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被众人盯着,沈飞也面不改色,语气自然地说:“没有不透风的墙！”
“想杀我何必找那么多借口！”堂溪曳目光毫无畏惧之色。
墨云掏出湿漉漉的血手帕,一下一下地擦拭修罗剑。
距离墨云不远处有一个被尸体填满了的水池,忽见装满尸体的水池里发出闪烁的白光,一条伤痕累累的白蛇含住一只缺了左翅的凤凰乍然跃出。
白蛇在空中飞了一圈,化成人形,落在水池里的尸体前,再将昏睡中的单翅凤凰安放在空地上。唐逸半跪在水池前,垂头默默哀悼牺牲的黑阳。
黑阳是魔界中,唐逸唯一信得过,看得顺眼,也比较喜欢的一个人。但这战无不胜的人现在死了。混战激烈时,唐逸遭到一群自带毒气的妖怪的围攻,黑阳拼死护住唐逸,可自己却毒入骨髓,全身腐烂而死。
尸体堆焚烧殆尽,残留了一股熏鼻气味。唐逸敛回悲伤情绪,抱起单翅凤凰走到堂溪曳的身边。
从唐逸出现,沈飞都一言不发,静观不动,深邃的眸子里闪着常人看不懂的光芒。但堂溪重稍稍回想一下,顿时心惊肉跳。因为沈飞现在的神情和十五年前对战独孤傲天时的神情一模一样。
风雪吹不散萦绕在空中的阴气,却化成利刃刺进堂溪重的心。即使沉稳如堂溪重,此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邵进沉思片刻,良久说道:“沈仙人,您是仙界德高望重的神仙,想必也不会跟我们这些凡夫俗子一般见识,邵某斗胆,请沈仙人宽许三日,让堂溪父女好好聚一下！”
“飞云师父的仇由我来报,师父不必插手！”墨云忽然开口说。
唐逸直视墨云凉如水的眸子,讥笑道:“这一场血腥屠戮确实我们所为,究其原因,是云飞疯狂举动带来的后果,你说这些冤死的人是该找我报仇,还是该找云飞报仇？”
唐逸用一个简单的事实告诉了墨云一个浅显易懂的道理,即弄清前因后果,事情真相自然揭晓。
墨云脸色难看,却不回应。如果非要追本溯源,从飞云道长死的那一刻起,才是造成今日局面的起始。墨云实在想不出除了堂溪曳,还有谁有能力杀死飞云道长。
“堂堂,还好我们都活着！”唐逸将堂溪曳拥入怀里。
堂溪曳收起灵力,四周蓦地暗淡,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
沈飞抬眸,虚空弹了一下,缺月和豆豆就从天上掉了下来。还不等他使出下一招,一道雷电将他包围。
唐逸取下万兮壶侧耳细听,双目却目不转睛地看向沈飞。即使沈飞用上玄关扇的威力,唐逸自信一时半会不会战败。因为缺月和豆豆已经去巫山搬了魔界救兵。
“主人没有杀飞云道长,她是去云莱山见墨云！”缺月气愤地吼叫。
找我吗？墨云蹙眉苦笑。他终于明白那日堂溪曳看到他后,表现出来的的急切和害羞是为何,无奈知时已仇深似海。
豆豆翻身爬起来,躲在缺月身后,看着沈飞,说:“这些妖怪都是云飞以小曳的名义引来的。人家要杀你,难道你还等着被人砍吗？”
缺月补充说:“附近的村民也不是死于主人之手,多数是被途径的妖怪害死,所有的一切都是云飞引起来的。你不能因为喜欢云飞,就把罪名扣在我主人头上……”
“我只相信我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沈飞漠然道。
邵进和堂溪重中途赶来,对这里发生的事情并不清楚,听着缺月和豆豆的解释,他们大概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沈飞没有继续刁难堂溪曳,真的走了。但他走前说了一句让堂溪重心凉的话。
“堂溪曳已经威胁到三界苍生的安危,三日之后我再来取堂溪曳的性命！”
沈飞话音落下,空中响起震动翅膀的声音,荒地上的星火之光全部熄灭。堂溪曳唤来雷电,而荒地上空无一人,连邵进和堂溪重也不见了。
黎明前的黑夜总是最难熬。
堂溪曳仰头望着黢黑的天空,唐逸忽然将她横着抱起。
“好好休息,战争才刚刚开始！”
堂溪曳头靠在唐逸的胸膛上,深深吸进一口气。
唐逸问,“堂堂你想回到过去吗？”
堂溪曳摇摇头。她不想成为情绪的奴隶,她觉得很满意现在生活。
三天的时间,唐府访客不断。有登门招揽堂溪曳的人,也有好奇路过看看的,还有吵着来复仇的。无论哪一种人,唐逸都直接将其撵走。
第三天黎明前,第一个来唐府的人不是沈飞,而是常复。唐逸不可思议地看着常复,将他迎进门。
不可思议原因有二；其一今天是沈飞约定来取堂溪曳性命的日子,他为什么没来,其二是凡身肉胎几乎不可能在前天那场妖族屠戮中存活下来,常复是怎么活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