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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爱人就像白米饭(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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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文溪依旧低垂着头,不答他,甚至不看他,抗拒地向后缩去,意图拉开与他如此近的距离。

结果当然是不随人愿,他根本不给她逃开的机会,直接伸手揽住她的纤腰,将她抱坐在腿上。

“为什么不接电话?”淡而不经意的声音,她的下巴被他抬起来,迫使她对上他的双眸,因哭泣而红肿的双眼尽收他的眼底。

“没,昨晚睡着了,没听见……”她的声音极轻,像极了蚊子哼,脸庞轻轻错开,避开这样的对视。

他定定地凝视着她,她根本不敢迎视他的目光,明显就是在撒谎,他也绝不罢休。

“是吗?睡着了,还会关手机?还是你手机设置了铃声响过多少秒就会自动关机?”

气氛极静,一根针落地都能听得见,沉闷得让人几乎透不过气来。

她咬紧了嘴唇,垂着眼帘,小声地答道:“没有,手机有问题,铃声响不了几声就会自动关机。”

蓦地,他修长而温暖的手指轻轻拨开了她的发丝,沿着她的发际,来回不停地抚摩着她的脸颊,随即柔浅低沉的声音响起:“在生气吗?我好像有好几天没来吃早餐了。”

“才不是!”她条件反射地回道,声音比之前高出许多分贝。

口是心非已经泄露了她的心事。

他捉狭地追问:“才不是什么?”

这种被逼迫的感觉让她无地自容,并没有喜欢他喜欢到不可自拔的地步,却是因为看到他与别的女人亲密相挽而控制不住的气愤。

难道真的要开口说,她讨厌昨天无意之中看到的那一幕?她在为此而心情不快,加之他总是漫不经心的态度,她不甘被当成白老鼠一般肆意逗弄,故而闹别扭。

呵,这样说出口,只会让他觉得她在吃醋。

见鬼了,她才没有。

“没什么,我先回房换条裤子,有点冷……”与他靠得太近,她觉得自己浑身的毛孔都在舒张。

孰知,他抱着她不肯松手,将自己先前脱下随意丢在一旁的西装外套直接盖在她的双腿之上,优美的唇线微扬:“还冷吗?”

他究竟想怎样?

她溪再也没法垂眼不去看他,抬首直视他:“你今天很闲吗?”

他握住她有些冰凉的手,想了想方开口:“你是不是又听到什么特别的声音?”不然好端端为什么会出手打人,并且还这样没由得生气,连说话都与平时不同。

“算了。我很累,我想休息了,你要是有事就先回去吧。”

“那我陪你。”

“……”他想都不想脱口而出的话让她的脸蓦地一红。

“不想睡吗?那就陪我做点别的事。”话音刚落,他的唇已然欺上她的,不给她拒绝与反抗的机会。

她说她很累,想休息,何尝他不累?

去一次孝恩园,便会想起过去零零种种。原来他是有亲人的,他并不是孤儿,那里长眠的是他的母亲,跪在坟前哭泣的是他的小姨,领他走出人生最阴暗的恩人是最爱母亲可以为母亲牺牲一切的人。

他以为他可以叫地下长眠的人一声母亲,可以叫严素一声小姨,可是他发现有些事情不是他想做,就可以做得到的。

越接近年关,越累,每日的酒醉金迷,不到深夜不能归家。

夜深人静的时候,面对四面冷冰冰的墙壁,不禁想起,原来无论走到哪一步,他始终还是那个孤独的人。

累,他比谁活得都累。

这一次的吻与以往的都不同,狂烈之中夹着一丝不明的苦涩与寂寞,江文溪想起了第一次的那个强吻。

她以为只有她才会有这样的悲伤,为何那样优秀且高高在上的他会显露出这样淡淡哀伤的感觉?

