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体
玄幻 武侠 都市 历史 科幻 游戏 女生 其他
首页

第十六章 母与女(1 / 3)

開啟AI情感朗讀功能。歡迎大家點擊體驗!

这两日,滨海市内的车辆陡地膨涨许多,并且都是一色的轿车。象个将军般威武的奔驰280,娘娘样高贵的豪华型皇冠,武士般骄横的雪铁龙,公主样高傲的桑塔娜,颇有些政治家派头的福特,破落地主样的吉姆,还有“倒爷儿”一东奔西蹿的丰田,一个个昂首挺胸,互不相让,把平日里显得宽阔的柏油公路挤得格外瘦。

这些轿车的主人,大多是参加在滨海市举行的名目繁多的会议,的,其中也有些是来滨海疗养院避暑的。从轿车首尾部位的车牌看,除台湾、西藏、宁夏和新宣布成立的海南等为数不多的要末来不了或者要末不能来的几个省、市和自治区外,其它都打出了自己的旗帜,似乎愈招摇,愈能显示当今气派。

“不是上面有规定,这个季节少在旅游地点开会吗?”吴程坐在顾斐斐的铃木牌轻便型摩托车后座上,双手揽着她的腰,看着鱼贯而行的轿车,不解地问。

“这叫上面有政策,下面有对策,懂吗?”顾斐斐神气激驾驶着她的摩托车,在密集的车流中潇洒地航行。

适才,顾斐斐与吴程在海滨浴场搏浪击水,分外风流了一阵子。她从海滨沙滩一亮相,就使人们为之一震:只见她没有穿大家司空见惯的女式游泳衣,而是别出心裁的来了个“三点式”,即只戴一对乳罩和只穿一条小得不能再小的三角裨衩。这样一来,她那优美的身条,那丰腴的膀胛,那富有弹性和性感十足的小腹,还有那雪白的臀部,都被极简单的线条勾勒出来,竟是那样突出,那样鲜明,那样漂亮,漂亮得令人怦然心动。一时间,在灿若星斗的海滨浴场,她俨然成了一颗最明亮耀眼的星。各种目光,不管是羡慕的还是嫉妒的,不管是欣赏的还是玩味的,齐刷刷在她身上凝固。吴程呢,他完全扮演了一个芭蕾舞中男演员的角色,起烘托作用地陪着顾斐斐在海水中遨游,在金色的沙滩上奔跑,还象小狗一样地两个人拥抱着打滚,完全是一副就范的架势。

这几天,吴程的确博得了顾斐斐的欢心。在顾斐斐看来,只有吴程才能够看透她。

那日,顾斐斐鬼使神差地穿了一件黑色的衣褲,吴程一兄面立刻惊喜地喊叫了一声:“呜呼呀,好一个‘乌鸦派’皇后!”

顾斐斐知道,吴程所说的“乌鸦派”是指进入八十年代后日本等一些国家的女郎的时装流行色。而“乌鸦派”的内涵,是指生活在“捉摸不定的时代”的人们感到前途不可测,所以选择黑色这种怎么解释都可以的颜色来象征迷茫、惶惑和苦闷。

“先生,您刚才应该说,顾斐斐同志,现在你应该改穿大红和深蓝色的衣服了,难道你不知道这两种颜色标志着社会的开明和兴旺么?”顾斐斐虽然理智上佩服吴程看问题入木三分,但是斗胜好勇的性格又促使她反驳了吴程一句。

“聪明的女士,请您不要怀疑我的愚钝,以至于愚钝到忘记一句妇孺皆知的箴言,叫作‘听话听反话,不会当傻瓜’。”吴程说完矜持地微微一笑,接着一针见血地指出她在爱情上的失落、苦恼和沮丧。

顾斐斐听了还能说什么哩!她的确在为守备一师一团副团长肖哲无耻地背叛了她而义愤填膺但又无可奈何。她是在撒泼似的质问她的父亲顾霖元为什么要处理肖哲转业而顾霖元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告诉她,肖哲与一个比他年龄大10来岁的女人鬼混而被人抓住,才不得不决定让他转业的。顾斐斐听罢简直有点发疯似的绝望了。她虽然在行为上有些放荡,但是感情上还是始终钟爱着肖哲的。没想到肖哲却无倩地背叛了她,无情到她几次近乎哀求般地要秘密去见他而他都借故推托。这条无情无义的公狗!顾斐斐绝望地在房间里抓起什么摔什么。可是摔过之后又怎么办呢?她要报复,而且要无情的报复!

于是,她将肖哲在滨海市的隐身之处告诉了吴程。

然而,吴程听了不但不领情,反而讥笑她是在喊“鬼子挖地雪喽!”

顾斐斐发誓睹咒地讲决没有骗他。可是,当她带着吴程赶到肖哲原先的隐身之处,却扑了个空。

这样,顾斐斐愈发觉得受到了难以容忍的作弄和伤害,象个急红了眼的母狼一般地嚎叫:“姓肖的,以后我要不叫你尝到报复是个什么滋味儿,我就是婊子养的!”

