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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正阳听了之后也点头：“这办法可行。”
当即打电话吩咐下去。
李无悔让孙二狗给王士奇打开了手铐，半带提醒半带警告地说：“王队长，你以后的命运会怎么样，今天的这个时候很关键，你得表现好了。”
王士奇点头说：“我会的。”
李无悔当即选择信任地把枪给了他。
闲人茶楼周围，各种行动正紧密锣鼓地进行。而闲人茶楼的楼上，武器仓库里，同样充满了刀光剑影。
神仙，神仙侄子，还有十余个“破冰”组织成员。
唐静纯被绑在水泥柱上，神仙让人向她的头上泼了冷水，使得她慢慢地清醒了些过来，药性也渐渐地消退，她努力地挣扎了下，但没用。拇指粗的麻绳将她五花大绑的，根本无法动弹。
神仙说：“不要做无畏的挣扎了，到这里来了，除了听话，别无选择！”
唐静纯的眼睛扫了一圈，从一干人等站的位置和神仙刚才的说话，确定他就是头目，便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处心积虑地绑架我干什么？”
神仙说：“很简单，找你要点情报。”
“情报？”唐静纯皱了皱眉问：“什么情报？”
神仙说：“几个月前，飓风恐怖组织秘密派毛彼得前往大漠与毒蛇组织领导人伊姆山奇谈合作事宜，结果消息走漏，军方派人暗杀了毛彼得，连伊姆山奇也跟着死于非命。据说情报是国安部给军情局的，你是机要局的人，应该知道这个消息是从哪里来的吧？”
唐静纯吃了一惊问：“怎么，你是飓风恐怖组织的人？”
她对这个名字一点也不陌生，的的确确，几个月前她经手了这么一个情报，后来转交给军情局，由军方安排人对毛彼得进行了刺杀，“毒蛇”组织领导人伊姆山奇被一同遇刺身亡，只是她所不知道的是，那次刺杀任务是李无悔执行的。
她的目光死死地盯在神仙的脸上，等着他的答案。
神仙却说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唐静纯不解问：“这话什么意思？”
神仙说：“如果要说我们就是飓风恐怖组织的人呢，那是因为我们的武器，资金，都是他们提供，我们的发展，我们的逃亡，都是他们帮忙，然后我们无条件为他们做任何事情。可要说不是他们的人呢，是因为我们有自己的旗号，叫破冰，而且我们有自己的自由。现在，你可以告诉我想知道的答案了吧？”
唐静纯说：“我在机要局里只不过是一个小职员，我怎么会知道如此重要的情报，你们找错人了。”
神仙冷笑一声：“你还想耍滑头是吧？不知道你的底细会动你吗？你不但是国安部机要局的人，更重要的是你老爸唐天恩是北京军区司令员，而这项任务正是交给军方执行的。我记得跟你说过，到这里来了，你除了听话，否则都是自讨苦吃，大老板还在等我回话呢，你可不要让我生气，我一般不生气，生气起来可是很少有人受得了。”
唐静纯还没来得及说话，神仙的电话突然就响了起来，他拿出电话一看，皱了皱眉头，接了电话。
当然，这个电话是王士奇打来的，说有重要的事情见神仙。
挂断电话，神仙吩咐将唐静纯先看好，就下楼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王士奇觉得有点发抖，他努力地告诉自己要镇定，镇定，可总有些不受控制，看见神仙的时候，他更觉得心虚了。他是野兽，可神仙却是猎人，野兽天生有着对猎人的恐惧感。
神仙的目光冷峻地扫过王士奇的脸上，问：“有什么重要的事啊？王队长。”
王士奇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谎言说：“看来，我除了跟着你亡命天涯，没路可走了。”
神仙皱了皱眉问：“王队长这话什么意思？”
王士奇说：“李无悔打电话给我问唐静纯的下落，他好像知道我陪着唐静纯去仙女沟了。唐静纯和他一向不和，怎么会把消息告诉他呢？可我百口莫辩啊。你足智多谋，能有什么好的办法遮掩吗？”