她忍不住睁开双眼,想看清眼前模糊不清的脸上究竟显露的是怎样一副表情。

蓦地,嘴唇上的热度瞬间消失,她依然还是看不清他的脸。此时些刻,他与她,眼对着眼,鼻对着鼻,唇也只离了一公分左右,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不平稳的气息。

“在想什么?”低沉如磁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难以置信。

她本不想说话,其实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的身体缓缓向后移去,直到看清他整张脸庞,与平常无异,扯动嘴角轻道:“你要不要先回去?江董他们可能还在等你。”满肚子的疑问她不敢问,话到嘴边却是变了样。

“不用。”昨晚打电话给她,就是想告诉她,他今天想过来吃她烧的饭菜。

上帝从来就不曾眷顾过他,他以为一直要一个人取暖下去,却意外的遇到这个小东西。和他一样,孤独,寂寞,有的时候更多的是不知所措而彷徨。

虽然常常被她气得半死,但不知道为何一听到她温柔甜美的声音,亦或是见到她蠢笨的身姿,那些不愉快的事总会烟消云散。

起初,只是几顿早饭,他以为他想念的仅仅只是她烧的早饭而已,后来渐渐他发觉不是自己想得这样简单,更多的是喜欢上和她在一起那种淡淡的感觉。

不过是一顿很简单的早餐,从周一到周六,似乎没有一天是重复的。每一天,她都会换着花样做不同的早餐。

她会问他,粥好不好喝?

她会问他,她自己磨的豆浆比永和的是不是差了很多?

她还会问他,小菜好像放多了盐,会不会太咸?

……

就是这样一种温馨,舒服,像家的感觉。

其实,她问的时候,他会心底跟着回答:“粥不错。”“豆浆比永和的是差了一点,但不算差太很。”“小菜刚好,不咸不淡。”

但她的问题真的很多,多到让他觉得自己成了试菜的。每次他都会以她的声音很吵为由,冷哼几声让她乖乖地闭上嘴。因为他不想一顿早餐都吃不安心,反而变成饥渴地去啃她动不动就在自虐的嘴唇,然后演变成一起迟到。

心底之处最柔软的那根弦不知在何时被轻轻地触动了。

生平第一次,他有一种想天天这样拥着她,和她一起共进早餐的想法。

有时候,习惯是件很可怕的事。

一句“不用”又断了江文溪说话的能力。

也许女人的忘性真的很大,结了伤疤就忘了痛。本来想要脱离困境,反而因挣扎而越陷越深,却不自知。

想了一会儿,她决定问他要不要留下来吃晚饭,似乎她与他之间除了吃就是吃。

不过,自古民以食为天,吃,没什么不好。

抬眸,她惊愕地张了张嘴。她是不是眼花了?盯着他勾起的薄唇看了两秒,他竟然好端端地一个人在那里偷笑。

一定是眼花了。

她用力地眨了眨眼,复睁开,那优美的弧度依然存在。

毫无防备,他欺近她,温热的气息吹拂在她的耳边:“女人,通常紧盯着男人的嘴唇看,目的只有一个,就是索吻。”

平时在公司里一本正经,道貎岸然,然而现在,私下里,居然在向她调情。

索……索、索他个头!

她胀红了脸,想要起身,却被他的大掌无耻得紧紧扣住腰身。

起初,他只是蜻蜓点水般顺着她的耳垂、脸颊、嘴唇轻啄,但他又克制不住地轻轻含住她在颤抖的唇瓣,诱惑般挑逗,渐渐地开始无法自恃,辗转深吮。

她的嘴唇真的很软,很温暖,很舒服。

紫乔曾经对他说,爱人,其实就是你一生都离不开的白米饭或者馒头,滋味虽然平淡,提供的营养却是你生命的支撑。

也许目前,她不能称之为是他的爱人,但却觉得这个白米饭却是对她最好的形容。

“白米饭……”

白米饭?