吴程呢,他觉得利用顾斐斐与肖哲的反目和强烈的报复心理,对于搞清肖哲的所在以及肖哲与女骗子史曼的瓜葛是大有裨益的。所以,他不惜投其所好,陪着顾斐斐跳舞,和到海滨浴场兜风。

“骑慢点儿,当心去见马克思!”吴程见顾斐斐越骑越快,简直是将摩托车变为鱼雷快艇,一面提醒地说,一面心里言道,“他妈的,纯属性发泻,中枢神经兴奋期发生严重紊乱!”

“死——?”顾斐斐回头看了吴程一眼,目光中充满着女性的饥饿和野蛮,“我还没玩够呢!”说完,她转过身去,把油门加到最大处,摩托车腾空一般,在前后轿车的空隙间做特技飞行,可谓大出风头。

于是乎,怒斥声,谩骂声,不绝于耳:

“哎,你他妈找死呀?!”

“小妞,霹雳舞练得不赖嘛,不过,当心扭了腰眼儿!”

“小娘们儿,你狗日的风骚不赶忙回家去,在马路上撅什么腚?!”

顾斐斐呢,她不但不以骂对骂,反而抬起右手不停地给后面司机打着飞吻。

这样一来,后面轿车的司机也风魔起来了,又鸣喇叭又喊叫。刹时间,长长的柏油马路上变成一个失去指挥的西洋乐团,高低粗细的不协合音程简直乱成一锅粥。

“哎,我说哥们儿,别叫人家以为我们在耍猴好不好?”吴程劝告地说。

“这有什么奇怪,人本来就甚你耍我、我耍你嘛!”顾斐斐总是把人生看得很残酷。

吴程从来不喜欢在对待生活的看法上与人争论。他觉得,看法就是总结。每个人的人生道路不同,因而对人生的透视和总结也就不同。就好比写总结材料,写自己的亲身经历不仅真切生动,而且字里行间闪烁着生命的火花;如叫别人代笔,不是枯燥无味,就是十分抽象。

顾斐斐猛地一个急刹车,吴程整个上半节身子扑在顾斐斐的后背上。

当吴程凭借刹车的惯性从顾斐斐的后背上弹回来,他才发现已经到了杨树林内顾霖元的将军楼。

“搞什么恶作剧!”吴程见岗楼那个曾打过交道的警卫战士看到他趴在顾斐斐后背上捂着嘴哧哧直笑,扳不住瞋怪地吼了顾斐斐一句。

“这是惯性,僮吗?”顾斐斐以无所谓的神态说了句双关语,并挑逗地白了吴程一眼,“叫唤什么,咯痛你啦?”

“这骚货!”吴程不由地心里骂了一句,但是脸上却显得更是不在乎,涎着脸嘻嘻一笑,一副乐哉美哉的神态。

顾斐斐刚要椎开灰色的并且安有瞭望孔的院门,门却被人忽地从里面拉开了,随之冲出一团气浪,把顾斐斐操个趔趄。

顾斐斐一看从她们家冲出来的不是别人,而是新调到警备区招待祈医务室工作不久的女军医闵春梅。闵春梅手里拎着一个老式岀诊包,出诊包的正面印有毛泽东手书的“为人民服务”五个红膝大字依稀可见。岀诊包的盖敞开着,上面一层摆放的药瓶药包随着闵春梅急促的脚步哀怨地滚落在地上,她知道,却不理会。当她看到院门外站着顾斐斐和吴程,不知是羞涩还是委屈地一低头,悲愤地往前跑去。

吴程怅然地刚要向顾斐斐询问这是怎么回事,院里突然爆炸了呼喊和斥责:“你溜什么?你回来!你个小婊子,你给我说清楚,刚才插着门在屋里跟他干什么勾当来着?!”

不用问,这尖嗓门是顾斐斐的母亲耿华的声音。

“你狗日的喊叫什么?我叫她到家来是给我瞧瞧病,你他娘的就又疑神疑鬼了!”

这驴一样的祖门大嗓是顾霖元的声音。

“你说,看病不在客厅里到睡觉的屋子里去干什么?而且还作贼心虚地插上门?你说?你说呀?”

“我说你狗日的不要喊叫好不好?要是叫别人听到了影响多不好?”

“你怕啦?”

“我怕你个□?!”

“那好,既然你不怕,就甭管我喊叫,我一会儿还要到招待所骂那个骚娘们去!”

“我看你敢?!”

“怎么着?你们干了见不得人事儿,还敢动手打我?!”

吴程听到这里,急忙催促顾斐斐:“快进去劝劝,不然真要打起来了!”

顾斐斐说不上是自嘲还是不以为然地一笑:“不会的,我爸爸最近得了‘气管炎’,用老百姓的话说叫作怕老婆。”

果然,顾斐斐刚说完,就听顾霖元在院内说:“我,我连手都没敢抬,打,打你个□!”

“怎么样,我没说错吧?”顾斐斐脸上一副不怕家丑外扬的神态,并得意地向吴程一笑,“现在该我亮相了,不然我爸爸的膝盖就要受苦了。”说完,故意模仿日本电视连续剧《血凝》中幸子的声音喊一句,“我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