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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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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一愣。

低头看向自己的衣服。

这个混乱时代里最耐磨、高端的衣料,除了刚出任务时不小心被钩扯出几个道子和染上的鲜血外,这衣服都挺好。

即使是现在这个样子,拿出去也能卖个极好的价钱。

皮皮等了好久都没见他出声。

他一直没说过话,皮皮想着可能是个哑巴。

她没继续等他。

她兀自和他说着话:“你现在别出去,丧尸太多,出去会死的。按照我观察呀,他们雪天的时候不会出现,你可以等下雪天的晚上再走。”

他视线落在她脸上,安静地听着她说得话。

目前为止没有表现出不耐。

于是皮皮继续絮絮叨叨地说话。

“虽然我这个地方很小,你又那么高,进来后挤得我有些难受,但是我不会嫌弃你的,在下雪之前你就在这里住下吧。”

他没点头同意,也没摇头拒绝。

皮皮自动当他选择了默认。

她太久没有和人说过话了,一个人孤单太久,好不容易遇到个人,她很开心,恨不得一口气说完这一星期没说的话。

她已经开始盘算着怎么养他了。

她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了许多回:“你那么大的个子应该吃得比较多吧?可是我一天最多只能变二十片叶子,其中五片需要用来整理房间垫在身下睡觉用,只剩下十五片叶子可以吃,自己都吃不太饱,你来了,我分不了你多少的,最多分给你……”

“五……”她扫了眼他宽大的肩:“呃……”

“给你六……”犹犹豫豫老半天,最后咬了咬牙,大方地说:“给你八片好了!”

男人嘴角勾起,笑了一声:“谢谢。”

冷冷清清,像山峰之巅的泉水。

声音很好听。

“你会说话呀?”皮皮笑,眼睛弯成月牙。

不过她戴着夜视镜,有厚厚的黑色镜片遮盖,他看不见。

“嗯。”他应。

她热情,总是一股脑说一堆话。

他话不多,回应只有几个字。

有人可以回应她的话,她很开心:“那你刚才怎么不说话?”

没等他回,她迫不及待地说:“你是怕外头丧尸听见吧?真聪明。不过不用那么小心的,我研究过了,晚上的丧尸比较笨不灵敏,小声说话他们听不见的。”

她真是憋坏了。

好不容易遇到个可以说话的,她一直说一直说:“白天可不行呀,白天他们跑得贼快,一点风吹草动就能过来,刚来那会儿我睡觉翻了个身脚不小心碰到墙壁,它们立刻就趴门上看,晃了一个多小时才离开,快把我吓死了。”

他环顾四周:“你一直住在这儿?”

能看的出墙壁很旧且脏,她似乎有意收拾房间,地上铺满了树叶,遮住了地下的泥土。

墙上也有树叶,不过只贴了一点在下方,上方还没来得及贴。

“嗯。”她回。

他看向她,略微惊讶:“没出去过?”

“丢垃圾的时候出去过。”她老老实实地说。

他耳机里传来电流声。

很快,有声音传来:“老大,找到让哥和胖哥了,他们去三人窝点躲了波丧尸。”

他的耳机质量好,不扩音,她听不见。

“你们先回。”他开了耳麦。

“老大,您自己回基地吗?”

“嗯。”

“您什么时候回来?”

他看皮皮一眼。

虽然她戴着夜视镜,但能看出她正看着他。

他略一思索,没说准备时间:“再说。”

“是。”

他切断通话,取下了耳上的设备。

一根耳机线,一个耳麦,一个移动电源。

皮皮好奇地看过去:“新型电话?”

“通讯设备。”

“和电话一样吗?”

“差不多。”他捕捉到她眼里的惊奇,转了转手,把原本准备放在里侧的设备放到了她面前:“这个只能接收附近的信号,太远了听不到。”

“噢噢噢。”

她好奇地摸了摸。

她把耳机在自己耳上挂了一下:“现在末世第几年啊?”

很软,线上有黑色的海绵体包裹着。

有些暖,不凉,还留有他身上的温度。

“第六年。”他回,看向她的视线里多了抹探究:“你不知道么?”

