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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等到天黑(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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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月女扮男装的生活,为了避免自己女子的身份被识破,筝玉便学着自己去穿衣束发,如今对于这些衣装的穿戴,已经十分熟悉。另外,她也不太习惯连穿衣梳头这点儿小事都由别人伺候,以前在淳王府是怕别人对她有所怀疑而不敢表现的太过异常,现在已无这些后顾之忧,她当然还是更乐意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穿好衣衫,筝玉还未来得及梳头洗漱,听闻里面动静的崔可吟已经绕过中间遮挡的几扇曲折屏风,从房间的主屋走到卧室。

“起来了?”她一袭淡紫色袄裙,微微笑着,望着她,温声道。

四个多月的身孕已让她的身子显得有些笨重,她走得极为缓慢,几乎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伤着腹中的孩子似的。但那笑容却是发自真心的,不再如江晋垣刚去世时的勉强,要做母亲的喜悦,已经让她逐渐从失去丈夫的痛苦中解脱出来。

筝玉拿起梳妆台上的桃木梳,一边给自己梳着头发,一边两不误地道:“都晌午了,总归到了该起的时候,不然晚上就没法睡了。昨日去募捐碰上了容成润,他邀我今日午后去他的圃园,说有事情要对我说,迟了总是不太好的。”

说话间,乌黑的发丝已被梳顺,如瀑般披在身后,长及腰际。筝玉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样的长度,做男装打扮,似乎有点儿过了。

妆台的一角放着一把漂亮的匕首,正是刀鞘上镶着绿宝石,她时常随身携带用作防身之用的那把。此时刀身与刀鞘是分开的,好像是她昨晚看到旁边灯架上的蜡烛烛焰燃长了,想要去剪,又没有找到剪刀,便拿出这把匕首来割的,事后却忘记插进去了。

匕首锋利的刀刃映着透过薄落的窗纸射进来的太阳的影子,泛起的光芒冰冷而夺目。筝玉没有丝毫迟疑,伸手将那匕首拿起来,朝着她用另一只手握着的长发用力地一划。

崔可吟想要去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柔柔的一把发丝全部被割断,随着筝玉转身的动作,轻轻滑落下来,华丽地缱落在地面之上。

她怔怔地望了一阵子地面上那铺落开来的足有一尺长的发丝,抬起头来不可置信地望着她:“筝玉,你疯了,头发是随便能割的么?”

筝玉却不以为意地冲她洒然一笑,拿起妆台上的丝绢,轻轻擦了擦匕首的刀身,将它重新插回鞘中,道:“怕什么,又不是不长了?”

崔可吟慢慢向前走近几步,望着她此时刚刚没过肩头半尺来长的头发,忧虑地道:“筝玉,你知不知道,女子割发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什么?

筝玉轻轻将匕首放在妆台上,她方才以为她只是心疼这么长的头发被割断,没想到还藏着什么含义。

垂眸淡淡思虑了片刻,想到以前从古书上看到的,女子确实不能轻易断发,只在两种情况下才会割发,筝玉心中立刻了然。她轻轻一笑,反问道:“割发断情?还是看破红尘?”

崔可吟眸中忧虑之色不减分毫,蹙着眉头道:“你不该这么做的。”

筝玉却还是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她伸手拿起妆台上的菱花铜镜,对着自己照了照,笑道:“可吟,那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可知道,男子割发,意味着什么?”

崔可吟闻言一愣,不解她为什么会这么问,一时反而回答不上来。

筝玉轻轻一笑,道:“男子割发,含义就多了,比如说他是想出家为僧,要割发断情,或者嫌之前的头发太长难以打理,或者是想换一个新的发型……所以——”她微微顿了顿,接着道,“由此可见,女子割发还有一层含义,就是她要假扮男人。”

她将手中的菱花铜镜又放回妆台上,不顾崔可吟愕然的表情,拿起上面那把花纹精细的桃木梳,将自己那因为割发而有些凌乱的发丝梳平,轻轻束起,用簪子固定住,对着镜子满意地一笑:“如此形象,便可以无所顾虑地去见容成了。”

“你真得要去见容成公子?”听她再次提起这事,崔可吟猛然从那关于割发的说辞中回过神来。

“是啊!”筝玉笑道,“不然,我就还多睡一会儿了。”

崔可吟想了想,问道:“那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我也不是太清楚。”筝玉拈着身上崭新衣衫的袖子,一边打量,一边道,“容成那个人,性格似乎有些古怪,有时候怎么开玩笑都无所谓,有时候又一句话说不好就变脸,要看他的情绪而定了。或许我很快就能回来,或许要等到天黑。”

“这样啊!”崔可吟眉头微微一拧。

“怎么了?”看她皱眉的样子,筝玉有些不解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