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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江西行短章(十三则)(1 / 3)

倘若将一次旅行喻为读一部书,而我于2005年3月下旬以北京世界华人文化研究院院长的身份假向江西省永新县烟阁中学和三湾学校捐书助教之契机,游览了一些名胜古迹,可谓捧读了一部红色宝典和具有深邃文化底蕴以及播扬着生态文化气韵的鸿篇巨制。然而,由于步履急促,每到一处不失为匆匆过客,对于每个景观的历史钩沉和风云际会来不及觅源寻踪,深刻解读,但又不敢对所见所闻穿凿附会,致失其真,故只能将浮光掠影之我见、我闻及我思据实道来,这便衍生了如下短章。

千古绝唱滕王阁

当3月27日上午踏入江西省会南昌,游览的第一个景观则是被列为“唐宋八大家”之首的韩愈盛赞的“江南多临观之美,而滕王阁独为第一”的滕王阁。

此次游览滕王阁虽是初临,但滕王阁的赫名在我心中却已高高耸立,并且凝聚成一种化解不开的文人情结。其因由,盖出于“子安一序成千古”的《滕王阁序》。对于王勃这篇盖世奇文,不知诵读过多少遍。那标明滕王阁方位的“豫章故郡,洪都新府。星分翼轸,地接衡庐。襟三江而带五湖,控蛮荆而引瓯越”之精彩开篇;那对滕王阁“层台耸翠,上出重霄;飞阁翔丹,下临无地”之雄姿的描绘;那美仑美奂之“落霞与孤骛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渔舟唱晚,响穷彭蠡之滨;雁阵惊寒,声断衡阳之浦”的神来之笔;那“老当益壮,宁移白首之心;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的博大胸襟之抒怀,每每咀嚼和退思,不禁浮想联翩,气象万千,隽永无穷,美不胜收。

然而,令人痛惜的是,时下社会存在着一种以低俗为时尚的流弊,甚至文化界有人居然将古典文学斥之为“佶屈聱牙”而加以诋毁,实在是数典忘祖和妄自菲薄。一个民族的传统文化,是一个民族的精神支撑,是一个民族赖以生存的家园和立足之根基。如果一个民族对自己的传统文化轻视、冷漠、疏离甚至排斥和抛弃,那么这个民族一定变得轻浮、脆弱、卑贱和因“缺钙”而成为“软椎”动物,也一定是失去了尊严,那么还何谈昂扬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

此次冒雨游览高九层、达57.5米的滕王阁,虽一路小跑般攀上跃下,不足40分钟,但只要实现亲眼目睹也就足矣,这样反而不会留下“看景不如听景”之遗憾。

古之绝唱多景语,阁以美文任风流。与岳阳楼、黄鹤楼并称“江南三大名楼”的滕王阁,虽然自唐永徽四年由太宗之弟、滕王李元婴都督洪州时营建,至今已逾一千三百载,兴废多达29次,然而,《滕王阁序》千古绝唱,滕王阁将永世不毁。

丹青寄怀青云谱

盛情款待我们此行的“世华院”顾问、江西省政协常务副主席韩京承君知道我平素喜爱书画,而同行的“世华院”副院长兼秘书长王红玫在美术上又属科班出身,故特地安排由省政协教科文卫体委员会副主任丁萌女士和办公厅接待处副处长杜波先生陪同游览滕王阁后又接踵赶到位于南昌市南部定山桥附近的青云谱,即辟为的八大山人书画院。

我这次游览青云谱是第二次。第一次是十九年前在军委空军文化部任职时于武夷山举办空军短篇小说学习班。那时在福州军区空军文化部工作的韩京承作为东道主,待学习班结束后联系,由武夷山机场乘坐空军的训练飞机抵达南昌,利用转乘火车回京的机会得以参观了青云谱。因此,在这之前便对青云谱的概况已略知一二。

相传仙人王子乔曾于此炼丹,西汉时南昌尉梅福曾弃官在此隐居,建梅仙祠。东晋大兴四年,道士许逊来此辟为“净明真境”道场。唐贞观十五年,刺史周逊奏建天宁观。大和五年,改名太乙观。清顺治十八年(1661),明宁献王朱权后裔朱耷(号八大山人),不堪国破家亡,先削发为僧,继之为道,隐居于此,建青云圃道院,后更“圃”为“谱”,意在青云传谱,以明其志。

当跨入郭沫若以遒劲行书题写的“八大山人纪念馆”正门,但见篁竹夹道,茶树献瑞,浓荫如盖,曲径通幽。在后庭天井处,有几株合抱的桂树,相传为唐代所植,铁杆虬枝,加之青砖漫地,白墙灰瓦,雨滴落池似珠击玉盘,充溢着岁月的苍痕和主人悲愤的心地。

在后殿和偏殿内,陈列着八大山人的写意山水和花鸟画仿品。八大山人这位落魄的明朝贵胄,将一腔悲凉和愤懑寄情于丹青之中。他的山水和花鸟水墨画,无论是勾、皴、擦、点、染、提,笔随意走,墨水情生。其山水画作,多线条粗犷简括,意境苍然而冷寂;其花鸟画作,又多于变形夸张,给人以“白眼向人”的情状。所以,他的水墨写意画,寄情抒怀,别具一格,故以清初一代国画大师著称于世,并且对后来我国的写意画发展影响颇大。由此,不禁使人想到,凡是具有生命力的文学艺术,都倾注着作者的真性情;反之,如果矫柔造作,必然昙花一现。

壮哉,八大山人!