皮皮摇摇头:“一个人窝太久,早就忘了时间了。”

他没回应。

收敛了眼神看向别处。

天微微亮。

皮皮用树叶堵住了门的缝隙。

光线进不来,室内漆黑黑一片,比晚上的天空还黑。

两个人躺下来,一左一右。

空间小,房子窄,两个人躺着有些挤。

她侧目看了眼他宽厚的身板,默默往墙边挪了一寸,身体靠在墙上,尽量给他留出足够的空间来。

墙下贴着干净的树叶,不脏,不至于被掉漆又掉皮的墙弄脏身体。

他也略微靠着墙,中间和她留着几寸的距离。

他身上盖着自己的军装外套。

她脱掉了羽绒服,披在自己身上,低头摘着羽绒服帽子。

他的眼落在她衣服上,眉心拧了一瞬,她穿得是医院的病号服,宽松,白底,蓝色竖条纹。

她摘下夜视镜放到一旁,平躺在床上,颈下垫着羽绒服帽子:“有个人说说话真好。”

他沉默。

过了会儿,才说:“一直都是你自己?”

黑暗中,她看不见他。

却也能隐隐感到他投在她脸上的视线,他在看她,她知道。

她向着他的方向看过去,黑压压的,脱离了夜视镜,在夜晚她什么都看不到。

“嗯,我见过好多男人抢女人,还见过当街就开轮的。这世界太乱了,我不敢露面,也不敢让旁人看见我。”她摸着黑说。

眼睛没焦距,黑暗中寻不到他的脸。

“那你怎么会……”顿了顿,他说:“救我呢?”

救字咬得重,含了笑,笑意很浓。

皮皮想了会儿,也没想出哪里好笑来。

她回他:“你一个人,看上去和我一样可怜,大概是同病相怜吧。”

他没有回答。

耳边传来他轻微的呼吸声,很慢,很平稳。

“嗯?”他回了一个音节,尾音上扬,对她的回答持怀疑太多。

她被戳穿也不恼。

反而嘻嘻笑了两声,笑声很小,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笑够了,她说:“好吧我说实话,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你很帅,我好喜欢你的模样长相,如果你长得不帅,我大概不会管你的吧。”

“……”

他无声。

皮皮得不到他的回应。

有些纠结,怕吓跑了他。

她小心翼翼地问:“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我说得太直接了你觉得我肤浅?我好久没有和人说过话了,太激动,控制不住情绪,对不起啊。”

“没有。”他说:“你夸我帅,我很开心。”

不知是不是太阳出来的关系。

皮皮觉得不那么冷了,甚至有些暖。

倦意渐渐袭来,她闭上眼,发出一声类似梦呓般的喃喃自语:“我很久没有和人好好说过话了。”

她的声音小,他的声音也随之减小:“我也是。”

“你也是自己一个人躲着住吗?”她惊讶。

他回她:“不是。”

“那怎么没人和你说话呢?”她问。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始终没回答。

她也没再问,睡了过去。

醒来时天已经黑了,皮皮摸索着找到夜视镜,戴上,他侧在一边平躺,睁着眼,已经醒了,也不知道醒了多久。

皮皮先取下了塞在门缝中的叶子。

然后变了个干净的树叶出来,她递到他面前。

“拿叶子擦擦牙吧,垃圾放在这个大的荷叶上,等着没人的时候我提出去扔掉。”

他接过,捏着叶子,没动。

不知道怎么样,他抬眼看她。

她做了示范给他,为了能让他明白,她动作很慢。

把叶子放在食指上,用中指和拇指固定夹住叶子,然后张开嘴,放到牙齿上,像刷牙那样上上下下地摩擦。

他跟着照做。

皮皮变出十五片叶子。

叶子不算小,她的手掌那么大,很薄。

她分了八片给他,给自己留了八片。

两个人窝在狭小的房间里闲聊。

从日落聊到日出。

一天过去,皮皮只吃了五片树叶,她还有两片。

睡前准备吃时她喵了他一眼。

他比她大了好几圈,高高大大的。

她默默伸出手,手里捏着两片叶子,送到了他面前。

意思是给他吃。

“你不饿吗?”他没接叶子,垂眸看她。

她摇头,说: “还好,我个子小嘛,吃这些够了。”

话还没说完,肚子很不给面子得叫了。

“咕噜噜……”

叫声还不小。

她不好意思地下头,没两秒,“噗”得一声笑出来,被自个儿逗笑了。

余是接过叶子。

但也只接了一片。

“一人一片。”他说。

她迟疑两秒,他很坚决,她说:“好。”