神仙陷入了沉思，看来也确实比较棘手。他在想，如果让王士奇回去，落在李无悔的手里，他又得干一次杀人灭口的事，杀王士奇，比起杀彭天真来，难度会大很多。而一旦灭口失败，王士奇就会把他吐出来，最起码这个苦心经营的据点保不住了。那么，就在这里杀了他，好不容易才培养出来的一颗棋子，又显得格外可惜。
神仙不疑有诈，因为他见王士奇有些心神不宁的，以为王士奇真是吓到了，没想到王士奇是想对付他，却又对他心存畏惧。
就在神仙左右权衡的时候，楼下突然传来了枪声，连着响了好几声。王士奇的神经才抖得一下，神仙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是楼下的成员打来的，说下面出现了持枪的劫匪，和兄弟们发生了冲突。
神仙皱眉：“劫匪？还持枪？他妈的持枪的劫匪来抢个打小麻将的茶馆干什么？”
王士奇听得神仙这话，知道他很快就会知道这是一个假象，也会很快怀疑上他，当即迅速抽枪。
可他没想到的是，神仙的本事远远超出他的想象。
王士奇的枪抽出来的时候，神仙已经迅速反应过来，把手中的电话砸向王士奇，干扰他，同时间抬腿一脚蹬向王士奇的腹部，王士奇来不及闪躲，被蹬得撞向墙上，但他的反应还是快，倒地之后仍然没有忘记开枪。只不过在他的枪口对准神仙扣动扳机的关键时候，神仙一脚踢到他的身子，使得他的身子在地上翻滚了下，枪声响，子弹却射向了另外的地方。
没等王士奇翻过身子开第二枪，神仙一脚踩到他的后脑上，他的整个人就坍塌了下去。后脑是神经分布最集中的地方，经过超强的重击，轻则昏厥，重则死亡。而神仙穿的皮鞋还很坚硬，在王士奇丧失了反抗力之后，神仙还不解恨地在王士奇的头上踩了两脚，这个时候，他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王士奇出卖了他，他心中的恨燃烧成熊熊大火，一个顶级高手有怒火的时候，举手投足之间都会带着毁灭的力量。
踩几脚之后，神仙不用看，知道王士奇已经屁嗝掉了，当下从身上抽出枪，冲出屋子，往楼上奔去，当务之急是控制好人质！人质是这场生死博弈的筹码，可他毕竟还是慌张了，没想到通过电话让上面的人绝对地控制住唐静纯，而是想到自己尽快赶去。从五楼到六楼，要绕过一条走廊，还得爬楼梯，这个距离让他已经赶不及了。
李无悔带着孙二狗和武国龙从楼房后方的遮雨板以及窗台这些，同步进行着爬到了六楼的围墙边缘，恰好这时候动乱起来，神仙侄子留下了两个人看守唐静纯，带着其他人冲出屋里看动静，当即遭遇到李无悔的偷袭。
李无悔一下子就记起了这个擅用钢针杀人的幽灵高手，抬枪就射。但恰好被另外一个“破冰”成员的身子给挡住，神仙侄子马上反应过来，往地上一滚，就滚到了掩体后面，向李无悔还击。其他人也发现了背后有人，混乱地向这边开火。可他们不知道在对面的楼房上还布置有狙击手，楼对面的狙击手才开得两枪，一干“破冰”成员马上又发现了背后的危机，顿时在两面夹击中慌起神来。
神仙侄子是高手，人也聪明，见势不对，马上又准备往仓库里面冲，想着去控制唐静纯。但李无悔发现了他的企图，始终开枪阻击着他，并且迅速借着掩体冲近。神仙侄子也大概知道李无悔的企图，拼命地藏在一块水泥板后向李无悔开火，不让他靠近。
而这时候，神仙也冲上楼来，但他运气是实实在在的不好，才一露头就被孙二狗一枪打中肩膀，顿时栽倒，但在倒地的同时他也迅速地捕捉到孙二狗的位置，开枪还击。可孙二狗在开枪之后马上又躲到掩体后面，神仙的子弹打在掩体上，溅起一片水泥灰。
那些“破冰”成员龟缩在一些掩体后面，楼对面的狙击手也难以锁定目标了，而李无悔这一边相对比较暴露，不敢往前猛冲。他和神仙侄子都想抢道进门去，但都害怕对方的子弹，一时间都僵持着。
李无悔突然瞥见了侧边的窗子，忙对距离不远的武国龙说：“国龙，你把那家伙死死咬住，掩护我！”
武国龙得令，照着神仙侄子的位置连开几枪。而李无悔则一枪打碎了玻璃窗子，纵身而起，眼睛同时看向屋里，两个看守唐静纯的“破冰”成员正听见窗子的动静回过头来，李无悔只能匆忙地开枪击中一个成员的脑袋，然后迅速翻落窗子，一颗子弹就射出了窗外。他则瞄准了那个成员的脚开了一枪，那个成员当即应声栽倒，他还挣扎着想对李无悔开枪，但李无悔迅速一个“驴打滚”过去，在他的枪还没有抬得起之前，枪已经顶上了他的脑袋，然后下了他的枪。
