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浮梦铃,此物是地阶法器,可使人入眠,引对手进入你所设梦境,或控制其梦游受你摆布。”
“法器岂非需要法力驱动?我只是普通鬼魂,应当用不了此等宝物,您还是收回吧。”欠人太多,她心里终究不安。
他皱了眉,虽表情凌厉,话语间却很柔和,嗔道:“不许说‘您’!拿着!比如今晚,那世子对你欲行不轨,便可一试!不过这法器还需由你念力催动。”
她不知如何培养念力,还欲再推脱,却忽然注意到炎野身侧殷出些斑驳血迹。
便也顾不得礼法,直接伸手去触:“您……你受伤了?”
“啊?”他一低头,见血越渗越多,脸上表情瞬间变的痛苦无比:“哎呀,是啊!我受了好严重的伤,好痛!”
他一歪,伸手按住她扶在自己身侧的手,竟顺势倒在她身上。
海若如今只是18岁少女,娉娉袅袅,怎么擎得住比自己高两头的古神炎野。
遂一个没站稳,被他压在床上。
她脸瞬间红的像盘里的果子,柔声道:“抱歉……我力气太小。”
炎野显然也没料到会如此,仍压在她身上,突然一脸憔悴的样子。
“该是我抱歉,身形太大。”
海若有些奇怪,方才他分明还神态自若吃着零嘴。
怎么被自己一点破,却显得疼痛难当,如同一座山般倾来?
红喜榻上遍是枣生桂子,可炎野覆在她身上,手还在她身下护着。
那手掌温热轻柔,像承托着一枚玉石般小心翼翼。
她忍不住想,他不会是?
不不不,见过了她脸上三道狼爪挠的勾,见过她肌肉线条分明的健壮尸身,还有人会心悦于她?
还好炎野勾了勾唇角,撑起身子,慢慢站起来了,气氛终于稍微不尴尬了些。
“你……怎么伤的?”她把脸歪向一侧,小声问 。
他叹口气:“那海妖好难杀。”
海若也赶忙起身,整理了衣摆,方才想起,旸谷一日,人间一载。而她肉身需在凡间长成到18岁。
于是,她的魂魄便在旸谷休养了18天。可这期间,她只见了炎野一次。
那便是旸谷众神对西海海妖束手无策之际,把君上炎野请回来去降妖那日。
所以,这古神炎野竟是杀妖杀了好几年!
今日刚自西海回来,便急着来赠她浮梦铃吗?
他有些难为情,“非是我弱,我身上有个噬神咒,噬神削骨,诛心绝望,压制九成灵力,这才打了那海妖几年。”
原来方才海若想的入神,他竟怕她误会自己身为古神降妖吃力,遂做此解释。
她轻笑一声:“即便杀了几年,把妖除了也是造福一方。那咒必然很痛吧?把这伤痛都盖了过去,你竟未曾发觉?”
“无碍,什么痛,一千年也便成了家常便饭。”
方才他对这小伤痛便装的龇牙咧嘴,反倒对噬神削骨的咒术,竟如此轻描淡写起来。
吱嘎一声,有人推门了,海若往那边瞧去。
余光里,炎野身形便逐渐浅淡起来,最终彻底消失。
他的伤……几时才能好?海若抿了抿唇,不禁有些挂心。
不暇多思,来人一进门,便对上她错愕的眼神。此人正是那五毒俱全的世子,卓沧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