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后脊骨窜上一阵密密麻麻的凉意,浑身如置冰窖。
不是说要两三月,三四月吗?
狗太子怎会来的这般快。
她甚至顾不得指尖上的那点血,只小心翼翼的将红盖头放在一旁的桌上,担心别将自己的新婚红盖头弄脏了。
而后,掏出一方白帕子按去血滴。
一旁的珍珠和奶茶面色慌张,唯有她此刻无比的冷静。
她也只得冷静,别无她法。
“冬儿,你且在前院等我一会儿,瞧我这一身素色寡淡,容我梳洗一番可好?”
冬儿几分为难的皱眉,却也终是点头道:“江姑娘,莫要让殿下等久了。”
等冬儿一离开。
江婳看向桌上的红盖头,登时站起身,对珍珠和奶茶道:“快走,送我去见沈照。”
明日成婚已是来不及,既然如此,不如今日先有夫妻之实。
她就不信,狗太子还能要一个破了身子的女人。
奶茶当即去备马车,江婳换了身宅子里丫鬟的衣裳,带上白色面巾,等珍珠望风,确认四周没人,便悄悄朝后门的马车去。
只是今日倒是奇怪。
往常宅子里,到处都是下人,今日出门却无比顺畅,就连平日里盯她极紧的暗五都不见身影。
后门的马车上,奶茶正驾着马车,面色微僵,声音微颤抖:“小姐,你,那个……”
江婳心头不解,左脚迈上车凳,右脚借力登上马车,语气焦急的催促道:“快,去找沈照,来不及了。”
说完,她转身伸手撩开马车帷幔。
只一眼,霎时间,浑身血液凝结!
方才心头对奶茶的那丝不解,也终于解开。
马车内。
男人一身靛蓝色的长袍,手中拿着一张纸,似是信纸。
他抬眸望向她,语气阴森沉厉的问:“你要去见谁?”
江婳撩起帷幔的手情不自禁微微颤抖。
男人浑身气息冰冷,冷清冷意的一双眸直射过来,压迫的叫人喘不过气来,她连呼吸都在竭力放轻。
她下意识想逃。
男人似是看穿她的想法,低沉的嗓音徐徐道:“过来。”
江婳的理智尚存,清楚的知道此刻除了走近他,没有第二条路。
她逃不掉,也无法逃。
江婳迈开步子进了马车内,坐在一旁。
外头传来暗六的声音,询问道:“殿下,两个丫环可要带走?”
江婳当即急声道:“与她们无关。”
裴郁行充耳未闻,冷声道:“带走。”
马车外传来珍珠的哭声。
“小姐,小姐……”
马车渐渐向前行驶,江婳只听得珍珠的哭声越来越远,不知两个小丫头被带去什么地方。
她深吸一口气,眸光微红,问他:“太子殿下,这是何意?”
裴郁行手里拿着那一张信纸,冷沉的一双眸瞧了眼信,又看向江婳,“这信上说,你要嫁人了,是那个新科状元沈照。”
他的语调分明极轻,却无端叫江婳听出了几分暴戾。
江婳微垂着头,避开他极具压迫的视线,低声道:“是,明日便是我同阿照成亲的日子。”
下一刻,她的手腕被铁掌拽住,一拽,便落入了他的怀中,戴着的一方白色面巾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