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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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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餐后,司马小媛将湘湘打扮完毕,帮她背上双肩式书包,虽然司马小媛完全知晓湘湘从客厅背上书包到走出大门至上汽车前摘下书包直线距离充其量不过二十米,但她还是每天一丝不苟地帮助湘湘这样做。她并不认为这是属于繁文缛节和形式主义,而是作为一种启蒙方式,以强化湘湘由孩童变成学生了的自主意识。当她惯性地带领湘湘来到二楼华娜娜的居室悄声地对湘湘说:“乖,去给娜娜阿姨说再见。”

湘湘听话地站在华娜娜的居室门口喊道:“娜娜阿姨,我去上学啦,再见!”甜甜的声音充满奶香。

可是,华娜娜的寝室却阒无声息,一点回响都没有。

司马小媛眉头一皱,感到好生奇怪。往常,只要湘湘在门外喊声“娜娜阿姨再见”,华娜娜会立刻喜不自禁地应一声,随之奔到门外,蹲下身子端详着格外招人喜爱的湘湘:“湘湘,让阿姨亲一下。”说着在湘湘的脸蛋上“吧”地亲过后,再轻轻拍拍她的肩,“乖,在学校一定要听老师的话,走吧,拜拜!”可是今天,房间里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呢?是华娜娜身体不好还是没有睡醒?抑或还是室里没有人?可是,华娜娜要是不在室内又会到哪里去了呢?她疑惑地轻轻推开屋门,两眼倏地惊呆了,只见华娜娜睡的床上的被褥叠得整整齐齐,原来挂在衣架上的衣服也不见了,化妆台上的化妆盒、香水和梳子等踪影皆无,总之凡是华娜娜带来的衣物包括那个绛紫色茜茜公主牌高档硬壳数码拉杆式中号皮箱也不翼而飞。

“华娜娜走啦?她什么时候离开的呢?”司马小媛感到事情不妙,心“咚咚”地跳开了,转身冲着楼下客厅喊,“仲坤,仲坤,娜娜不见了!”

“什么?娜娜不见了?!”用完早餐后穿上西服上衣的杜仲坤正坐在客厅里习惯地端起玻璃杯喝口昨夜剩下的凉茶,听到,司马小媛的喊声,腾地站起身子,“咚咚”地跑上楼梯,到华娜娜住的房间一看,果然是人走屋空,两条卧蚕眉陡地插上鬓角,意识到什么似的转身跑下楼梯,冲着客厅外大喊一声,“娅莲卡阿姨!”

正在室外修剪草坪的五旬开外的娅莲卡听到杜仲坤的喊声,连手中的长把剪刀都没顾得放下,一面应声一面往客厅跑,肥胖的身体像南极的企鹅似的一颤一颤地左右摆动。据说,哑莲卡有四分之一的俄罗斯血统,那还是前苏联在社会主义阵营中当“老大哥”时的产物,所以,她好像大多数俄罗斯的妇女一样生过孩子后没几年就开始发面馒头似的发胖了。她生有一儿一女,儿子在匈牙利航空公司当飞行员,快三十岁了还没有结婚,好像是个独身主义者;女儿小儿子三岁,在匈牙利罗兰大学读书期间与一个美籍教师结婚后去意大利了。娅莲卡的丈夫过去曾在一个什么工厂当司机,不知什么时候参加了光头党,在一次抢劫中被捕,经审讯判了二十年徒刑,娅莲卡便与他办理了离婚手续。娅莲卡只有中等文化程度,虽然不属于心灵手巧,但干起活来却不惜力。杜仲坤初到布达佩斯时,曾租赁过娅莲卡邻居的住房,杜仲坤从房主人一家对娅莲卡的态度上看出他们对娅莲卡既同情又信任,所以他是主动地雇用娅莲卡当湘湘的保姆的,并兼做除购物之外的家务活。

杜仲坤见娅莲卡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进了客厅手里还拎着长把剪刀,强忍住笑地一指楼上华娜娜住的房间:“娜娜小姐到哪里去啦?”

在匈牙利的中国人都说匈牙利人的思维属于“直通车”,所以杜仲坤来了个连嘴问带手指,可谓双管齐下。

“噢,娜娜小姐哪里去啦?”娅莲卡重复着杜仲坤的问话,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急忙从围裙下面的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条,交给杜仲坤,“先生,这是娜娜小姐让我直接交给您的。”杜仲坤急忙展开纸条一看,只见上面写着:

董事长、嫒姐:

首先希望你们不要怪罪我不辞而别。我知道,你们是真心爱护我的。可是,该直接面对的事情,总回避也不是个办法。周大海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不讲你们也清楚;他带黎茜茜到布达佩斯来干什么,我不讲你们也明白。所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解铃还是由我这个系铃人去处理吧。对了,千万不要责怪娅莲卡阿姨,是我坚决不让她在我离开前告诉你们的。