李无悔赶忙上前替唐静纯解绳子，才动手，只见得门口一暗，神仙侄子竟然冲了进来，李无悔大惊，来不及瞄准开枪，从抬枪、瞄准、再扣动扳机，这个过程比较复杂，而且因为他在帮唐静纯解绳子，握枪的姿势也相当不利。
急中生智，李无悔一抬腿，脚尖在空中一点，脚后跟往后一缩，全力抖出，只见得脚上那只鞋子猛地脱脚飞出，直奔神仙侄子的脑袋。
神仙侄子也是刚进门，才把目光看向被绑的唐静纯，就见得一样东西劈面而来，条件性反射赶忙往一边闪开。但就在闪开的这个时间里，李无悔已经迅速抬枪瞄准扣动扳机。
只听得“砰”地一声响，这一声响比起屋外的乱枪来，要格外响些，神仙侄子头部中弹，枪落在地上，人像根绳子一样地软了下去，眼睛还睁着，大概没想明白身为绝顶高手杀人无数的自己怎么会糊里糊涂中枪了。
李无悔给唐静纯把绳子解完的时候，孙二狗他们也进来了。
唐静纯看着进来的孙二狗问：“抓住带头的了吗？”
孙二狗问：“谁是带头的？”
唐静纯说：“一个四十多将近五十岁的男人，外号神仙，他是领头的。”
孙二狗说：“外面横七竖八躺了一二十具尸体，也还有三四个断胳膊断腿的，你自己去认吧。”
唐静纯跑到外面，目光首先掠过俘虏身上，没有神仙，然后就在尸体上找，结果很快就找到了，身上三处枪伤，一处在肩膀上，手枪子弹；一处在大腿上，还是手枪子弹；一处则在后脑上，是狙击子弹，一击致命。
李无悔问：“怎么，他就是那个鬼神莫测藏在背后把所有人当棋子的高人吗？”
唐静纯点了点头，嗯了声。
李无悔看着唐静纯的神情有些失落，就说：“大伙都不知道谁是带头的，我只认得那个擅使钢针杀人的幽灵高手，而且刚才的枪战也很激烈，还得想着救你，顾不了留活口，能减少自己的伤亡就不错了。怎么，你还没弄清楚他们绑架你的原因吗？”
唐静纯说：“弄清楚了。”
李无悔说：“这不就结了吗？只要弄清楚了他们绑架你的原因，像他这种罪恶累累的人，抓去也是枪毙，这里打死没什么区别。”
唐静纯叹口气说：“其实，他也只是棋子。”
“什么，他也是棋子？”李无悔听得这话神经一下子反应强烈起来问：“你不是说他就是带头的吗？”
唐静纯说：“他虽然指挥了整个行动，但他只是别人手里的傀儡，真正要绑架我的，另有其人。”
李无悔问：“知道是什么人吗？”
唐静纯说：“飓风恐怖组织。”
飓风恐怖组织？唐静纯这句平平淡淡说来的话，无疑像一颗重磅炸弹落在众人的心里，李无悔也不例外，震惊地看着唐静纯问：“我没听错吧，是飓风恐怖组织想绑架你？”
唐静纯确定了一句：“你的耳朵很正常。”
李无悔问：“他们为什么要绑架你？”
唐静纯说了原因。
李无悔沉默了，其他人都不知道这件事情，但他却再清楚不过，因为当初就是他和张风云前往大漠边城执行了对毛彼得的刺杀，没想到飓风恐怖组织却在悄悄地策划复仇，他们现在只知道是国安部提供的情报，军方派人执行，并不清楚具体的情报提供者和执行者，知道之后肯定会采取疯狂的报复。
他没再说什么，他和张风云前往大漠刺杀毛彼得的事情除了连长郑如虎和高层的直接负责人知道以外，连身边最亲密的战友都有保密，所以他肯定不会在这样的场合说出来，他只是表示愤怒地骂了句：“这些狗日的，如此疯狂，早晚把他们灭得片甲不留！”
唐静纯什么也没说，径直走了，她知道除了神仙跟飓风恐怖组织的人有联系，其他人并不知情，就算抓了几个活口，什么也吐不出来，她本来还想着从神仙口里掏出点什么来，然后对飓风恐怖组织开刀，哪知道神仙死了。
一件波云诡谲的疑案，在惊心动魄中画下一个不算结局的结局，算不得满意，但总算有了一个水落石出的真相，关于飓风恐怖组织，早已被多国通缉，已经不是他李无悔或者唐静纯所管得了的事情。
李无悔给连长郑如虎打了电话，汇报了情况，郑如虎让他带着小芳赶回战神基地，接受军事法庭的审判。想起即将的离开，想起这几个月时间里发生过的那些一生难忘的事，一幕一幕像电影镜头般在他脑子里回放。印象尤其深刻的是大富豪酒店的那个晚上，荒唐，却又格外美好，让人恋恋不忘，像一条带着腥味的鱼，引得一只猫的窥视。
