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谁?”庄爻正好在这时回来,听到了荣一最后一句话。
这件事是可以和他商量的,遂荣一挂了电话,便告知:“强子少爷,发现隋润菡也来了。不清楚是不是巧合,为以防万一派人去盯她,但给盯丢了。现在让去找。”
“隋润菡……?”庄爻皱眉,眼皮不自觉跳了一下,马上掏出自己的手机,“人在哪儿盯丢的?我这边也找一找。”
…………
会议堂内,
底下的人很快通报:“姑奶奶,人请到了。”
阮舒听言回神凝睛。
两秒钟后,伴随着有条不紊的脚步声,一列约莫十个左右的身穿制服的警察跨进跨入门槛。
“庄小姐。”为首的褚翘礼貌问候,同时也向堂里的其余人致意。
阮舒略略颔首加以回应:“褚警官。”
褚翘瞥了瞥尚跪于地上庄荒年:“听说你们族里正在开会?不知道会议是否还需要庄馆长出席?因为我们现在手头有案子,更需要庄馆长随我们去警局里配合调查。”
“褚警官,”阮舒走近她两步,微微笑,“我们庄家向来遵纪守法,想来各位警官也不会为难我们,不知道能不能行个方便,向我们透露些许内情。”
“你们想了解哪方面的内情?”褚翘挑眉,把玩着警棍,绕着庄荒年走了一圈,“你们庄家多年来与我们江城的警方‘交好’,应该已经清楚庄馆长对我们警方有多么重要。因为有三起案子都需要他的协助。”
停下脚步,她掀眼皮子望向众人,抬起手。
“第一,博物馆失火案。”
“第二,博物馆焦尸案。”
“第三,博物馆干尸案。”
每列举一件,褚翘的手指便伸出一根。
放下手后,她重新握住警棍:“焦尸案和干尸案,死者全是隋家的人,想必你们也都心中有数了。”
紧接着她看回庄荒年:“三起,数量听起来好像确实很多。不过其实三起案子相互存在关联,完全可以归纳为一个案子。”
庄荒年挺直腰背,眉头皱着,像是无法理解褚翘的话。
阮舒斜眼睨着,只觉得他超级能装。
而在场的庄家族亲们面面相觑,也存在疑虑。
先前为庄荒年求情的那位便开了口:“劳烦褚警官能否再讲明白些?”
“再讲明白点啊……”褚翘拖了点长音,隔一秒后,蓦地掏出手铐,铐上庄荒年的手:“庄馆长,我们现在以涉嫌倒卖文物的罪名逮捕你,请你跟我们去警察局。”
“这……”庄荒年以一副不明所以的神情愣怔当场,然后颇有指向性地看向阮舒。
族亲们纷纷无声地交换眼神,也困惑着这件事明明族里还在商议之中,却为什么已经传到警察那里?
而不管是庄荒年的目光,还是此前阮舒大义灭亲的态度,大家自然而然地怀疑是阮舒所为。
阮舒无所谓,也只当作自己刚知道,泰然自若问:“褚警官,这个罪名是怎么来的?希望褚警官能够解释清楚。否则我们是没有办法放心让我二侄子跟随你们走人的。”
褚翘笑笑:“我们警方办案,自然不可能是以莫须有的罪名冤枉人。既然庄小姐和庄氏众位族亲代表都在,我坦白告诉你们目前的案情也无妨,反正就算我现在不说,你们庄家也有你们庄家的特殊渠道能了马上解到。”
“那就先谢谢褚警官了。”阮舒致以感激。
褚翘微一勾唇,这才解释道:“就在今天早上来你们庄家宗祠之前,我们警方拿到已故隋教授的一本手写日记本。”
“日记本里清楚地记录了隋教授和他的另外一名同伴早年联手搭档盗墓和违法贩卖文物的各种细节。”
九位老人已因为阮舒往族里递交的清单,得知日记本的存在,此时听言均惊异。
当然,他们也知道,阮舒手中的为复制品,而褚翘此时所提的,分明是原件。
褚翘的视线落向庄荒年:“而这位同伴……庄馆长,怎样?需要我进一步指名道姓么?”
“这……”庄荒年依旧一副不甚明了的神情。
褚翘暂时没有给他插话的机会,转向以阮舒为首的庄家人:“我们警方从目前从证人口中做得的笔录已知,记录两人罪行的日记本此前由隋教授的女儿隋欣小姐保管。
“但就在几天前,隋欣小姐的丈夫唐显扬偷拍了日记本里的内容后失踪。隋欣小姐一直在找寻唐先生,无果,直至博物馆失火,唐先生的尸体在馆中被发现。”
“庄馆长并无法解释唐显扬先生为何出现在博物馆内。而法医的验尸报告显示,唐显扬先生死前遭遇过殴打,我们的痕检人员则根据现场搜集的证据推断,博物馆的火是唐显扬先生死前引发的。”
“所以我们很难不怀疑,是庄馆长担心自己倒卖文物的罪行败露,才对唐显扬先生痛下狠手。”
“至于藏在馆内多年的隋教授的干尸,庄馆长是否只是在不知情地状况下违法收藏,目前的供词也漏洞百出,有待进一步追查。”
“怎样?够详细了吧?”褚翘最后问,“还有什么需要我再答疑解惑的吗?众位?”
阮舒没有说话,只是不动声色地瞟了眼“梁道森”——他彼时要她通知隋欣将日记本交给褚翘,真是足够当机立断……
虽然最关键的赃物被族里给拦下了,但日记本也足够给予警方理由将庄荒年再一次带去警察局。
如果多给几分钟的时候,阮舒也能做出如此决定,可闻野的反应比她还要快。
视线再一移,她看向驼背老人——就目前的情况而言,貌似也不一定是驼背老人存心帮庄荒年,而是庄荒年太过狡猾,早早为他自己准备好后招了……
不对不对,如果是这样,大可以半夜就通知闻野和庄爻,没有隐瞒他们的必要,不是么?所以,原先的判断应该没错,驼背老人确实又一次对他们二人封锁消息了。
因为大家都没有反应,褚翘重新出声:“怎么?现在只是请庄馆长去警察局坐一坐,如果有误会就解释清楚而已,又不是马上送他入狱,难道你们还不乐意,打算妨碍司法公务?”
阮舒听言转眸回褚翘,却是感觉一瞬间掠过一张熟悉的沉笃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