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山动地摇,风声大作。邪道士大惊失色,连自己都破解不了的阵法怎么可能这么轻易被人破解,他难以置信地望着天空怒道:“哪个不要命的狗崽子？”
堂溪曳拼命地往后挪动躲避瘴气,完全没注意到现场的异常。
邪道士摸不清对方的实力,又不敢掉以轻心。快速打开折扇,对着扇面上的困妖图念念有词,咒语还未见效,困妖阵却被来者强行击破。他怕半途而废会导致彻底失去捕捉颙的机会,于是召唤出三个分身护法。
邪道士瞥了一眼堂溪曳,朝她甩动右手,堂溪曳的身体毫无征兆地翻滚着砸向突然而至的神秘人。刚刚逃掉了瘴气的腐蚀,又陷入他人的生死场,她不知道该庆幸还是悲哀。
呼呼的风声和五脏六腑颠覆引起的头晕头痛恶心,带给堂溪曳极度的惊慌和不安全感,她突然觉得如其恐慌的等死还不如夹缝求生。
对,顺水推舟逃命。求生的欲望支使堂溪曳在砸中神秘人的刹那,选择与对方擦肩而过,但还是被对方牢牢抓住手臂,她认出了这个男子—墨云。
人在逆境时,哪怕是遇到浅交,也期盼着对方能解自己的燃眉之急。堂溪曳又惊又喜,反手抓住墨云,急切道:“墨云,快救颙。”
墨云微愣。总角之年开始四处降妖除魔至今,他从未遇见《山海经》中记载的任何妖怪,以至于听到堂溪曳提到颙时,嗤之以鼻,只当是她的一个玩笑话。
颙看着困妖图里流淌出的煞气,真切地感受到爱人的生命在消融,禁不住颤栗起来。那不是愤怒、恐慌,而是对即将逝去的爱人的哀恸。
困妖图里的数十只妖怪聚集在图右下角,自发地使出各自的灵力抵抗困妖图的压制。与此同时,妖图内部的反抗减缓了颙被阵法吸收的速度。
邪道士火冒三丈,除了封印颙,还要担心群妖破阵出逃。严峻形势下,他目光灼灼,面红耳赤,心急怒骂群妖,却疏忽了防范墨云。
修罗剑出鞘,惊人的煞气惊动了所有人,群妖一窝蜂地涌进困妖图内部,邪道士稍有顾忌地看着墨云,说:“小子,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最好别挑战我的底线”。
“我只杀妖魔鬼怪！”
“你看好了,我是人！”邪道士愤愤不满,佯装委屈样。
“你毁掉扇子里的妖就行了。”墨云冷冷盯着邪道士,他不关心邪道士的立场,只要毁掉困妖图里的妖怪就行了。
邪道士连连点头并合上扇子默念咒语,实则念的是引导咒。在咒语的牵引下,三个分身合力攻击墨云,将他围得水泄不通,招招暗藏杀机。
墨云心中燃起的杀机与修罗剑产生共震,剑身随之巨化。他敏捷地穿梭在三人之间,最后刺中距离最近的一个分身。分身当即命陨,邪道士的左腿也受到牵连涌出大片鲜血。
见识到修罗剑的厉害,邪道士萌生退怯之意,毕竟此前炼化困妖图耗了不少真元。电光石火间邪道士用了逃生咒,转瞬消失的无影无踪,战斗中的分身也跟着不见,只留下了颙。
逃生咒是在生命受到威胁时用于保命逃生的捷径咒语,可让使用者呼吸间到达天地间任何一个地方。
邪道士离开后,笼罩在令丘山上空的乌云散去,瘴气消失,天地间静悄悄的。墨习俯视着在蜷缩在地上的颙,见它果真如《山海经》里描述的一致；‘人面四目而有耳,其名自号也’。
颙对上墨云冷冽的目光,哀怜地闭上双目不再挣扎,放弃了最后的逃亡机会。
“等等……”堂溪曳气喘吁吁地冲了上来,挡在颙的面前。依她对墨云的了解,他不会轻易放过颙。“颙是好人,你放过它吧。”
“好人？你跟我说一个妖兽是好人。”
“总之你不要伤害它。”
“颙出世预示着天下大旱,你说它该不该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