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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下学的时候,李青松等了许久没有等到阿琼与他汇合结伴回家,辗转打听了,才知道她自中午离开便未返程。

阿琼下午旷学了。

他回到村子,去了她家问,院子里谢晓杰谢晓康兄弟在打架,被他拆开了只回答:“阿姐去地里摘菜了。”

等他再来,又听说:“阿姐去挑水了。”

等暮色沉沉落下来,他才在她家的厨房里见到她。灶膛里的火光映在她的脸上,少女初长成的脸庞上有与年龄不相符的悲哀。

站在厨房门口,一时说不出话来。阿琼也似一般反应慢半拍,许久才在转过脸来,道:“是阿松哥啊。”

“……嗯,我来问你,下午你怎的没到学?”

“……家里有事,”米饭的香味逐渐弥漫开,阿琼把灶膛里的柴火往外撤,突然就不想再掩饰了,“其实以后我也不去了。以后阿松哥再找别人结伴回家、背书吧。”

她力图使语气轻快,话的尾音却哽咽起来。

村子那么小,谁家的事情又能瞒得过人呢。

李青松张口无言,他想说“你还小,不要瞎想,再大的事情留着大人来操心”,但说不出口。在村子里,他们这样十岁出头的人本来就被看做半个成人了,何况他们几年来读书明智,更被要求要有承担。或者哪怕他们一如既往做个孩子,可是家庭贫穷、不睦的不睦的后果,从来都是他们直接承担,又怎么能不瞎想,不打算呢?

他轻声说:“阿琼,我和你是一样的。我不也在坚持吗?”

他爹虽然是村里的先生,可一个村学堂先生的束脩本来就不多,且事务繁杂,家里庶务只能由她娘一人经营。认真说起来,村里其他人家,哪怕是并非那一等灵活做生意的,只凭借一身蛮力,忙时耕种农田,闲时去接装卸活,慢慢积攒几年,日子也日渐过得比他们家要好。尤其他的兄姐已经相继升上更高学府求学,所花所费更是不菲,到他升读镇学堂,已经是宿读都不能够了。

这一些事情,早在阿琼家里出现败象之前,她就知道了。她还写过“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的横幅送给李青松。

可是轮到她,他却劝不动她了。阿琼摇头,“不一样的。”

令我悲哀和羞耻的并不是贫穷,是阿爹的不负责任。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似乎是一点点地露出了端倪。他先是早上疲赖,日上三竿才去开门做生意。后来屋内人的责备听多了,家里的事情索性撒手:孩子生病了,三节五令要走礼,反正我不管也总有人要理会的。

因为他素行不良,徐春梅不再放心把本钱交由他独个去就进货,他反复恼羞成怒,道:“信不过我?这个生意不做也罢。”吵也吵不过,求也求不得,徐春梅只好自己出远门,临行前哀求他一定要去铺子里看顾生意,结果他白天干脆也耗在赌场里了。

到底为什么,像蒋氏说的一样,“连魂儿都被勾走了”。

阿琼想不通这一点。她认为人应该量力而行,应该有责任感。阿爹喜欢赌,也就罢了。就跟有人喜欢旱烟,有人喜欢酒,又何尝不是费钱的东西。他赌就赌了,家里有一两银,你就赌个一百文,余下的,留给一家人过生活,这既是责任感,也是一个人应有的节制。为什么阿爹那么大个人,又是人人口中的聪明人,连这个也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