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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什么都不要问。”
群妖哗然,自然不会再问,它们从不违背堂溪曳的意愿。倒不是因为情深义重,而是堂溪曳与生俱来就带有一种强大的王者气场,让它们心生敬畏与爱意。
堂溪曳忧思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异常,一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悄悄起身走出院落。她轻叹一声惊醒了花丛中的白蝴蝶,它打个哈欠飞到堂溪曳的肩膀上。
“小曳,老爷子什么时候带你去巫山找鬼仙,可不可以带我一起去？”
“去巫山找鬼仙？”父亲没有跟堂溪曳提过白蝴蝶所说的事情。
“嗯,我听到墨云说你是得了一种罕见的疾病,老爷子要亲自带你去！”
“我这是得病了？”堂溪曳狐疑,但一想到自己入水后的怪异现象,就选择了相信。自己乃凡胎肉体,除了生病外,别无他由。
堂溪曳为病情有医治方法而兴奋,立即萌生了早些治好念头,但又担心旅途中连累父母,情绪再次变得低落起来。当她计划着带群妖走还是独自上路时再次想到那个不招人喜欢的墨云。
黎明前的黑夜总带着些隐隐的激奋,堂溪曳走在静悄悄的街道上,突然而至的孤独感加强了堂溪曳想要治好哭泣招雨的罕见病。她轻松地飞到墨云所在房间的窗子下,当她伸手去拉窗子时,窗子突然被推开了,墨云惊讶地望着堂溪曳。
墨云衣衫有些破损,上面有一大片已经凝固的墨绿色血液。堂溪曳越发觉得墨云是一个不错的护卫。
“你一直对我被紫蜈蚣困灵的事情感到愧疚,现在赎罪的机会来了,你护送我去巫山找鬼仙吧！”
“你父亲会送你去。”
“珠宝行生意很忙,他没时间去。你去还是不去！”
“去,但你得答应我三个条件！”
“你是在赎罪,还要提条件！”
“一你不能破坏我杀妖伏魔；二你必须控制好情绪,不能祸害四方；三所有事情必须听我的,你不能擅自行动；”
“你也得答应我三个条件！一不准乱杀无辜,放过弱小善良的妖；二你得护送我到巫山,还得送我回家；三如果鬼仙治不好我的病,你得继续为我找良医。”
墨云没有答话,堂溪曳继续说:“没事,你好好考虑一下,如果同意了就来找我！”
堂溪曳从窗子上跳了出去,身影湮没在人群中。
空中终于出现一抹鱼肚白,堂溪曳从客栈回来后一直躺在自家屋顶上发呆。她觉得该在临行前见一见母亲,于是飞下屋顶往祠堂方向走。十几年前,母亲搬进祠堂后花屋居住。
堂溪曳对母亲的感情略微淡了些,比不上父亲在自己心里的位置。她犹如天上的太阳,真实的有点遥远。母亲除了重大场合,基本上都在祠堂度过,她的话很少,每次见到堂溪曳,都不像别的母亲般热情,总刻意保持一段距离,但她的笑容很柔美,美到可以融化冬日里的寒冷,所以堂溪曳喜欢冬天去祠堂,静静听母亲诵经。
祠堂外很安静,偶尔传来鸟儿的鸣叫和风吹树叶发出的沙沙声。门开着,里面没有人,堂溪曳没有礼拜高高在上的佛像,直接走到佛像后面,那里是一道通往水上花屋的道路。
堂溪府是陵城出了名的花宫,品种繁多,大大小小的花圃共计二十余处。众人皆知棠溪夫人爱花如命,堂溪重便游走四方带回各类花草,种植于府内,四季花香不断,这段因花得来的美丽动人的爱情故事因此流传到各地了。更有不少伉俪到府内游玩,但堂溪曳有阴阳眼的消息传出去后,没人敢再来了。
花屋四周繁花盛开,枝叶葱郁,小小的房屋被各类蔓藤植物纠缠,已经很难辨出是一座房子。堂溪曳推开满是爬山虎的房门,一眼看到棠溪夫人坐在雕花圈椅上,她低垂着头,似乎睡着了,堂溪曳犹豫着要不要叫醒她。
棠溪夫人项胫上挂着半拉如泪珠般的珠子,它的破碎面发出灰白色光芒,堂溪曳好奇地凑过去,不小心碰到了母亲冰冷的下颚。
棠溪夫人睁开眼,怔怔看着面前的堂溪曳,良久才轻声问道:“小曳,你怎么来了。”
“来听母亲诵经。”堂溪曳笑容满面。
“嗯,我们去祠堂吧！“棠溪夫人起身走出屋子,堂溪曳跟在身后,她第一次认真看母亲的背影。
堂溪夫人的背很直,步伐很稳,但总觉得少了生气,身子太过于僵硬,难道母亲也很害怕我？堂溪曳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