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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索中断(1 / 3)

我从刚才搜罗来的信纸里抽出一张,开始把疑问一条条写出来,打算理一下。由于头脑的混乱,写出来的疑问也没什么条理。

一,这《那多手记》里写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二,这本手记是不是柜子的原主人写的?

三,如果不是,那么这本手记是怎么到柜子里去的?

四,这本手记,或者是写这本手记的人,和我有没有什么关系?

我觉得自己想得头都要晕了,可是居然只理出四条问题,可见我的归纳能力实在不怎么

样。

第一条暂时先放一放。第二条,这本手记是不是柜子的原主人写的,我重新翻了一下手记,立刻就有了结论:不是。

那个人离开晨星报已经很久了,可是手记开头所写的,我是个没有条线的记者这一节,却是完全正确,就在前天,我才被领导找去谈话,被告之这个不幸。难道说这是作者蒙着的吗?就算是蒙的,这篇手记里的时间,就是前不久,开篇的新闻时间就是三月份,而手记里采访冯立德的时间,则是六月份。特别是手记后面所写的展览。我顺手上了东方网的上海新闻页面,很快就找到了。答案竟然是……手记里最后事件的发生时间,也就是雷峰塔地宫文物展的最后一天,天,真的有这个展览,就在上海博物馆,而今天,就是展览的最后一天!

那位早就离开了晨星报的仁兄,怎么会写得出这样的手记?

接下来一个问题,这篇手记是怎么跑到柜子里去的?

无解,只好先行跳过。

回到第一条,这篇手记是不是真的?

我上了GOOGLE,很快找到了一大堆关于雷峰塔地宫的新闻,我随手调了几条打开看,和这篇手记开篇引用的新闻大同小异。不用再找了,这篇新闻一定是真的。这在我的意料之中,刚才找到文物展的新闻消息时,就猜到了。

可是,这篇手记除了“我”之外的另一个主角——冯立德,却是没有这个人的存在。从找到的新闻里看,主持地宫挖掘的人,叫徐先,至于是怎样的身份背景,新闻里没有介绍。

我认定这篇手记是虚构的最主要原因,不是冯立德这个虚构人物,而是文物展的时间。既然今天才是最后一天,而手记里却已经写到,那不是很明显的瞎写吗?

估计这篇手记写作时间,应该是看见文物展要在上海展出的新闻后不久,也就是说——一两个月前吧。

才一两个月啊,可是看这本硬面本,却很有些沧桑的痕迹呢。或许什么样的东西放进这个快霉掉的柜子里,都会很快沧桑起来吧。

想到这里,问题又再次转回来:这本本子怎么跑进柜子里的,为什么有人要把自己辛辛苦苦用笔写下来的小说,丢到这个无人问津的柜子里去呢?

真的是无人问津吗?还是,要让我今天看见?

还有,虽然那多这个名字很有些特色,但是就为了这点,把自己写的小说冠上有别人名字的标题,末了还署上别人的名,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经历过一些事情,所以我对一些看上去平平无奇的事也会多留一点心,而碰到现在的怪事,更是想得一团复杂。照我现在的逻辑推下去,那岂不是说这篇小说,或者这篇小说背后的人或事,一定和我那多有所关系?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篇《那多手记之失落的一夜》里所写,该就不会是全盘虚构这么简单。

我心里一动,立刻又在GOOGLE上打进了“千古之门”这四个字。

我找到了,真的是有这个网站的!

我进入BBS,一页一页往后翻,终于,看到这样的问题:“徐教授,听说您在3月11日晚上并未回营地睡觉,请问您在哪里,在现场考古吗?”问者是所罗门王。

莫不是写的人怕惹麻烦,把徐教授改成了“冯教授”?我不由闪过这样的念头。

我抬腕看表:下午一时五十分。

既然碰到这样的怪事,就不要躲避,现在,就让我到上海博物馆去看一看那个鎏金塔。如果这真是针对我的,那么我该怎样都逃不过的吧。

我从坐位上起身,然后就听到有人在叫我:“那多”。

后来我时常想,如果那天我去了上海博物馆,会不会看见在鎏金塔前徘徊的徐先,会不会如同那本奇怪的《那多手记》中所写,灵魂出窍,进入塔中。

那天我没能成行的原因,是一个该死的热线电话。当然,作为一个记者,这样用词很不妥当。我们报纸有一条长设的热线电话,本意是让市民打电话进来报告新闻线索,可大多数时候,打进电话的市民都是些邻里纷争的鸡毛小事。那天倒真是打进了个新闻电话,说是一个消防龙头坏了,水喷泉一样壮观地喷个不休。这样等级的出击任务,老记者是没什么兴趣的,当然就落到了我的头上。我刚刚签合同,在这段时间自然要任劳任怨,所以立刻就赶赴事发现场,而回到报社写完稿子,上海博物馆早就已经关门了。