深情长绵的吻结束的时候,江文溪莫名其妙地多了一个外号叫“白米饭”。她以为这种会给人乱起外号,根本就不像是他能做出来的事。

回到房中,她对着镜子抚摸着有些肿胀的嘴唇,不由得想起从他身上站起身的那一刻,他仰面看她的样子,儒雅而魅力致极的面庞,深色的眼眸里散发出的是她从未见过温柔而专注的光芒。

倏地,她盖住镜子,双颊的温度在不断地高升。

她在心中咒骂,江文溪,你真是个没出息的东西,本来打算说要回归原来的样子,现在,美色当前,居然被两个吻吻到东南西北都分不清的在这里自我陶醉,连自己进房来要做什么都忘了。

匆忙换了裤子,她又回到了客厅。

“你今天去扫墓?”他倚在沙发上,凝视着换好裤子从房间走出来的她。

“嗯。”她轻点了下头。能去墓园的不是去扫墓,难道是去欣赏风景,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笨咯?

她想起在孝恩园的时候,他与江董,还有严姐祭拜一个人。严姐哭得声音嘶哑,只是惊鸿一瞥,她有留意到墓碑上刻着“亡姐严归云之墓 妹严素立”。

她有些好奇,遂问:“今天你和江董是陪严姐去扫墓的吗?”她很奇怪,严姐和江董,还有他究竟是怎样的关系,会在这样重要的日子陪同一起去扫墓,这时候不都应该只会祭拜自己的亲人吗?

“……嗯。”他垂下眼帘,淡淡地应了一声。

她见他的表情似乎不太愿意提及此事,她也很识趣的不问了,便动手收拾起有些微乱的茶几。

他看茶几上放着一只漂亮的折纸蝴蝶,不知道是用什么纸折的,会发出那种蓝色的光芒,对着不同光的角度,蓝色时深时浅,双翅上以浅色珠光笔画上的两道纹脉,就像是镶嵌上去的两串珠宝,十分迷人。

心存好奇,他问:“这是什么东西?”

“哦,烧给我爸妈的纸蝴蝶。”她从他手中接过把玩,干涩地笑了两声,“这种蝴蝶叫做光明女神蝶,产于巴西、秘鲁等国,数量极少,十分珍贵,被誉为世界上最美丽的蝴蝶,因为不仅体态婀娜,展翅如孔雀开屏,而且蝶翅还会发光变色,光彩熠熠,就像这样,时而深蓝,时而湛蓝,时而浅蓝。好不好看?”

“有意思。”

“可惜这只是折坏的,很久没折了,有些陌生,手艺不如以前了。”她叹息,突然想到什么,叫了一声,“你等下,我给你看照片。”

她钻回卧室,找出一本厚厚的影集,里面存放着父母生前拍摄的各式各样蝴蝶标本的照片。

回到客厅,她将影集摊开在茶几上。

在江文溪纤纤细指的指点下,乐天生平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品种的美丽蝴蝶。

她连翻了好多页,指着其中一只:“呐,这就是光明女神。我折得像不像?”

他对比了手中的蝴蝶,看上去是确实很像照片中的光明女神:“嗯,很像。”

“折纸蝴蝶是我爸教我的。生前,爸妈最想拍的就是这种光明女神蝶,可惜永远都没机会了……”她再次发出叹息一般的声音。

“这只送给我好了。”

她怔然:“你要是要的话,我重新折一只好了,这只没折好。”

他扬着手中的纸蝴蝶坚持:“就要这一只。”

“……”面对他的坚持,她有权力说“NO”吗?

“今天,你究竟是怎么惹上九哥他们的?”偏过头,他又问她,“真的笑了?”

她咬着唇,点了点头,脸颊又微微泛红。

“究竟什么事这么好笑?”虽然她有些呆,但也不至于这么不分场合,所以,究竟什么事会这么好笑,他很好奇。

她吱吱唔唔:“他们……他们忘了带鞭炮,然后,那个叫老九的老大就叫手下鼓掌,正好我从那经过……”

听完她的话,他不禁失笑出声。

“你看,你也笑了。哪有人会想到以掌声代替鞭炮声的嘛,真的很蠢。”回想起那番情形,她又忍不住地跟着轻笑开来。

他止了笑声:“那你是听到掌声,然后受了惊吓,才会出手打人的吗?”

