，而如今却要亲手毁掉自己守护的一切的悲哀。
琴音止，白泽缓缓抬起长眸看向凌霜，如雪一般白皙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他像是听到了什么东西，拂袖来到了云前，眼睛才稍一动，便看到了铃儿与沈瑜。
看到他们，凌霜马上有些动容，她起身，双手贴在幻球前，忧心忡忡。
“假的，果然终究是假的。”白泽轻笑，却一语双关。
“究竟要把我困在这里到什么时候？”凌霜咬牙问道。
白泽来到凌霜面前，只是轻轻伸手，便揽住了幻球内凌霜的腰际，再下一刻，她便被他带出，身上也几乎是同一时间穿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她这几乎没有实感的魂魄之体，只能无力地靠在白泽身上，白泽更是没有推拒她，轻轻抚着她的长发，宛如她正是他什袭珍藏的至宝。
“你不用有任何的忧虑，我独独，是不会伤害到你。你比任何人任何事都要重要。”他在她耳畔轻喃，声音是那样的柔和。而这样的话，凌霜似曾相识，回忆起过去的光景，才记起这是秦啸也对她说过的话。
可是不同的人，说出的感觉却截然不同。
至少这句话由白泽说出，竟会让她身体一震，打心底有股寒意。
因为她知道，秦啸说出时，用的是情……而白泽对她的情感，却是冷冰冰的支配。
不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清脆的脚步声，凌霜心头一紧，迅速朝着远方看去。
“共事多年，还从未见过什么人能博白泽一笑。今日，真是大开眼界了，呵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