不知道为什么，想起唐静纯，那个美丽而又古怪的女人，李无悔就觉得自己心里一阵一阵的动荡。他很清楚，这种感觉叫喜欢，可那又能如何呢？他出身在一个农民的家庭，老爸是猎人，他也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拿着月薪几千的特种兵；而唐静纯家世显赫，老爸是军区司令员，本人也在国安部就职，长得更是天姿国色，可谓春风得意马蹄疾。就算他窥见了她心里也有那么几丝难以掩饰的心动，可终究瞧不起他的出身，生硬地拉开与他的距离。想到这里，他就觉得心里在被什么揪扯着一样，隐隐地痛着。
山城四五月的阳光特别好，称得上风和日丽。李无悔站在河滩上，看着河水中自己的倒影，晃晃荡荡的，想起自己的命运，几多颠沛流离，接下去还将面临军事法庭的审判，不由得怅然地叹了口气。
转过身子，他的目光在不经意间跌入万劫不复。
那个长发飘逸的绝色少女，唐静纯，面容仍然寒冷若千年不会解冻的冰，正在河滩上踽踽而行之时，一抬头就对上了李无悔迷离的目光。
那双眸子消失了从前的锋利，若月光的温柔，带着几许怅然。
两个人，就那么四目相对着。
李无悔在期待着，会不会擦出点火花，可他又一次失望了，唐静纯把目光从他的目光中挣扎了出去，看向河的远方。是的，当她感觉到自己心里某个地方快要出现缺口的时候，马上想到一旦这个缺口打开，就会泛滥成灾。
她，和他，不可能。
她看着李无悔向自己走来，感觉得到心在颤抖，但她在坚决地告诉自己，他和自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要将自己沦入悲剧，她让自己那瞬间融化的心一点一点地重新凝结成冰，目光里的温柔，也点点地消失。
风轻轻地吹过，将她的秀发飘扬而起，穿着一袭白衣的她，更像是超凡脱俗的仙女。李无悔无法控制自己心里突然间的意乱情迷，想冲动地抱紧她，狂吻她，让她跟自己天涯海角一辈子。他是性情中人，刀山火海不皱眉，可在感情上却总是脆弱得不堪一击。彼此间没有惊天动地的故事，没有甜言蜜语的表白，也没有山盟海誓的承诺，只是在曾经的不经意间记住了对方身上的体温，记住了目光交错时不易察觉的慌乱，记住了所有一想起对方就碧波荡漾心动的细节，包括唇枪舌剑时的怨恨，都那么美好，美好得让人再也难以忘掉。那个过程，像抽烟的男人，慢慢习惯，慢慢成瘾。
“真是冤家路窄，哪里都能遇得到你！”唐静纯冷冷地说了句。
李无悔问：“你为什么不说是有缘分呢？”
“缘分？”唐静纯心里动荡了下，马上又变得坚硬说：“是缘分又怎样呢？我不稀罕。”
听唐静纯这么说，李无悔就不知道该怎么样把对白继续下去了，他本来还想为彼此争取一下，可他清楚地看见了唐静纯仍然坚守着现实，亵渎了他的勇敢，他开始明白，这场爱情的结局，已只能是擦肩而过。
两个人都沉默着，天空里偶尔飞过一只鸟，河里偶尔窜出一条鱼吐个泡。
“赌约的事，取消了吧？”还是李无悔先开口。
“怎么，你怕了吗？”唐静纯的话里带着些讽刺。
李无悔说：“我怕什么，不是你中了那个什么毒，身子还没恢复吗？”
唐静纯说：“很快就能恢复的。”
李无悔说：“只怕我等不到你恢复的时候了。”
唐静纯听得这话神经紧张了下问：“为什么？”
李无悔说：“我明天就离开山城回战神基地去了，回去之后还得接受军事法庭的审判，会不会坐牢，要坐多久，都还是个未知数。”
一瞬间，唐静纯心里被什么重击似的，打翻了五味瓶一般，说不清楚那是一种什么感受，她不是努力地拒绝着他吗？不是刻意地拉远彼此的距离吗？为什么突然听到他要离开的此刻，失落感来得如此强烈？如潮水汹涌淹没了心里？
其实她还是在乎他。无论她多么努力地压制自己的感情，他像一颗种子，早已深种在她的心里，生根发芽。她纠结着，要不要低下自己高贵的头颅，向爱情妥协。而她还纠结着的时候，李无悔已经为她的纠结落下了帷幕，他已经感受到此时此刻的沉默是对彼此的伤害，还不如选择结束，说：“就这样吧，我先走了，你自己保重。后会——无期。”
她看着李无悔转身，想说什么的，但那句话堵在喉咙里，没说得出来。直到李无悔的身影变成黑点，消失在远处，两串泪珠才从她冷艳的脸庞滚落而下。
（第一部完）
2013年2月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