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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末路到了(1 / 3)

["“吕将军不必急着答复,”看出他的动摇,慕容寒枝适时退步,“或者吕将军回去之后,私下里问一问你的下属们,他们是愿意永享太平,还是愿意枉死于疆场,还有,将军为远在国中的亲人考虑一番,若是他国趁着孤竹国疲于防范之时进犯,他们该到何处安身立命,再答复五皇子不迟。”

听出她话里有话,吕颂简直已面无人色,眼中终于露出惊恐之意,“你、你——”

“吕将军还是别耽搁太久,免得孤竹无虞起疑心,”慕容寒枝让开一旁,“将军请回,可仔细思虑,五皇子会耐心等候将军答复。”

吕颂惊魂未定地看着她,脑子里一片空白,思考不得了。

等他离开,五皇子皱起了眉,“看他的样子很为难,会不会告诉皇兄?”

“我料想他不会,”慕容寒枝嘴角一抿,很有把握的样子,“事实上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孤竹无虞,如果说出跟你见面之事,孤竹无虞不会饶过他,所以……”她回眸看向凌翊,后者眼里也是了然的笑意,“他不会拿自己和家人的性命开玩笑。”

“你真这么认为?”五皇子还是觉得不踏实,“我就是担心——”

正说着话,一名侍卫纵马如飞,到近前时几乎是滚下马背,跪倒行礼,“凤姑娘,皇上有请。”

“哦?”慕容寒枝目光一凝,“出了什么事?”

“这个吗,”侍卫略一思索,“应该是好事吧,属下看皇上很高兴。”

喜事?慕容寒枝略一琢磨,突然一笑,看向五皇子,“吕将军没有退路了,五皇子。”若她所料不差,必是那十万大军已包围了孤竹国都城,这一来,他们已占据了绝对的主动,胜券在握了。

五皇子一怔,眼神茫然。

回到营地,端木扶摇正在帐中来回走动,眼神兴奋,一刻也安静不下来,慕容寒枝才一进帐,他就猛地迎了上去,“阿凤,有好消息,给你猜一猜,是什么?”

慕容寒枝不动声色地笑笑,“孤竹国都已被围?”

端木扶摇一怔,继而大为无趣地摸鼻子,“一猜就着,有什么意思。”

凌翊不禁莞尔,别说是阿凤这般聪明之人,任何一个知悉内情的人都想得到,能令端木扶摇这般高兴的,自然唯此事而已,至于吕颂是否同意反了孤竹无虞,倒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呵呵,”慕容寒枝笑着摇头,“皇上,如今我们只须注意敌方动静,相信孤竹国被围之事,孤竹无虞很快就会知道,看他会做如何打算再说。”

端木扶摇点点头,直到此时此刻,才觉得稍稍松了下心神,因为只有打退孤竹国大军,太后面前他才有话说,也才能保住阿凤一命——别忘了在太后面前,阿凤是立过生死状的,所以这一仗,他们只能赢,不能输。

孤竹无虞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了阵前,也一直当望川国是软弱可欺的,却做梦都没有想到,他们表面以如此少的兵力与自己周旋,原来是另有打算,居然、居然以大军包围了他的都城,真真是“后院起火”,防不胜防!

“贱人!”一阵哗啦啦的响动,桌上碗盏尽皆摔落地面,化成碎片,孤竹无虞气得面无人色,脸容扭曲,眼里布满血丝,好不吓人,“居然算计朕!居然算计朕!她——卟——”一语未毕,急怒攻心的他再也压制不住,一口鲜血狂喷出来,人已向后倒去!

“皇上?!”众人见状大惊,抢着上去扶他,“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吕颂站在人后,更是吃惊得说不出话来,出了一身冷汗!他也绝没想到,两天前那个寒妃还跟他侃侃而谈,五皇子更是倾心劝他反,这时候孤竹国都城就被围,真是神速!难怪那时候寒妃说的话别有深意,原来其目的在这里。

“贱人,居然……”孤竹无虞又吐出一口血,胸口如遭锤击,好不难受,“那、那望川国怎么会有、会有如此兵力?”原来他一直小看了他们,这下都城被围,如果不回兵自救,一旦让他们攻破城池,那么,国必亡!

“皇上,现下如何是好?”将领们面面相觑,暗道这望川国忒也狡猾了,居然还有此一手。别忘了他们的妻儿老小可都在京城,若是望川国大军破城而入,烧杀抢掠,他们将无一幸免!

“无、无妨,”孤竹无虞按着胸口冷笑,嘴唇上猩红点点,颇有些英雄末路的悲凉意味,“他们、他们多半也是吓唬我们,何况就算、就算他们要攻我都城,还有守城士兵与他们决一死战,没那么容易让他们得逞!”

话是这么说,可他和将领们心里都很清楚,此次他们可谓倾巢而出,城中守卫不足万人,就算以一挡十,也挡不了多少时候的。

吕颂迟疑着,想到五皇子的话,再看一看孤竹无虞的执迷不悟,他的态度其实已经开始倾斜,“皇上,依末将之见,还是不要两败俱伤的好,不如跟那望川国皇上谈判,互相让一步?”