她有些窘然:“也不是,可能是想要逃跑的本能吧。”

他淡淡地勾了勾唇角。

她歪着头,想了很久,忍不住问:“他们是黑社会吗?”就连看上去满身黑社会气质的江董,都称呼那人一声老九,还有他也称呼那人九哥,这样的叫法,除了黑社会,她真的想不出来。

黑眸微眯,他专注地看着她红润欲滴嘴唇,唇角轻勾:“你香港警匪片看多了,哪来那么多的黑社会?”

她张了张嘴:“不是黑社会吗?那他们干吗集体穿黑色西装,戴黑色墨镜?”

“那我也是黑社会的?”他瞥了一眼一旁的黑色西装外套。

她语结,因为事实是,她会在墓园跌倒,就是因为他、江董,还有两个手下,不仅穿了黑色西装,也戴了墨镜。

他见她的呆样,轻笑出声:“九哥是开保安培训学校的。”不过,在开保安培训学校之前,九哥是做什么的,他并没有说。

“……”她很难想像那样宏大的气势居然全部都是保安,这个世界真是太奇妙了。

蓦地,他话题一转:“明晚打算怎么过?”

她又是一怔,但很快便道:“妍妍家。”

他点了点头,不用想,肯定是会去她的好友家,既而他又问:“那年初一呢?”

“妍妍家吧……”

基本上过年期间,妍妍都会像连体婴一样守着她,生怕她寂寞了,即便是初三以后,妍妍全家要去亲戚家走访,也会找借机拉她出来逛街。但是,今年,妍妍交了男友,虽然不会因此而丢下她,她却不太想这样。毕竟,别人也需要有自己的生活,她不可能永远依靠妍妍。

“那初二呢?”他又问。

“应该还会是她家吧……”她很奇怪,他是不是打算从三十一直问到元宵节?

她的回答,让他的眉头越蹙越紧,最后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之后的气氛,江文溪总是觉得哪里怪怪的,明明说好了她烧饭菜的,却变成他主动提出要烧饭,结果再看到她昨天烧的许多菜之后,他就阴阳怪气地又说不烧了。

常人道,六月天,女人脸。

为什么她觉得这句话应该改为“六月天,男人脸”更为贴切一些。总而言之,她就没见过比他更难伺候的男人。

所有事忙完之后,客厅见不到他的人影,总算在卧室内找到了他,只见他立在书柜前翻看她的宝贝书,一双剑眉锁得很紧,脸色似乎不大好。

“怎么了?”她走过去。

他将手中的《犯罪心理学》塞回书架,面无表情:“我觉得这种书,你还是少看为妙。”

别说是她对声音敏感才会出现异样,就算是个正常看那些书,也会越走越变态。

她皱了皱眉,不解:“我从小就看这些书,如果没有出现意外,说不准我就是一名警察。当警察是我从小的梦想,可惜这一辈子都不会实现。”

他冷嗤一声,冷冷地道:“当警察有什么可值得骄傲?!”

“身为一名警察,保护市民生命财产安全,除暴安良,为维护社会和谐安定做出贡献,这难道不值得骄傲吗?当警察有什么不好?!”她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声音高了许多。

“你只看到了光明的一面,可你是否有看到阴暗的一面?那些顶着‘人民公仆’头衔的伪君子,明明抓错了人,却不敢承认自己无能,因为他们怕毁了自己几十年来树立的伟大功勋。那些被冤枉的人,轻则入狱,重则死刑,原本美好的人生全毁在他们这些所谓的警察手上。请问,这还是你所认为的骄傲吗?!”他冷着整张脸,一边说着,一边向她逼近,音阶一节节抬高。

她只好一步步向后退,很快,整个人背抵上书架,再无退路。

她抬起头,紧紧地盯着他,没法认同他的理解,大声回道:“根本不可能的事!法律讲究证据,是公平公正的,如果你没有犯法,你问心无愧,谁也冤枉不了你!”

“证据?这世上连最基本的人性都可以出卖,还有什么不可以做假?”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这样想?你所说的事情根本不可能发生!还是你上辈子和警察有仇?非要这样说!”她捏紧着拳头,又气又急,颤着声音吼了出来。

她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了,为何会变得这般激动?