天公倾情烟阁乡

天道助人道,心诚则灵。这句话在永新县烟阁中学举办的捐赠图书仪式过程中得到了应验。

我们一行7人由南昌抵达永新县并下榻修缮不久的永新宾馆。这座宾馆从外表看虽然其貌不扬,但是室内却宽敞气派。据悉,这座宾馆是二十世纪六十年代为毛泽东主席重上井冈山所建,殊料主席却没有莅临,而是之后的邓小平、江泽民等上井冈山时在此落过脚。我们这次有幸栖身,足见县委县政府之盛情。

但是,令我们焦虑不安的是,夜幕降临后的天空,依然阴得象个盛满水的大盆,那淅淅沥沥的雨丝,又酷似一个喷雾器均匀而从容地喷洒,不大不小,不疏不密,没有闪电,没有风吹,这种橡胶似的天气,保不准一连几天都不放晴。根据当地气象预报,明天仍有小到中雨。可是,这次在烟阁中学举行的捐书仪式,就定于明天上午9时。我们捐赠的价值达21万余元的图书,已经按时从北京运抵永新,据说已经摆放在了烟阁中学以贺子珍名字命名的“子珍图书室”。贺子珍是烟阁乡黄竹岭村人,烟阁中学的图书室以“子珍”冠名,足见家乡人对这位当年“井冈山第一位女红军”的崇敬。如果明天上午的天气还是这样哭哭啼啼的,那么安排好的程序将会彻底打乱,岂不大为扫兴!

谁知,早饭过后,雨突然停了。当我们乘车快到烟阁中学时,头顶上的阴霾像听到口令一样,骤然间雨霁天开,霞光蔚然。雨后的天空,晶莹碧透,纤尘不染。春风拂面,凉爽宜人。在和煦阳光的剪辑组合下,那夹道欢迎的学生们张张天真稚朴的笑脸;那书写着“感谢北京世界华人文化研究院向贺子珍家乡永新县烟阁中学三湾学校捐书助学”、“弘扬先进文化,振兴老区教育”等横亘在街道上空及学校大门上的条条巨幅标语;那凌空高悬的彩色气球和欢快的乐鼓齐奏;那发自肺腑的学校师生代表对精神食粮殷殷渴求的剀切心声,交汇得一片浓烈,渲染得五彩缤纷。

然而,就在隆重而热烈的捐书仪式结束不久,厚重的阴云宛如紧急闭合的门窗,蓦地罩住了整个天宇,随之又是阴雨淅沥。

真个是的:天之有道,善果有报!

三湾名冠枫树坪

在永新县烟阁中学举行完隆重而热烈的捐赠图书仪式,我们便驱车来到中国革命现代史上著名的“三湾改编”发生地——三湾村的枫树坪。

名以物起,境缘人胜。枫树坪,有枫也有坪。

据介绍,这坪原是个缓形山坡,山坡上生长着粗细不一的枫树和樟树,“文革”期间,将山坡铲平,只保留下了两棵枫树和一棵樟树,加之后来水泥铺地,这坪才有了如今的气势,宽阔而平展,上千人集会在坪上都绰绰有余。而在坪的边缘,是一棵具有几百年树龄的老枫树,树围过丈,树皮经常年风雨的摧磨,斑驳嶙峋,俨若铁塔似矗立。枝干虬蟠,状若龙舞。尤其是伸向坪中央腾挪的一个巨大树干,如伞如盖般几乎遮住坪的半个天空,依俟枝叶繁茂时,尽管烈日当头,却筛下大片阴凉,润得参观者如啖甘饴。

史料记载,1927年9月9日,毛泽东在湘赣边界领导发动了震惊中外的秋收起义,后带领剩下来的1000余人,来到三湾的枫树坪。毛泽东面对官兵中出现的颓丧情绪等弊端,治本为先。他挺身站在老枫树下,挥臂左右一指,高声宣布:愿留者则留,愿走者则走。愿留下继续革命的,在这边列队;想回家的,往那边集合,并发给每人3块银元的路费。最后,毛泽东将留下的700余名意志坚定者,改编为工农革命军第一军第一师第一团,并且将“支部建在连上”,从而确立了“党指挥枪”而不允许“枪指挥党”的建军原则。“三湾改编”,这枫树坪则是“改编”的策源地;而这棵老枫树,便是毛泽东重要建军思想的见证者。

枫树坪,老枫树,历史保留了这些弥足珍贵的遗存,竟是如此真实、形象而生动;反之,历史将变得苍白、概念而僵硬。

审时度势八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