两个人一起吃着叶子。

叶子微苦,不怎么好吃,可是落进嘴里,他却觉得很甜。

特别甜。

吃完后,她拿剩下的叶子堵住了门缝。

取下夜视镜准备睡觉。

她没进化出夜视能力,他看得出来。

他隐匿在黑暗里,悄无声息地打量她。

姑娘很小。

年纪小,脸小,骨架也小。

吃树叶营养跟不上,瘦得可怜,下巴很尖,没有多少肉,看着可怜兮兮地。

很白,巴掌脸。

懵懵懂懂得,像是末世前的女孩子,简单,少不经事。

许是一个人躲藏许多年。

小心得过分,倒也好,躲过了外面的男人,免去了他们的剥削压榨,还能保留着没被灾难剥削的纯真。

他问:“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我怕你走掉。”她说,声音很软:“我一个人好久,太孤单了,想找个人说说话。”

他没出声。

怕男人沉重的音线会惊了她的温柔。

她转过来,脸面对他,视线在他脸的方向扫来扫去,不知道他的眼在哪儿,不知道她的视线该放在哪里。

“在下雪天来临之前,你不要离开我,让我一直照顾你好不好?”她问。

最后几个字很轻,小心翼翼,又饱含期待。

他沉思良久。

她扬起的嘴角在漫长地等待里渐渐压下来。

“好。”在她失去希望前,他回了她:“你可得好好照顾我啊。”

笑容重新爬上她的脸。

她很开心,也很感激。

她重重地对他说:“我会好好照顾你的,照顾你一辈子,不对,是永永远远!”

小小的脸上写满了郑重。

他看着她,嘴角漾出一抹笑来,同她的笑容一样,笑意浓浓。

可惜她看不见。

余是闭上眼。

脑里都是她那句话。

“在下雪天来临之前,让我一直照顾你好不好?”

喜悦赶走了睡意。

她睡不着,索性和他说话:“我叫皮皮,双皮奶的皮,你叫什么名字?”

“余是。”他说。

“哪个yu?哪个shi?”

他淡淡地说:“多余的余,是非的是。”

每个字里都藏着悲戚。

她默了几秒。

“是年年有余的余,往哲是与的是。”她笑:“你有个好名字,你的人生一定会像名字一样和和美美的。”

他一怔。

侧目看她,眼睛对上了她的,似是被她眼底的笑所感染,他心里莫名舒畅。

“对。”他跟着她念:“我叫余是,年年有余的余,往哲是与的是。”

她看着他笑:“你好呀,余是。”

他依旧没什么表情,还是偏严肃的一张脸,脸部线条硬朗坚毅,只有目光很柔软:“你好,皮皮。”

他原本只想坐一坐便离开。

谁知一坐,便坐了三日。

他可以想象逍遥的领导圈现在已经急成什么样子,但看着她满含喜悦和依赖的眼,他就是说不出离开的话。

他来的第三天,忽然下了雨。

中雨带来了凉风,天更冷了。

睡觉时,她躺下来,没躺好,身体一歪,差点靠在他身上。

他急急闪开,在她碰到他之前用电光变出软绳将她扯到一旁。

她骤然被甩开,背抵在墙上,痛得她呜咽一声。

他想去扶他,手才伸了一点点就收了回来。

“对不起。”他垂眸,没去看她的脸。

她摇摇头:“没事,是我不小心。”

她看着他。

他脱下了外套,外套当被子。

这会儿只穿着迷彩短袖,露着两条长长的手臂。

刚才她差点扑到他身上,感觉到他身上似乎很凉。

她重新躺好。

他跟着躺下来,两个人一左一右靠着墙,都想给对方留出更多的休息空间。

她问他: “你很冷吗?”

“不冷。”

她说:“可我怎么感觉你身上凉飕飕的呀。”

“……”他回:“身体偏凉。”

他一直这样。

体温低,天生如此。

过了会儿,从她的方向伸出一只手来,指尖是他的手。

他抬起手放到身上。

她抓了个空。

她垂眸:“对不起,我没想占你便宜,就是想看看你冷不冷。”

他没说话。

“给你盖。”她把她的羽绒服递过来。

长款羽绒服,黑色的,她穿着到脚踝,很长。

“我不冷。”他侧了侧身。

她却还是把羽绒服盖在了他身上:“我也不冷,没事,就这样吧。”

能包住她整个身体的衣服,到了他身上,刚刚没过了膝盖。

她睡了。

没一会儿,忽然惊醒,想打喷嚏:“阿……”

