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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2、往事并不如烟(7)(3 / 3)

庄荒年顺势换了话题:“最近的一个黄道吉日就在下周,姑姑如果没有意见的话,就选在那天订婚,如何?这样也不用再说阿森没有身份,可以让阿森名正言顺地搬进来庄宅陪姑姑。”

“订婚完之后,不知姑姑打算什么时候考虑结婚?”问虽然问了,但他紧接着自行提意见,“照荒年来看,年轻人最希望结婚的时候漂漂亮亮的。万一在此期间,姑姑和阿森有喜讯,养胎为重,头三个月肯定不宜动。”

“第四个月起,姑姑的肚子可能该大起来了,穿婚纱不好看,难免在照片上留下遗憾。所以或许婚礼推后到孩子落地,是最合适的。姑姑觉得怎样?”

白天接到的那通莫名其妙的电话里,他和闻野刚商量完,晚上果然就来催促了。阮舒面无波澜:“二侄子替我打算得如此之好,我还有什么可说的?”

“不过,”她的话锋一转,“我好歹是堂堂庄家家主,我的男人,还需要仪式,才能给他定名分?现在难道还有谁不知道,梁道森是我的人?”

庄荒年笑笑:“大家自然都知道。但很多事情,本就约定俗成地需要仪式。总不可能两个人明明要在一起成夫妻过日子,却不去领登记、不去领结婚证吧?”

阮舒似有若无点头认同:“二侄子所言甚是有理。”

庄荒年问她确认:“那姑姑,你和阿森的订婚宴,就放在下周?”

“具体下周几?”

“下周五。”

距离现在正好一个星期。阮舒默默换算时间,又问:“会不会太赶了?虽然是订婚宴,我也要追求完美。但我又不想太累。”

“姑姑放心,全族的人都会帮忙的。一周的时间绰绰有余。姑姑并不需要做太多事情,不会累的。”庄荒年安抚。

“那难道各项准备不用经过我的同意么?我的订婚宴,我可不放心全权放手交由你们,你们的品味届时与我的不符合,我就不想订了。”阮舒一副挑剔的口吻。

“自然要征求姑姑的满意才会确定往下执行。”庄荒年笑笑,“保管全都按姑姑的喜好来。”

“那还说我不会累到?”阮舒继续挑刺。

“订婚需要筹备的事项并不多的,姑姑。”庄荒年耐着性子和她沟通,忖着,问,“如果姑姑实在不满意,就再晚一个星期,日子也挺好的。”

阮舒却是道:“不用了,下周就下周。”

庄荒年脸上的笑纹和褶子堆砌:“好的姑姑,我马上就去告知族里的人,可以开始筹备了。”

他的马上,是真的马上,快步离开餐桌,前去打电话。

阮舒手里抓着调羹,轻轻搅了搅碗里的补品,偏头看身侧的荣一:“怎样,我下个星期要订婚了。你满意吗?”

她的语气微带讽意,荣一的脑袋栽得低低的:“大小姐,一切听从您的决定。”

“听从我的决定……”阮舒甚觉嘲弄。

以前他即便斗不过闻野,也是能尽其所能地维护她的,那会儿闻野刚来假扮梁道森当她的未婚夫,他可是丁点儿不满意。之前为了傅令元的事,再三进谏、再三瞒她、再三违抗的,也都是他。

现在……倒是非常地听话……

阮舒一声不吭地把碗里的补品全部吃掉,冷不丁又问:“要不我怀个孩子玩玩,怎样?”

荣一怔忡:“大小姐,您要和谁怀孩子?”

“你觉得谁最合适?”阮舒问着,乌漆漆的瞳仁盯着他,又说,“目前为止,你不是希望我和闻野有羁绊?那就怀他的,怎样?既能满足我们对闻野的利益需求,又能满足庄荒年想要我和梁道森的孩子的心愿,两全其美呢。”

荣一似彻底被她吓到了,又是噗通跪倒到地面:“大小姐,你要考虑清楚。”

阮舒面无表情地垂眸注视他。

他是要她考虑清楚,而不是直接否决她或者直接阻止她。

好……

真好……

真是好……

庄爻在这时回来庄宅,步入餐厅,看了眼荣一,再觑回阮舒清清冷冷的表情,关切:“出什么事了,姐?”

“没什么。”阮舒从椅座里站起,离开餐桌,“你大概还没收到消息。几分钟前我刚和我二侄子谈定,下周五和‘梁道森’订婚。”

庄爻微微一愣:“订婚?”

“很意外么?”阮舒往厅堂走,“你当初不也说过,最多会到订婚这一步。”

庄爻跟在她身后,不知是在斟酌,还是不知该如何回应,半晌,道:“姐,如果你不愿意,我去和闻野商量商量,有没有办法不订。”

“不用了。我可以接受订婚。”阮舒在通往花园的那扇门驻足,目光凝注外边薄薄的一片白茫,低低喃喃,“雪挺大的……”

从公司回来的路上就下了。

当时刚开始下没多久,覆盖得不如现在多,也不如现在大。

而且不是沙雪。

在游艇酒店时,庄爻说最晚再半个月能见雪。果真如此,没到半个月就下了。

庄爻将她往里拉了拉:“姐,你穿得少,别着凉了,要看去厅里,隔着窗户看。或者等明早。积一个晚上,让它变厚。”

阮舒没动,视线落在外面不移,问:“林璞,阮双燕喝百草枯的时候,闻野为什么在衣柜里?”

庄爻注意到她对他称呼的变化,盯着她后脑整齐的盘发,沉默数秒,道:“他小时候跟着阮双燕住在仆人房,经常藏在衣柜之类的地方,防止被人发现。”

“他……当下没有任何反应?”

“他从小接受阮双燕的叮嘱,有外人在的时候,绝对不要出声,更不要从衣柜里出来。尤其那几天,隋润芝要赶他们母子走,阮双燕更是对他千叮咛万嘱咐,还在柜子外面给他上了锁。”

“后来?”

庄爻顿了顿,说:“他那个时候不知道阮双燕喝的是毒药。只知道阮双燕又受庄家人的欺负了。”

他没再继续讲述了,不知是因为他只了解到这种大概情况,还是他不愿意细谈。

“他怎么离开庄家的?”阮舒转回身来,追问,“被谁救了?他的那位干爹?”

“姐,”庄爻轻轻拂落她发丝和肩膀上沾染的些许飘进来的雪花,提醒,“进来吧,外面太冷了。”

阮舒淡静地看着他,浅色的嘴唇微微抿起。

…………

一路摩托车飙行,即便戴着头盔,傅令元也能感觉到今日极低的气温。

抵达心理咨询室,他照旧将车停在那棵树下。

摘下头盔后,皮肤和空气接触,直接感受到入夜的海城的阴冷。

习惯性地先抬头张望三楼的那扇窗户。

隆冬,这棵树的枝干几乎光秃,不再遮挡,瞧得愈发清楚。

收回视线,头盔一放,傅令元往心理咨询室的正大门去,自来熟地掏钥匙开门。

钥匙孔却是怎么都插不进去了。

换锁了……?

傅令元湛黑的眸子一眯,摸了摸身上的口袋——忘记带二筒给他的万能钥匙了。

没多纠结,他即刻返回到树下,稍微做了一分钟的热身准备,轻车熟路地就利索地爬上了树。

枝叶光秃的好处又彰显出来,便是爬起来比夏季方便,不容易被树叶蹭脸,更不容易被树枝刮到。

不料,才刚爬到中位段位置时,原本黑漆漆的二楼的一扇窗户,毫无征兆地骤然打开。

同时,刺目的电筒的光束,直接对准他的脸照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