而为了这样一个虽然奇怪,但全无头续的故事,就打什么冒险的主意……还是算了吧。

第二天到报社的时候,小吴告诉我,柜子的前主人叫赵跃,并给了我一个从人事部门那里得来的手机号。

“谢谢你,我整理了一下柜子,里面有些东西可能他还有用。”我找了个理由。

“要是我就全扔了,你想得倒还挺周全的。”

一个问题到了嘴边我又咽了回去,现在就问的话,不是最好的时机。

赵跃?似乎有点印象,我实习的时候,可能打过照面,但他应该不会记得我吧。

我拨通了赵跃的手机。虽然觉得这件事未必和他有关,但还是确认一下为好。媒体之间人员流动很频繁,赵跃现在多半也是在哪家报纸任职,不过我并没有搞清楚的打算。我想搞清楚的只有一样。

“喂,是赵跃吗,我是晨星报记者那多。”

“噢,有什么事吗?”一个略有些哑的嗓音。

“是这样,我刚进报社,分到你以前的橱,我想问里面有什么你还想留着的东西吗?”

“没有了吧,随你处置。”赵跃似乎想了一下,回答我。

“不过里面好像有一篇小说,叫什么手记的,是你写的吧,也不要了吗?”我很有技巧地问出问题,特意隐去手记前面的“那多”二字,否则如果对方不知情的话,岂非会觉得我这个问问题的人神经有些毛病。

“小说?”赵跃有些惊讶:“我从不写那玩意儿,大概是别人的。我离开晨星报有段时间了,可能别人用过,放进去的吧。”

和我想象的一样,我正要挂电话,赵跃问我:“你刚才说你叫什么名字?”

“那多。”

“姓那的人不多啊,是多少的多?”

“是的。”

“嗯……晨星报还是不错的,好好干吧。”从晨星报跳槽出去的前辈这样鼓励我。

赵跃走了以后就没人用过这个柜子,这点小吴已经对我说得很清楚。那么,这本神秘地有着我的名字的黑本子,以及里面的故事,是从何而来的呢?

我拨了小吴的分机。刚才没问出来的问题,现在可以问了。

“小吴啊,我是那多。真是奇怪了,我刚才打电话给赵跃,结果他说有几件礼品摆设不是他的。”

“咦……”

“你有没有给过别人钥匙?”

“没有,这些备用钥匙原来都放在一起锁着呢,前天我刚拿出来帮你配的,别人怎么会有?倒是赵跃走的时候挺急的,交接得比较草率,可能他把自己的钥匙给了哪个同事,别人有放不下的东西就放进这个柜子来。唉呀,你真是的,这些东西,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小吴有些不耐烦了。

“好的,好的。”我也知道自己很烦,连声答应着,挂了电话。

查到这里,就有些无从下手的感觉了。我不可能再打电话给赵跃,问钥匙在不在他手上,这样显得热心过了头,我还不想把“一个叫那多的记者发现了一本不是自己写的那多手记”这件奇怪的事告诉别人。

可是我又不可能把报社的同事一个个地问过来“请问赵跃有没有把他柜子的钥匙交给你”。

所以,在检查了一遍柜子的锁,确认没有被撬开过的痕迹后,我就把这件事暂时搁置了。柜子里的东西被我全都扔进了垃圾筒,那本“那多手记”也就静静地躺在我电脑台的抽屉里。

其实原本还有一条路走,就是著名考古学家徐先,《那多手记之失落的一夜》中的另一主角,但我既然已经打算不去理会这件事,就没必要再横生枝节。反正这件事目前也没有碍着我什么,我干嘛非得追查下去,最后要么一无所获,要么弄得一身腥。就算如我的第一反应,这件事和我脱不了干系,那么就等着事情自己来找我的那一天吧。

事实上,我很快就把这件事忘在了脑后。因为在不久之后,我遭遇了一宗非常恐怖的事件,经历过这件事的当事人们,许多都在这件事结束后出国或离开了原先的生活环境,尽管我是一个神经相当粗壮的人,但也有很长一段时间陷入在此事的阴影里。如果看过《那多手记之凶心人》的朋友,就一定可以了解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恐怖。

而“凶心人”事件之后,怪异的事件一宗接着一宗,似乎我一下子具备了能看破一切掩映的火眼金睛,相比较起来,我此前虽然也有一些经验,却可以称之为“小打小闹”,无论从事件的影响还是让常人难以接受的程度来说,都无法比拟。梁应物对我说:“你具有把特异事件凝聚在你身边的能力。”这个严肃的家伙他可是很少说这样笑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