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楹微笑着走到筝玉面前,道:“公主,驸马请您到后花园一聚。”
“哦,后花园?”筝玉淡淡一笑,心底的晦暗散去几分。自从那日去云水居后,她与萧逸云算是和好了,除了萧逸云晚上不来寄畅园过夜之外,其它一切与以往无异。这样和睦的相处,筝玉还是喜闻乐见的,整顿衣裙,慢慢起身,随口道,“可还有什么人?”
“回公主,二公子来了。”宝楹回答道。
筝玉笑了笑:“他倒是悠闲,什么时候都有空过来。”
宝楹道:“二公子不用上早朝,所以清闲些。”
“萧逸风与驸马是孪生兄弟,驸马在朝为官,领兵挂帅,萧逸风却每天只知道玩鸟斗鸡,这就是差距。”筝玉本无心去比较,可谁叫他们是双生子,根本无需刻意,就想到那里去了。
宝楹道:“二公子不恋权势,也算是难求。”
筝玉不屑道:“他那是胸无大志,要是本公主是个男儿,一定会考取功名,谋个一官半职,做些利国利民的事情,也不用一天到晚闷在这高墙大院里。”
“本公子好像听到有人在说本公子的坏话呢。”懒洋洋的声音传入耳中,筝玉抬头,萧逸风一袭红袍,头插鲜花,吊儿郎当的站在台阶下。
萧逸风虽与萧逸云相貌一样,但气质上却有着极大的差别,萧逸云高雅俊逸,萧逸风却随意妩媚。如今,一袭红袍,另加鲜花,那妩媚气息就更胜几分,活脱脱一个妖孽。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筝玉盯了他一阵子,板起脸孔教训道。
其实也不是真的生气,只是这样,才能避免萧逸风揪住所谓的“说他坏话”不放。
萧逸风摘下头上被太阳晒蔫了的鲜花,丢了出去,薄唇轻轻一扬,有些轻薄地道:“我哥他也太不怜香惜玉了,这么个如花美眷,也不亲自来请,只能由我这个做弟弟的代劳了。”
“这是你该说的话吗?”筝玉继续板着脸孔,道,“俗话说,长嫂为母,我也不指望你像尊重母亲一样尊重我,但是这样的话,我以后不想听到。”
“长嫂为母?”萧逸风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一番,好笑地问道,“敢问长嫂,您高寿?”
筝玉瞥了她一眼,固执地道:“这与年龄无关。”
“好吧。”萧逸风促狭地一笑,伸手做个请的姿势,“长嫂,您请。”
筝玉得意地笑了笑,心安理得地走在前头,头也没回地吩咐道:“你们不用跟着了。”
这话是对宝楹她们说得,如今她已经对府内的路线十分熟识了,自然不用担心会走错路。
萧逸风反应过来,急忙追了上去:“等等我,你等等我……”
“让谁等等你?”筝玉突然停住步子,转回头去。
“你呀!”萧逸风顺口道。
筝玉眼眸危险地一眯:“谁?”
“当然是——我的长嫂了。”萧逸风瞬间明白了筝玉的用意。
筝玉像模像样地拿出一副长辈范儿:“既然知道本公主是你的长嫂,以后用什么样的方式跟长嫂说话,就不用本公主教了吧。”
并不是她深以萧逸云妻子的身份为傲,只是这个萧逸风油腔滑调,不注意分寸,她若不划清界限,以后怕是会惹来麻烦。
“要教要教,不教怎么会呢?”偏偏有人就是听话不听音。
萧逸云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弟弟,筝玉忍不住在心里翻白眼。人家不是说双胞胎会有很多相像的地方吗,怎么在这兄弟俩身上没有一丁点儿体现,哥哥那般高雅脱俗,弟弟却是一副无赖的模样,简直相差十万八千里。
筝玉没好气地道:“首先,你这说话的语气就不对!”
“那我应当怎样?”萧逸风倒是换上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虚心求教。
筝玉见他态度还算端正,决定趁此机会好好教导教导他,于是道:“你应当说,‘还请嫂嫂赐教’。”
一边说着,一边示范性的做了个屈身拱手的动作。
可是,做出来后,她才发觉,自己这是完全模仿了古装剧里书生遇到佳人的表现。筝玉记得,在那动作同时时常伴着这样一句——“小生这厢有礼了。”
抬起头来,看到萧逸风一副好笑的模样,筝玉脸色瞬间一红,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甩下一句:“哼,不理你了!”快步向后花园跑去。
丢人,真是太丢人了。
身后传来萧逸风幸灾乐祸的笑声:“哎,嫂嫂,你等等为弟啊!”
一路小跑来到后花园的凉亭,筝玉额头早已浸满汗珠,一滴一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幸好筝玉没有化妆的习惯,要不这古代不防水的脂粉经过汗水的冲洗,肯定成个老妖精了。
萧逸云正在凉亭中喝茶,看到筝玉热成这副模样,从衣袖里取出一方折叠整齐的雪白手帕,轻轻为她擦拭额头的汗珠,笑道:“公主不必那么着急,云多等一会儿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