“凭什么要朕让!”孤竹无虞厉声叫,眼中杀机浓烈,“朕只是要抓回那个贱人,天经地义,那端木扶摇有什么理由扣着人不放?!朕若是抓她不回,颜面何存?”

吕颂被他骂得红了脸,但为了京中老小和一干将士不至枉送性命,他还是大着胆子进言,“皇上息怒,末将的意思是,那寒妃对皇上已然没了情意,皇上又何必为了一个无情无意的女人置望川国江山于不顾,末将以为应该先行退兵回城,以解都城之危。”

“大胆!”孤竹无虞一声厉吼,一把掀翻了桌子,“吕颂,你竟敢胡言乱语,扰乱军心,朕决不饶你——来人!”

“在!”

“将吕颂拖出去——”

“皇上?”一干将领全都目瞪口呆:如今正值用人之际,何况吕颂说的也没有错,正是他们心中所想,却不料皇上不但不听,反而要阵前斩杀自己的大将,这不是自掘坟墓是什么?“皇上息怒,恕吕将军不死!”

“哼哼,”孤竹无虞冷笑,“朕不会杀他,朕还要靠他替朕杀敌呢!不过,吕颂居然敢临阵退缩,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拖出去,打二十军棍,小惩大戒。”

此言一出,吕颂禁不住心灰意冷,连抗辩一下的力气都没有,灰白着脸行礼,“谢皇上不杀之恩。”说完他冷冷咬牙,出去受刑。二十军棍对他来说,算不上什么大事,可却寒了他的心——因为孤竹无虞只顾自己的恩怨,根本没把他们这些人,和那些在京中的亲人看在眼里!

孤竹无虞,是你自作孽,就算百年之后被骂做乱臣贼子,末将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啪啪之身传来,中间夹杂着吕颂的闷哼声,众将领谁都没敢再言语,彼此对视一眼,都在对方脸上看到了焦急和担忧:若是都城一破,他们和家人就要天人永隔了!

怎么办?

别人不了解孤竹无虞的为人,慕容寒枝却很是清楚,只要是他想要做的事,就绝不会放弃,即使付出一切也在所不惜。

他想要的是她的命——确切地说是把她抓回去,极尽折磨羞辱,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因而就算望川国大军真的包围了孤竹国都城,想要他撤兵,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她其实很清楚,若只是这样,吓不到他的,何况端木扶摇宅心仁厚,就算下令攻城,也不会让大军伤害孤竹国百姓,孤竹无虞就越发有恃无恐了。所以,想彻底打垮孤竹无虞,还得从他身边的人下手。

“你说那吕颂?”端木扶摇捏着下巴,撇了撇嘴,“我听说他劝孤竹无虞退兵,结果被罚打二十军棍,怕是在养伤吧。”

“我要的就是这般结果,”这一切看来皆在她意料之中,这话一出口,看到端木扶摇眼神,慕容寒枝立刻道,“皇上别拿这种眼神看我,我不是喜欢看人受苦,只不过这样一来,吕将军就会看清孤竹无虞的残忍面目,自然不会再死心塌地效忠于他。”

“我知道,”端木扶摇忍着笑,“阿凤,你不用担心我会觉得你狠,或者怎样,阵前对敌,怎能有妇人之仁,在这一点上,我自是远远不如你,当断不断,必受其乱,身为一国之君,我要会的东西,还很多。”

慕容寒枝先是一怔,继而笑道,“你能这样想,最好不过,那,皇上是不是该跟孤竹无虞摊牌,做最后一搏?”

端木扶摇眼神一冷,傲然一笑,“倒是该会会他了。”

自从昨日吐血,孤竹无虞的精神就有些萎靡,随行军医替他看过,说是郁结于心,脾虚肝火旺,什么乱七八糟,要他卧床静养,切忌动怒。天杀的,只要一想到慕容寒枝那个贱人正帮着别人对付自己,他就气血难平,要他不动怒,还不如直接杀了他!

不过,也不是军医危言耸听,孤竹无虞这身体其实已经被掏空,尤其自从长途跋涉来到望川国,更是将他的身体拖垮,近来他时时觉得胸闷气短,夜里也难以安眠,竟似大限将至,这感觉可真是不好。

偏偏从责罚了吕颂之后,所有将领都当他是洪水猛兽一样,躲得他远远的,更是把他给气得咬牙切齿,直想杀人,“来人!人呢,人呢!”

“属下在!”一名侍卫战战兢兢地在门外应声,暗道可别成了出气筒才好。

“派回京中打探情况的探子可有回报?”他虽说什么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回朝,但也着实着急京中局势,不知道那端木扶摇什么时候命他们发动攻势。看起来,他还是得尽快攻下桓州,最好是能拿住端木扶摇,以要挟他们把那个贱人交出来,岂不省事。

“回皇上,还不曾有回报。”侍卫暗暗叫苦,那探子不过前天才上路回京,就算他不眠不休,也没可能到达孤竹国都城,哪这么快有消息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