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唐逸,风花露出得意的神情,仿佛唐逸是什么了不起的厉害人物。而豆豆对此嗤之以鼻,卯足劲地嘲讽风花是一个无能,只会依靠人的妖。
堂溪曳正想怎么说服墨云同意带风花同行,墨云突然转身看了一眼风花,淡漠地说:“带上他也可以,但他必须跟着我！”
“你得保证不伤害他！”堂溪曳看向墨云时,墨云又背过身子,好像在躲避她。她依然没看清墨云的手心,他似早有防备,双手握成拳头状。
“好！”墨云吐出一个字,大步跨进村子。
堂溪曳赶紧扶起风花,小声叮嘱他在墨云身边时,注意收敛脾气,不要惹怒墨云。一旁的豆豆幸灾乐祸地大笑起来,暗想风花这回遭殃了。风花见豆豆一副小人得志的神情,便知道墨云不是一个善茬,一口回绝。
堂溪曳附身在他耳边说:“成大事者能屈能伸,现在不是你逞强的时候。等你伤势好了,再离开也不迟。”
风花权衡再三,认真地点点头,于是任由堂溪曳扶着一瘸一拐地走向村子。而枫蓝隐藏身形跟在左右,它预感危险在靠近,不想离开堂溪曳。
墨云走的极快,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眼前。堂溪曳耐着性子,陪风花在深可没足的雪地上龟速前进,可她竟找不到共同话题,两人之间陷入长久的沉默。一种孤独感随着寒风吹进了堂溪曳的心里。徒然间,她被一种令人窒息的彷徨感裹挟,仿佛身处绝境,等待救援,却又迟迟看不到希望。她顿时感到手足无措。
堂溪曳的喉咙又干又痒,手也开始发抖。风花察觉到她的异常,漫不经心地问:“你很冷吗？”
堂溪曳笑着点点头,风花应了一声又低头不语。堂溪曳主动和豆豆搭话,问它给雪莲制造了一个什么样的幻境。豆豆最喜欢别人问它有关幻境的问题,因为那样显得它特别厉害。
豆豆清清嗓子,滴水不漏地将幻境里的一切都告诉堂溪曳。不知道为什么,堂溪曳听后,竟莫名地伤感起来,但也为雪莲放下执念而开心。
临近村子前,堂溪曳警觉地看着四方,风花低声问:“你也闻到了妖气？”
“嗯,这股妖气好像包围了村子。”堂溪曳不由得加快步伐,她知道墨云一定会不问缘由地除妖,她必须阻止。踏入村子前,堂溪曳反提醒风花不可在人前露出原形。风花不耐烦地挥挥手,直言自己常年混迹在人间,从未惹过乱子。
这是一个贫穷的村子,只有七户人家,每家茅屋都带着一圈由木头围起来的院墙。尽管院墙的存在无意义,依然给人心理上的安慰。
此时家家大门虚掩。堂溪曳听到一声吱呀声,然后听到墨云的叫声。
“今晚在这家借宿。”墨云从堂溪曳手里拽过风花,风花边挣扎边大骂。
堂溪曳挤挤眼,示意他不要闹事。这时,一对头花花白,慈眉善目的老夫妇颤巍巍地走出来。
老婆婆含笑劝解正在发脾气的风花,老爷子看到堂溪曳脚边的豆豆,满心欢喜地抱起它。老婆婆嗔怪老爷子不分事情轻重,只知道玩耍,眼看他们吵起来了。墨云竟松开风花,走过去扶着老爷子进屋了。风花也不再胡闹,默默跟着他们进屋。
老婆婆褶皱的脸上瞬间爬满笑容。再低沉的心情也抵不过这个如阳光般灿烂的笑容所带来的温度。堂溪曳知道老夫妇故意以争吵来分散墨云和风花的矛盾,暖心一笑,准备搀扶老婆婆,老婆却摆摆手,执意自己走进屋。
茅屋内部除了基本的桌椅,再无他物,放眼望去好像只有木头和枯草。如此艰苦的条件下,老夫妇居然过得怡然自乐,脸上没有半分因贫穷而留下的苦涩。
几人围坐在火盆前烤火,老婆婆兴致勃勃地跟大家分享过去的年少时光,老爷子边听边替她补充,当老婆婆嗔怪他时,他嘿嘿傻笑着,手却不停地揉着豆豆的毛发。
豆豆喵喵地叫着,很想踹开老爷子,但一碰到堂溪曳严厉的目光,它便退缩了。
夜幕初垂,积雪的白照亮了昏暗的黑夜。
老婆婆起身回房,再出来时,怀里抱着一盏没有点燃的煤油灯。堂溪曳一眼看到寄宿在油灯里的妖怪,它也在看着堂溪曳。
老婆婆小心翼翼地把煤油灯搁在一张木桌子上,然后对着它拜三拜,灯芯闪烁几下就燃烧起来。
堂溪曳瞟了一眼墨云,发现他手按修罗剑,猜测他应该准备随时动手,于是凑到他耳边,低声说:“老人家见不得刀剑,你最好不要乱来！”
老婆婆自顾自地说起来:“你们说神奇不神奇,只要我们朝它拜三拜,它就会燃起来,而且还不需要煤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