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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中旬的一天,高秉涵乘坐飞机到了曼谷。

买了5点飞往清莱的机票,高秉涵住进了一家酒店。进到房间,按照管玉成事先给他的电话号码联系上了美斯乐的吴先生。管玉成已经事先把事情对吴先生说了。所以,吴先生一上来就哑着嗓子说:“你到了美斯乐再和我联系,去边境的车比花钱找女人还容易。”

这个吴先生高秉涵以前是见过一面的,印象里嗓子没有这样的哑,说话也不是这样的随便。

高秉涵一愣。又一想,这也许是吴先生的本来风格。

吴先生好像很忙,一边用汉语和高秉涵在电话里说着话,还一边用缅甸语和旁边的什么人在聊着什么。

高秉涵一心想着过境的事儿,又两眼一抹黑的不了解地形,于是就又问哪条线路好走一些。吴先生说:“当然是小勐拉了,那边就是中国的打洛口岸,车子可以直接开到版纳的景洪。”

高秉涵还想问一下从美斯乐到邦康或是勐拉要几个小时,但那边的吴先生却一句话挡过来:“等你到了美斯乐再说,我把你送去就是!”

吴先生的口气似是有些不耐烦,但总归是联系上了。

本来想睡一会,攒攒精力,却怎么也睡不着。打开窗户,不远处就有一座金碧辉煌的庙宇,里面传来咿咿呀呀的佛乐。看上去大街上交通拥挤,空气浑浊。

飞机到清莱上空已经是下午4点多。窗外是丘陵和大片大片的农田,不似曼谷附近乱糟糟的城镇和工业区。

走下飞机,扑面而来的是安详、清风和绿色。高秉涵觉得这是一种接近国界的感觉。

走在阳光充足人烟稀朗的街上,感觉上就像走在国内的一个镇子里。人们说的最多的是汉语,商铺门上的招牌一边是汉文一边是泰文。

最后一班发往美斯乐的车已经开走,只得在清莱停留一个晚上。

住进一个小酒店,又开始和吴先生联系,电话那端却没有人接。高秉涵顿时感到心里虚空起来,预感到这次行程恐怕不是事先想象的那么顺利。

正焦急着,一个穿着花花绿绿民族服装的女孩子笑嘻嘻地走进来。女孩子说着很流利的汉语,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她问高秉涵晚上打算去哪里游玩?晚饭吃没吃?如果没吃她可以带他去夜市吃特色小吃。小姐坦诚说她收费不贵,只是要十个泰铢的车钱。车就等在酒店门前,随上随走,方便得很。

高秉涵没有游玩的心思,但饭还是要吃一点,于是就给了小姐十个泰铢,跟着她走出酒店上了一辆观光车。

车上除了高秉涵外,还有三个乘客,听口音都是台湾人。

“老伯,你是哪里人?”车子刚开启,那个女孩子就用清澈的目光看着高秉涵问。

高秉涵笑笑,说:“中国山东人。”

“真的?”女孩子的眼睛顿时亮起来,“我们周老板的父亲也是山东人。”

高秉涵心里一动:“你们老板的父亲?”

“对呀,我们老板的父亲是国军93师的老兵,他老家是山东的。”

高秉涵心里又是一动:“93师的老兵?他是山东哪里人?”

女孩子说:“是哪里我就记不太清楚了,但他说话和你很像的,不信等会我带你去见他,他有时候也会来夜市。”

一想到说不定可以通过这个93师的后代提前了解一些美斯乐的情况,高秉涵就说:“那好,等会你带我去见他。”

花了二十个泰铢吃了一碗咖喱饭,那个女孩子就带着高秉涵去了旁边一条街上的玉器店。没有在店面里停留,直接就去了后院的屋子。屋子里摆放着一个桌子,桌子上摆放着茶壶和茶杯。女孩对着二楼吆喝:“周老板,来山东老乡了。”

瞬间,一个男子就从屋子里走出来。这男子四十出头,身材高大魁梧,梳着黝黑的背头,一副气宇轩昂的神态。与其说是个老板,不如说更像个训练有素的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