她急急捂住嘴。

怕吵到他。

“嚏~”声音被她的手捂住,只发出极小的声音。

她不想被他知道。

他就装没听见。

良久。

她呼吸渐渐平稳。

他起身,轻手轻脚将羽绒服盖回了她身上。

小姑娘睡得很香。

她很相信他,一点都没设防,甚至可在他枕边安睡。

闭着眼,睫毛很长,五官很漂亮,学生时代典型的班花长相。

天色渐沉。

睡了一天的人们开始出来走动,街上陆陆续续有脚步声。

皮皮没醒,还在睡,眉毛拧成一团,呼吸声很重,似是有些鼻塞喘不过气。

余是轻轻叫她:“醒醒。”

叫了两声,她才缓缓睁开眼,本就白的脸色变得更白了,眼睛半睁,没有多少力气。

“我大概是感冒了。”她盯着他看,眼皮撑不住似的一直在闭眼,她用力睁开一些眼睛:“余是,往左走有个居民楼,里面住着好多散人,你去找他们组团吧,你长得那么高大,又那么好看,他们不会拒绝你的。”

他脸色冷下来。

“那你呢?”语气都不太好。

皮皮虚弱地摇了下头:“不要管我,这个世界已经没有医院了吧?没有人看病,得了病很难治好的,你不要被我传染了。”

他不语。

抿唇看她,脸色越来越难看。

“走吧,快走吧。”她发烧了,眼睛热,有些疼,她闭上了眼。

感冒的人总是容易嗜睡。

皮皮很乏累:“余是,我太困了,我要睡了。”

“睡吧。”他坐在一边看她。

皮皮说:“醒来后看不到你也没有关系的,我不会怪你的。”

她睡了。

皮皮睡醒后,余是开锁出了门。

他动作很轻,没有吵醒她,在门外落了锁。

有一群人经过。

他上前,径直站在为首的最为趾高气扬的那个男人面前。

“谈个生意。”他说。

对方诧异,先扫了眼他的衣服,又打量了下他。

都是道上混的,谁好惹谁不好惹都能看的出来。

男人立即堆出一脸笑来:“您说。”

“拿着这个,去第一夜市2-3号找晶体店的老刘。”他扯下一粒纽扣丢给他,又从口袋里摸了个晶体出来:“这是报酬。”

末世第六年。

大家都是中级异能者,打进阶丧尸很难,能从进阶身上取下晶体的群体,全末世有能力的也就那几个。

这下不止男人,就连他身后的人们都低了低头,面带恭敬,没敢乱看。

“是是是,我这就去。”男人说。

“等等。”余是出声。

男人立刻停下来。

“让他带两个女人过来,要选壮实有力的,来之前让她们洗个澡。”

“是。”

余是回去照顾皮皮,她没醒,还在睡,呼吸声很笨重。

他陪了她一会儿。

听到车声他重新走出关门落锁,行至街口,那辆印着逍遥logo的车停了下来。

车身还未挺稳,沈青让就冲了下来。

连着几日不见首领,他都快吓坏了,这会儿很热情,带着惊喜就叫:“老……”

“嘘。”余是制止。

他生生把大字咽了回去。

车上又陆陆续续下来许多人,都是副队级别以上的人物。

才刚下了车,就听到余是说:“阿让自己过来,带上那两个女人。”

“……”

“是。”

余是开了门,往里面躺着的人身上看过去:“给她看看。”

“是。”沈青让走进去。

一地的叶子。

上面躺着个女孩儿,瘦得吓人。

他抬手去摸她的腕。

还没碰到他,就听到余是说:“等下。”

他赶紧停下来,收回手,转身看余是等待他的命令。

“先用异能把手暖一下,别冰着她。”余是说。

“……”沈青让惊得差点咬到舌头:“是。”

他搓热了手,这才去探女孩儿的脉。

顺便仔细打量她。

挺漂亮,和苏巧巧一样标志,白皮肤、小嘴巴。

可是漂亮女孩儿多了去了,也没见哪个能入得了余是的眼啊。

手腕上有粗糙的手指盖着,皮皮不舒服,收回手:“唔……”

她以为是余是,没在意,翻了个身,继续睡了。

“你轻点。”余是踢了下沈青让的屁股。

“……”沈青让更惊讶了:“是。”

他深深看了皮皮一眼。

这女的啥来头啊。

让不近女色的余是讲究成这样。

沈青让没敢多碰她。

很快收回了手,他向余是汇报病情:“普通的低烧,不是丧尸伤的,治疗异能没用,得回基地从库房里取点草药熬点药汤,喝上两三天就好了。”

余是思忖了片刻:“回基地给她好好看看。”

“是。”

沈青让伸手探在皮皮身下,想把她抱起来。

他才刚刚有了伸下去的动作,余是就打断了他:“你别动。”

“?????”沈青让懵逼:“不是带她回基地吗?”