娜娜

“给。”杜仲坤将看过的华娜娜的留言递给司马小媛,顺口说了句,“看来娜娜怕在这里住着连累我们。”

司马小媛急切地浏览着华娜娜留下的纸条,心灵像受到很大冲击似的掀起一阵汹涌。她觉得华娜娜毅然离去除了杜仲坤讲到的是出于深明大义地怕连累他们外,恐怕与自己对她实行封闭性的不信任也不无关系。已经屡经磨难而在磨难中洞悟世事和变得刚强又聪明的华娜娜,焉能不会对她的过于周密的安排感到不正常和别有用意?故而,司马小媛觉得自己是否太唯我了?而这种唯我发展到有悖常理和道德的程度是不是就是自私?而这种自私体现在对于华娜娜身上是不是就是妒恨?而妒恨和残忍又有什么质的区别呢?此刻的司马小媛来不及也不可能深深地解剖自己,好像遭到严厉谴责似的忐忑不安地说:“仲坤,你说娜娜会到哪里去呢?”

杜仲坤看到司马小媛定格在脸上的惊慌,心里一暖,为司马小媛对华娜娜的关切而动情,于是便安慰地答:“不要急,娜娜不会到哪里去。”

“她不会到哪里去那总要去个地方吧?”司马小媛心慌得都有些在话语中出现颤音了。

“我断定,她这会儿一定去‘四虎市场’了。”杜仲坤若有所悟地说。

“她这会儿到‘四虎市场’去干什么?”司马小媛微蹙眉头,有点想不明白。

“你想想,她不去‘四虎市场’,怎么像她在这张纸上说的去‘直接面对’呢?”

“那我们怎么办?”

“我们两个现在分头行动。你先送湘湘到学校,我先到公司交代一下工作,然后咱们再由公司去‘四虎市场’看看情况。”杜仲坤一句一顿,似排兵布阵。

“湘湘,跟阿姨走。”司马小媛以钟情的目光吻了杜仲坤,她很钦佩杜仲坤这种“每临大事有静气”的资质。跟他在一起,心里总觉得有依靠,好比乘坐一个技艺高超的舵手驾驶的船只在海上航行,不管遇到惊涛还是暗礁,他都会勇敢机敏地操纵船只劈涛斩浪和绕礁逶迤而行,平安地抵达港湾。女人依赖性强,像司马小媛这样要强的女人遇到比她更强的杜仲坤依赖性也不小。虽说现在时代不同了,有的女人想取代男人而男性化,但终究在男人面前还是女人,这既是生理上的也是气质上的抑或属于本真范畴的,不然上帝为何取亚当的一根肋骨制作成夏娃呢?或者说为什么夏娃是亚当的一根肋骨做成的呢?当司马小媛到公司乘坐杜仲坤驾驶的乳白色奔驰轿车来到“四虎市场”的停车场,下车后跟随杜仲坤穿过几条大排档样的摊棚快到接近华娜娜的摊位时,杜仲坤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看,周大海带着那个叫黎茜茜的正与娜娜纠缠呢!”

司马小媛根据杜仲坤手势上的信号戛然止步,并顺着他示意的方向举目一看,前面不远处果然双臂交叉于胸前的周大海玩味地看着一个身材不高的女人与华娜娜在争吵着什么。

“我们怎么办?”司马小媛下意识地问。

理智是思维质的提升就在于能够控制下意识。所以,杜仲坤像个旁观者一样平静地答:“我们先不到前面去,看看周大海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司马小媛听到周大海的名字,大脑数据库立刻输出来的讯息又来了个下意识:“哎,我一直困惑不解,周大海不是被国内的司法部门拘留了吗?不是还据说没收了他的护照吗?他怎么还能回到匈牙利来呢?”

杜仲坤一连听完司马小媛三个钩子状的提问,心里一沉,脸上的表情随之挂霜一样冷下来,话出口也带着难以掩饰的凝重:“这件事,我也曾百思不解呀!当然,这样讲并不是指这个问题有多么深奥和扑朔迷离,而是不愿相信和不甘心是这种结果。”他说到这里暗暗吁了口大气,后面的话显然是从丹田里喷发而出,“这就是目前我们国内存在着的吏治腐败。而吏治腐败的一个鲜明特点,首先体现在司法部门的腐败。像周大海这种人,背后有个有权有势的老子,就是他父亲装作一声不吭,在他管辖范围内的司法部门中那些善于溜勾子舔眼子和投机钻营的家伙也会来个‘不看僧面看佛面’,上下左右一通融,不就把周大海父亲想办的事情给办了嘛,他回到匈牙利来岂不是顺理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