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啟AI情感朗讀功能。歡迎大家點擊體驗!
南荒山的佛国是佛教的一个小分支,皆承继大乘佛法,分为两派,一派主修来世,一派主修今生,几千年来各执一词,争取不下,分疆而治,各不来往。
蛋壳青的天色,青砖白瓦,土夯灰墙,佛国之人,连住的地方也和他们一样,清苦而隽味。
清寂的苍穹之下,唯有两幢宝相庄~严,琉璃碧瓦的恢宏宫殿屹然而立,好比一群鸡中的两只白鹤。
一眼俯视下去,大街之上,灰袍布衣,全是光头和尚,更无一个女子。
自五十三年前絮厄死后,佛国之门皆不准女子踏入一步。
白顷歌略想一回,认为自己虽然可以随意幻化成一个和尚,可是没有参照物,终究不像样。
打发了清云,摸到一条晦暗的小巷子里,敲晕一个和尚,剥了他的外衣,披上自己身上,变成对方的模样。
在长街之上逛了几圈,认定伪装完美,没有人怀疑她的举动不像佛国之人才大摇大摆先向那两座巍峨的宫阙其中一所行去。
毕竟是佛国宗宝,再不济也不会将贵重的白摩铃挂于贫僧苦旅的房门前吧。
普宁寺。
三个游云惊龙的大字。
“普宁寺,不知这个普宁二字是个什么解释。”白顷歌默默念一句。
“如普广大士问佛,十方俱有佛土,何以独赞西方。佛言阎浮提人,心多杂乱,令其专心一境,乃得往生。”
这声音冲淡亢融,如远山流水,令人心生宁静:“命若未尽,自得安宁,慎勿妄起留恋世间之心,当存自存,当死须死,但办往生,何须疑虑?”
“....”白顷歌转身,一个清风佛骨的老和尚站在她眼前。
白顷歌手上打个问讯,小心为上,为免对方功力太深厚,叫他看出她的言行不是佛门中人,只得乖乖站立一旁,低着头,不说话,让他过去。
眼见那和尚的青袍隐在转角处,她心中一松。
听他对普宁寺的解释,这一派是修来世的了。
他既然听到她的话,又作了解释,倒是个对后辈晚生肯关怀的宽博老僧人。
她闪身寻了一处隐蔽之地,等待猎物上钩。
这佛寺的和尚能力她尚不清楚,也不敢托大,以免惊动了其他人,暗中蛰伏。
深夜漫漫,忽地想起白天老和尚的话来,心里细细咀嚼这句话,想的久了,竟让她生出一种奇妙的缥缈之境,大有净天乐土之意。
清云暗里提醒她,有一个年轻的小沙弥起夜落了单,她疾风流月般一脚踢得他晕了,拎小鸡似的带他奔到一所破庙。
一盆冷水浇上去,那小沙弥在昏沉的迷梦中一个寒颤,乖乖醒来。
还没反应是怎么回事,面前一个山大王粗声嘎气凶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沙弥自娘胎出来,还从未遇见过这等事情,打的懵了,眼泪刷的流下来,哭哭啼啼:“小僧净明。”
白顷歌快速在心里扳指头,净字辈应该是最小的一辈了,能去的地方有限,知道的东西很少,恶声恶气:“哭什么哭,我且问你几句话,你若好好回了,就放你回去,你若不好好回,哼哼,本大王的拳头不是吃素的。”
那小沙弥被她一副凶神恶煞吓的呆住了,不敢再哭,呐呐回到:“大王请问,小僧但有知道的,一定不敢不说。”
“很好。”白顷歌摸着自以为还巧致的下巴,踅步子:“你就说说你住在哪里。”
净明愣的不是一两秒,显然对她问这个问题感到莫名其妙,嘴巴张的老大。
“你说不说?”白顷歌挥拳头。
净明恐惧,从惊讶中醒过来,闭上嘴,开口:“小僧住在清音苑。”
“苑中多少人?”
“一共一百二十四人。”
“负责干什么?”
“洗地,打扫,磨磨,劈材,煮饭,挑水,沏茶,种菜。”
“不做功课?”
“平日闲了,可在偏殿由师兄教导。”
“去过藏经阁没有?”白顷歌换个话头,说到正题上,一般以她了解,像人间阔大的藏书阁之类的最好藏身,这寺庙里自然是藏经阁了。
净明摇头:“藏经阁要主持才能进去。”
“藏经阁不拿给你们这些好学的小沙弥小和尚学习,看那么紧干什么?”白顷歌断喝。
骇得那净明一个提心吊胆,哭的稀里哗啦,脱口而出:“以前的确是谁都能进的,十年前,本寺不知发生了什么大事,才规定了只允许主持进去,并在外面派了几位功力极深的长老把守,至于是何原因,大王,这个小僧实在不知,求大王放了小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