上辈子和警察有仇?岂只是上辈子,他不想有仇都不行。

他捏紧了拳头,额上的青筋暴跳而起。

他抡起拳头,一拳重重地打向她脸侧的书架上,书架激烈地晃动着,一些没放好的书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沉闷的落地声直敲人心间。

她早已吓得闭起了眼。

“真不知道你是单纯还是单蠢。继续做你的警察梦吧!”声音冰冷异寒。

就像是被人狠狠地泼了一身的冰水,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冻结了一般……

他居然骂她单蠢?!

“我哪有单蠢?!明明是你不讲理!”她仓惶地睁开双眸,只捕捉到他带着怒气离开的背影。

她追了出去,想要叫他的时候,回应她的却是“怦”地一声重重的关门声。

她从来没有见他这般生气过,即便是他在控诉她打他的时候,她害他喝墨汁的时候,他都没有这般生气。

她颤着唇跌坐在沙发上,脑子里一片混乱,连手都不由自主的颤抖着。

她不是冷,不是害怕,而是同样的气愤,气得浑身都在发抖。

究竟是怎么了?之前都好好的,为什么一提到警察,他整个人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就好像当警察的害死了他全家,积了几辈子的仇一样。

她真的很不能理解,到底他究竟要她怎样?

当警察是她的理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想,有理想也有错吗?

如果没有警察,谁来维护社会秩序,他和她的人生财产安全谁来保障。大舅为了不相干的人都可以把命丢了,难道当警察的连得到最起码尊重都没有吗?

他为什么要那么专横?她是他的下属没错,可是离开公司之后,按他说的,是女朋友。女朋友啊,但她为什么一点身为女朋友的感觉都没有,仍然像是一个整天战战兢兢的下属。

从一开始,这份感情的天秤就没有平衡过,始终都是倾向他的一方,她只是一个毫无反击之力的可怜虫。莫明其妙的变成他所谓的女友,坐他的车上下班,一起吃早餐,牵手,接吻,吃饭,逛街……做着一些情侣们该做的事。

这些,始终都是在他的掌控之下,今天他要这样,明天他要那样,都是在他的计划之下安排得好好的,她没有自主的权力,没有拒绝的权力。她甚至怀疑,他之所以会选择她,是因她的懦弱无能正好满足了他骨子里那股强烈的掌控欲望。

该死的白发魔男,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她咬着牙,在心中恨恨地骂着。

她再不要理他,要是他再来找她,她一定拿出今天在墓园劈人的骨气,学李妍手扛扫把,扫他出门。

乐天面色铁青地走出江文溪的家门,拉开车门并未坐进去,顿了一秒,他又狠狠地甩上车门,直踹了车前轮胎几脚。

倚着车身,他摸出一包烟,想抽出一根烟,因气愤而不停颤抖的手却怎么抽也抽不出来。他恼羞地将整包烟甩在地上,狠狠地踩了一脚。

盯着五楼的灯光,心中的怒气无处可泄,他双拳紧握,重重地砸在引擎盖上。

十年前,他被警察送进监狱;十年后,他温顺得像着绵羊的女友告诉他,当警察是她一直以来的理想。

警察?保护市民生命财产安全?除暴安良?为维护社会和谐安定做出贡献?

呵呵,那他算什么?刁民?还是贱民?当年,他一个循规蹈矩的大学生,是威害了别人的性命,还是夺了别人的财产,还是扰乱社会治安?

法律讲究证据,是公平公正的,如果你没有犯法,你问心无愧,谁也冤枉不了你!

公平公正?问心无愧?

他在心中冷笑,这个世界哪里来的公平公正?举头三尺有神明,他问心无愧又能怎样?法律可曾还他一个公道?还不是一样被押进窗之中。当年他没饿死横尸街头,是他应该磕头烧香几辈子休来的福份了。

这个该死的窝边草!她懂什么?那样单纯的脑袋,怎么能明白这世界的黑白两种颜色?

他挫败地又狠拍了一下车顶,愤然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只听车轮胎磨擦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

瞬间,车子像是发了疯似的冲出了小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