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这样一位朋友,这辈子值了！”楚斯年突然站起来,微弯身躯,揖手朝堂溪曳拜了一拜。
堂溪曳噗嗤笑了声。她站起来,朝楚斯年行了同样一个礼。两人相视而笑。
突然,风雪肆掠,寒气蚀骨。房门在大风的蛮横下,砰地一声关上了。
堂溪曳邀请楚斯年外出赏雪玩雪。楚斯年一开始很担心堂溪曳的身体,见她像猴子一样上蹿下跳的,就放下心中悬着的石头。
集市上的商贩并没有因为下雪而离开,他们用四根手臂粗的木杆在摊位上方撑起了一张草棚子,照旧卖力地招徕往来客人,即使无人问津,他们也不敢放松。
雪越下越大,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少,积雪已经压塌了一个水果摊位的草棚子,当水果商贩撤摊后,其他的商贩也开始相继撤离,但街尾处一家卖桂花糕的老婆婆还坚守在摊位前。
“来四块桂花糕！”楚斯年和堂溪曳站定在老婆婆摊位前。
老婆婆笑眯眯地看了她们一眼,然后掀开蒸笼上的盖子和纱布,将四块桂花糕装成两份,递到她们手上。
一股桂花香霎时扑鼻而来,堂溪曳贪婪地呼吸着桂花糕的香气。
“再不吃就变成冰糕了！”楚斯年嘴里包着嚼碎的桂花糕,说话浑浊不清。
堂溪曳失笑,张嘴咬桂花糕。这时一块石头从天而降,桂花糕啪的一声掉进雪堆上,砸出一个很深的洞。
“哎呀,这怎么有一个人啊！”常澄泓慌慌张张跑到堂溪曳面前,佯装愧疚地说,“真对不起了,要不,我赔你一块桂花糕！”
好好的一块桂花糕就这么糟蹋了,堂溪曳瞪着常澄泓,说:“如果这就是你追求斯年的方式,那你注定这辈子都不会得到她的心！”
“那你来教教我该怎么讨取女人的欢心？”常澄泓转动脖子,发出一阵咔咔声,他的脸上挂着街头流氓地痞般的表情。
常澄泓靠近堂溪曳,这时楚斯年突然出手,一拳打在他身上。常澄泓躲避不及,险些摔倒。
“楚斯年你有点女人样行不？”
“流氓！”楚斯年拉住堂溪曳的手就走。
常澄泓一着急,伸手去抓楚斯年。楚斯年火冒三丈,飞起一脚,将常澄泓踢飞。常澄泓落地后,勉强站稳,但雪地路滑,一个趔趄栽倒在雪地上。
四周传来嬉笑声,常澄泓爬起来排掉身上的雪,狠狠瞪着正在议论自己的路人。他看到人群中有一个熟悉的背影,瞪大双眼仔细看时,那到人影一闪就失去踪迹。
常澄泓阴魂不散,像一个跟屁虫,想着法地跟楚斯年套近乎,尽管楚斯年没给他好脸色,可他还是一副嘻嘻哈哈,热情膨胀的样子。
堂溪曳和楚斯年玩累了就找了一家可以听曲的茶楼,台上正在唱着《霸王别姬》。常澄泓目光坚定地看着楚斯年,说:“楚斯年,我以后会用性命来保护你。”
“你离我远远的,就是对我最大的保护！”楚斯年鄙夷地侧过头,与堂溪曳说笑,不再搭理在一旁自说自话的常澄泓。
夜幕初垂,堂溪曳与楚斯年分别,各自回家,常澄泓也被常家堡的家丁喊走。
唐府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堂溪曳从前庭走到后院,都没看到一丝光亮,一个人影。当她以为大家都入睡时,一道人影从屋檐上跳下来。
“你把我师兄骗到哪里去了？”云飞的语气比这风雪还要冷。
堂溪曳一头雾水,不解地问:“我一早上就出去了,哪里知道墨云在哪。”
云飞气势夺人:“我师兄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失踪！一定是你和那个楚斯年用了什么计谋……”
“墨云有两条腿,他要去哪,又不是我们能拦得住,谁知道是不是你说话惹他生气了,他才跟你玩失踪！”堂溪曳没好气地说着。她也想和平相处,可云飞总将她当敌人对待。
云飞对着远去的堂溪曳,大声吼:“别以为师兄护着你,我就不敢拿你怎么样。我捏死你就跟一只蚂蚁那么容易……”
堂溪曳不屑一顾,若无其事地走回房间。她突然发现云飞比墨云讨厌,墨云顶多板着一张脸,但有底线有原则；而云飞就是一个被宠坏的孩子,蛮横地掠夺自己喜欢的东西。
堂溪曳推开房门的瞬间,猛然想起自己跟墨云提过常复的反常之处,断定他十有八九去了常家堡,于是关上房门,翻墙出了唐府。她实在不想再碰到云飞。
堂溪曳避开重重守卫进入常家堡,但漆黑的夜让她无法知晓墨云的藏身之处。一间有光亮的屋子传来常复和常澄泓的谈话声,堂溪曳隐约听到楚斯年的名字,便蹑手蹑脚地靠近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