余是不语,眼神沉了沉。

沈青让立马找回神智,他看了眼站在门外的女人,说:“我喊她们来。”

怪不得让找壮实的人来呢。

房间小,招不开那么多人。

沈青让退了出来,两个女人才进去。

“动作轻点!”沈青让说,眼角瞄了瞄余是。

他刚才对他那儿点不满明显淡了。

两个女人把皮皮抱回了车里。

皮皮一个人占据了一排座位,她瘦,个头也不高,脚旁还空出一个座来,可是没人敢去做。

被她抢了座的、平时尊贵万分的队长们纷纷鹌鹑蛋一样抱着膝盖缩成一团坐在地上。

几个大老爷们面面相觑。

余是脸色不好,他们没人敢出声,问一句都不敢,就这么憋憋屈屈了一路。

快到基地时,沈青让问:“抱哪儿去?”

“我房里。”余是不假思索地回。

几个人都是一怔。

好一会儿才回神:“是。”

“拿最好的药。”余是睨了沈青让一眼。

沈青让说:“是。”

余是和皮皮回了房。

他走后,胖哥才把憋了一路的话说了出来:“我去,这年头还有感冒的啊?!都不会用异能抵挡病体的吗?!好蠢啊哈哈哈哈哈哈……”

还没笑完就不笑了。

因为他看到了去而复返地余是。

余是脸色没变,和平常一样严肃,没其他情绪。

他轻描带写地说了句:“该换基地了,胖子,你去建基地吧。”

“……”胖哥瞬间蔫了。

苦力活啊那是,可累人。

余是又加了句:“防固你来做。”

“…………”

胖哥感觉自己被雷劈了。

防固是需要用能量体的,防固让他做,他这一身的能量体都得浪费了,得养一个月才能养回来。

余是走了。

有了胖哥的例子在前,即使余是走了,也没人吭声。

知道十多分钟过去,确定余是是真的走了,众人才松了口气。

胖哥懵逼:“我……我做错了什么?给我那么严厉的惩罚???”

“你活该啊胖子。”沈青让说。

胖哥等他:“你有病吧?我都那么惨了你还骂我。”

沈青让叹口气:“你瞎啊,什么时候见老大带女人回来过?还住了他的房间。明眼人一瞅就知道她是老大的宝贝好不?你居然还敢笑话她?!也就说这话的是你,要是换成手底下那些人,估计早被老大打发出逍遥了。”

“……”

胖哥愣了。

要这么算的话,好像他的确是活该啊……

皮皮睡了大半天。

没人叫醒她,余是让沈青让叫了个女人上来照顾皮皮,特地点名要洗过澡的,得干干净净地来。

沈青让叫了兰姐上来。

兰姐把药装进针管里,拔了尖端,用柔软的管子探进皮皮嘴里,一点点地分成好几拨喂进去的。

皮皮天亮时转醒。

睁开眼,就看到了余是,他坐在她身边,眼底有淤青,那是极度缺少睡才会有的疲倦。

他身后,是干净的墙壁。

白墙,灰色和黑色的家具。

很干净,也很大,别说是末世,就是在现实世界都是有钱人才住得了的房间。

她眼睛缓慢地转动,从他的脸,扫到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好点了吗?”他倾下身来,凑近她一些。

她盯着他看,眼睛眨了又眨:“我是不是捡到宝了啊?”

声音特别哑。

“什么?”他不明白她的意思。

她又看了下房间:“我捡来你时你很落魄,可是现在看看,你非但不落魄,好像还很厉害啊……”

“一般般。”他递来一个杯子:“来,喝点水。”

她喝了很多水。

来末世十天了,这是她第一次喝到真正的水。

喝完水,她养了会儿精神,有了点力气,立即和余是聊天:“这是什么地方?”

“逍遥。”

“逍遥是什么?”

