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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约二十出头的模样,朗目薄唇,生得十分俊美,但那举手投足间却无不透露着一种纨绔子弟之相。见到大堂之上坐着的筝玉,眸中闪过一丝不屑,有些敷衍的朝她一拱手:“见过江大人,不知江大人传本公子上堂,所为何事?”
筝玉本来就没什么架子,对于他这样的态度,当然不生气,她望着他,淡淡一笑:“我说段公子,见了本官不跪也就罢了,竟然还以这样的语气跟本官说话,你不觉得有些失礼了吗?”
“是么?”那段铭挑衅地看着她,“这么看来,江大人是想让本公子道歉了?”
梅师爷听到他这样的语气,苍老的面容上出现一丝忧色,用眼神暗示他不要再接着说下去,转身向筝玉道:“大人,段公子他年幼无知,您就……”
筝玉眼睛微微一眯,这审案还没开始,就开始求情了么?是平日里拿人家的手软,还是与这案子脱不了干系?
不过,此时不是计较他的作为的时候,筝玉摆摆手让他不要再说下去,依旧笑着,望着堂下的段铭:“这倒不必了。”她伸手指了指跪在旁边的何大娘,问道,“你可认得她?”
段铭扭头瞥了何大娘一眼,不屑地道:“一个布衣老妪,本公子怎么会认得她!”
“你还我儿子命来,你还我儿子命来……”何大娘听到他这样说,痛苦的脸上出现悲愤之色,立刻伸手去拉他的衣裾。
“放开,你快放开!”段铭用力地去扯他被何大娘抓在手里的衣角,嫌恶地望着她,“你这卑贱的妇人,把我衣服扯坏了,你赔得起么?”
何大娘此时满心都是为儿子报仇,哪里去注意他所说得,依旧紧紧地拉住他的衣裾:“你还我儿子命来,还我儿子命来……”
“快放开,再不放开本公子就……”段铭眼中闪过一丝不耐,抬手就要朝她打去。
“肃静,都给本官住手!”筝玉唯恐那何大娘一把年纪再受到什么伤害,拿起桌上的惊堂木重重地一拍。
“大人,大人,您要为民妇做主啊!”何大娘这才想到堂上有可以为她做主的人,立刻松开那段铭的衣摆,在筝玉面前重新跪好。
筝玉看了她一眼,再转头去看旁边站着的段铭,他的脸上依然带着不屑的神情,仿佛筝玉这个一州知府在他眼里根本就不算什么。
筝玉唇角轻轻一抿,还真够嚣张的,也不怕得罪了人,把你往死里整。
顿了顿,她说道:“段铭,何白氏告你打死她的儿子何武,你可知罪?”
段铭看都没看那何大娘一眼,抬起头来望着筝玉:“本公子没有打死她儿子,本公子无罪。”
“你还不承认!”何大娘怨恨地望着他,“这大半个月来,我的武儿哪天不是被你打得遍体鳞伤的回去,他到底哪里得罪了你,这样还不够,你还要把他打死……”
“本公子说了,本公子没有打死你的儿子!”段铭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你说谎,你害死了我儿子,你还不承认……”何大娘一心只想着为儿子报仇,此时已经顾不得将来段家会不会报复她了。她泪眼凄凄地跪倒在筝玉面前,“大人,您一定要为民妇做主啊!”
筝玉看着她为了给儿子讨回公道而不顾一切的样子,心里有些微微泛痛,忍不住又想起了两个多月前江晋垣死的时候崔可吟那痛不欲生的模样。
为什么,为什么总是有人在不适合的年纪离开,让最关心他的人那么痛苦?难道在这古代,真得就那么江湖险恶世事无常么?
云,萧逸云,这储位争夺更为艰险,他可千万不要出事才好……
许久,筝玉才压制住心底的疼痛与担忧,她抬起头来望着何大娘,缓缓地道:“何白氏,现在被告来了,把你儿子的冤屈再说一遍。”
“是,大人。”那何大娘转头看了段铭一眼,噙着眼泪将这段时间她儿子接连被打,最后导致死亡的事情又详细地讲了一遍,末了,她道,“大人,民妇的儿子死的冤啊,您一定要为民妇做主,为我的武儿报仇啊!”
筝玉轻轻咬了咬下唇,郑重地道:“何白氏,你放心,倘若你儿子真是死的冤,本官一定会还他一个公道的。”说罢转头望向堂下站着的段铭,“段铭,你知罪么?”
“哼,哼哼……”段铭突然冷笑起来。
筝玉有些莫名其妙:“你笑什么?”
段铭冷笑着,嘲讽地望着她:“年轻有为,得中状元,我当这样的江大人有多清正廉明呢,原来也是个只会听信一面之词的昏官!”
“段铭,不得无礼!”梅师爷立刻站起身来,呵斥道。
“无妨。”筝玉冲他摆摆手,表示自己不介意,然后将目光转向段铭,“你说,本官怎么就听信一面之词了?”
“若不是听信一面之词,你能连辩解的机会都不给我,就问我知不知罪吗?”段铭讥讽地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