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找你就是为了它的事。”颙夫人眼角分明挂着泪珠,嘴里却嗔怪起颙,“它都活了几十万年,还改不了这臭毛病,真是不让人省心。”
“颙怎么了？……”堂溪曳稀里糊涂地盯着颙夫人。
“它自身难保,还想着救我。”颙夫人巨大的身躯缩小成麻雀大小,落在堂溪曳的手掌上,继续说道,“你醒了以后就把这颗丹灵给颙服下,让它放下仇恨好好活下去。”
堂溪曳看着手心多出来的一颗闪闪发亮的丹灵,迟疑起来:“没有丹灵,你活不长,颙肯定不同意。”
颙的身体有些扁平,似乎被什么碾压过,堂溪曳揉揉眼睛,发现自己的手也变形了,神经紧绷起来:“你感觉到不对劲了吗”
“困妖图已经开始拉扯它的意识了,你必须醒过来。”
“你会怎么样？”
“永远留在这里,没有记忆,也没有意识。这样也没什么不好,至少我们一直在一起。”困妖图的诅咒是要么成为阶下囚,要么成为木偶般的存在。颙已经做好了牺牲准备。
“颙为你做了一支桔梗花的珠钗！”堂溪曳哽咽着,很想将颙对夫人的爱表达转述出来,“它真的很爱你。”
“原来,它那天晚上以为我在看别人的珠钗啊！”颙夫人抖抖翅膀,笑出了流泪。
堂溪曳很想问颙夫人那天到底在看什么,但她没有问出口,努力回想不久前看到的场面,那个头戴珠钗的少妇抱着孩子,身旁跟着一个男人。
这时颙夫人又开口说话了:“它确实值得我们的牺牲！”
“我们？”堂溪曳发愣,隐约猜到了颙夫人的意思。
“我的孩子。”颙夫人露出祥和幸福的笑容。堂溪曳又惊又慌,救人的心更加迫切。
“你必须活下来,相信我,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们！”
“来不及了,困妖图很快就会吸走颙的灵气,我必须阻止这一切。”
“你就这么走了,颙怎么办？”
颙夫人的身体逐渐透明,最后消失在堂溪曳眼前,它的声音也在变弱,“告诉颙只要他活着,爱一直都在。要是想我了,就去吃我喜欢吃的食物,去我喜欢游玩的山峰看看……”
一道刺眼却温暖的光线包裹了这片土地。
这道光真温暖,就像颙夫人对颙的爱。堂溪曳仰头看着白晃晃的天,仿佛又看到了两只大鸟在空中追逐嬉戏。她眼眶一热,滚烫的泪水哗哗流淌下来。
暴风疾雨冲刷着朱凤山上的每一寸土地,弱不禁风的树木被连根拔起,和着泥浆滚翻滚到山下。
风雨下的竹林犹如刚经历过战场般悲壮,墨云脸色阴沉地劈开竹苑的结界。
堂溪曳哭着醒过来,恰巧碰到杜修远焦虑急切的目光。出乎意料的是杜修远没有追问。屋子里静的可怕,她甚至能听到他缓慢富有节奏的心跳声。她重重吐出一口气,然后翻身朝里,看着手里那颗残存着颙夫人体温的的丹灵。
“谢谢你帮了我们,再见！“
颙夫人的声音清晰地传到堂溪曳的耳朵,她立即坐起来四处搜寻它的踪影,却什么都没看到。
隔了许久,堂溪曳的身体发出微弱的光芒,光芒过后,奄奄一息的颙出现在她的身边。杜修远不以为怪,静静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主人,主人……”童男童年女惊呼着撞开了房门。
杜修远刚张口就吐出殷红的血,堂溪曳惊慌失措的跳下床奔到杜修远旁边,担忧地询问起来。
一股冷冰冰的煞气迅速蔓延到每一个角落,堂溪曳抬头看了一眼屋外那个熟悉的身影,暗叫不好,然后奔回床榻前,将丹灵塞到颙的嘴里。
杜修远对墨云的到来并不好奇,淡然自若地捏个隐身诀将颙的气息隐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