他略一思索,说:“大家一起组队的。”

皮皮懂了:“哦,就是一个小团体是吧?”

“嗯,对。”

皮皮病很快养好。

她没怎么出过房间,因为她看得出来,他不太想让她到处走,也不太想让打听团体的事情。

他每天都会抽出一些时间来陪她。

皮皮的生活质量提高很多。

顿顿有罐头,有牛奶,有水果,还有水。

住的干净,吃得好,如果不是丧尸和人彼此之间的杀戮给她的印象太深,皮皮差点有怀疑在安稳世界的错觉。

有一天。

在余是来时,皮皮鼓起勇气问了点团体生活的事情:“集体生活的话,需要大家都对团队有贡献才行吧?”

她不想拖累,也不想想靠他生活。

“是这样没错。”他淡淡地说。

“我现在吃穿用度都分的你的劳动成果吗?”

“我工作能力还可以,养得起你。”

皮皮摇摇头:“白吃白住不好的,我可以为你分担点什么吗?”

她很认真。

他思索几秒:“我的私人保镖,怎么样?”

“可是我什么都不会,没能力保护你。”她低了低头,深知自己几斤几两。

想要保护他。

想要做些什么回馈他的帮助,可是除了变树叶,她其他什么都不会了。

“想学吗?”他问。

她抬起头来,眼睛很亮:“想。”

“我教你。”

她笑了:“好。”

余是给皮皮开了很多权限。

她可以出房间了,可以在整个四楼行走。

他私人的练枪房、健身房、游泳池,她都可以用,他甚至特意准备了给她一个人用的器械。

皮皮很开心。

每天努力锻炼,希望能早点为余是做些什么。

余是有时候会陪她练。

但两人单独在一起的时间很少,总是有人来找他。

“老……”

余是眼神一凛。

对方生硬改口:“余哥好。”

“嗯。”

“皮皮姐,您好。”

“你好。”

然后余是就会带人离开。

“你自己练,我有空再来看你。”

“好。”

他从不在她面前提团队事物。

也从来不让她碰他,她稍微离他近一点,他就匆忙闪开。

皮皮一直不懂为什么。

直到有一天,余是在陪她练枪时遇到了一个人。

那个人皮皮见过,名字很奇怪,叫死不了,是沈青让的手下。沈青让带着他来找余是汇报东西。

余是照旧带着他赶往会议室,地下有很多枪,是他教她快速拆弹装弹时摆的。

死不了没注意,被枪绊了一下,没站稳,身子一歪,赶紧抬起双臂试图调整重心,结果手打在了前方余是的肩上。

“滋滋滋——”

强烈的电流声传来。

皮皮压根就没看见什么,事情发生得太快,死不了转身间就被烤焦。

身上通黑,头发全部炸起。

死不了连尖叫都没来得及。

沈青让急急蹲下来给他治疗,他把治疗修补的能量体注入到死不了体内,死不了的皮肤很快恢复了正常肤色。

可是却已经昏迷。

沈青让扣动耳麦:“上来两个人,拿着担架,死不了受伤了,把他抬回去休息一个月。”

不出半分钟就有人过来,抬走了昏迷的死不了。

“我去趟办公室,找人替一下他这个月的工作。”沈青让对余是说。

余是点头:“去吧。”

“是。”

偌大的练枪房只剩了皮皮和余是两个人。

皮皮走过去,离他很远时就停了下来,她犹犹豫豫地开口:“小余哥。”

“嗯。”他主动走过来,在她身边停下。

她这才敢问:“你平时不让人碰,是因为大家碰到你都会受伤吗?”

他摇头。

“那是……”皮皮很疑惑。

他看向远方:“不是受伤,是会死。”

“什么?”皮皮很惊讶。

余是说:“死不了是中级异能者,碰我一下还能就过来。低级和初级的人,碰到我一点就会死。”

他说得很随意。

唯有眼神有些失意。

皮皮微拧着眉,看向他的眼神柔了又柔:“那你不是很孤单?”

“还好。”他收敛视线,回望她:“习惯了。”

她很认真地问:“要怎样才可以碰碰你?”

“嗯?”他眼神热了一点,多了些情绪。

她问:“有没有可以触碰你的法子?我很想抱抱你。”

他说:“有法子,但是很辛苦。”

“我不怕苦。”

“你真的想碰我?”

“嗯。”

“练一个特殊的异能就可以做到。”他提醒:“但是皮皮,修炼它是有代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