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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1 / 3)

第 25 章

沈离神情迟疑一瞬, 就着还踩在秦牧之胸口的姿势,略微俯下身:「行啊,他有什么秘密, 你告诉我,我饶你一命。」

秦牧之平静地与他对视:「你不相信我的话?」

「我怎么不信你,我这不是让你说么?」沈离歪了歪脑袋, 余光扫向秦牧之胸前的伤痕。

只是这转瞬间的光景, 那伤势便已不再流血,甚至快速癒合了七七八八。

难怪此人如此有恃无恐,他方才根本没伤到这人的本体。

沈离啧了一声, 直起身将人放开:「现在行了吧,说,你想告诉我什么?」

秦牧之站起来,身上的伤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癒合,只余衣袍被大片鲜血濡湿成暗色,配上白玉石阶上的点点血色,看上去触目惊心。

秦牧之不以为意地拍了拍沾染灰尘的衣摆, 不紧不慢道:「你与那位霁云道长……哦不, 现在应该叫他祁长昭,你们真的很有意思,比我想像的……更加有意思。」

「你这是何意?」

「我从未在一个人身上,感受到这么强烈的矛盾、恐惧、绝望以及癫狂……应该说, 他或许比你更甚。」

沈离皱了皱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秦牧之没有回答, 他目光紧紧凝视着沈离, 似乎是要从他脸上再读出些什么。

沈离平静地与他对视,片刻后,秦牧之像是又看到某种极有意思的东西,他露出一个玩味的笑意,仿若呢喃般开口:「我忽然有些后悔与你说这些了,因为若我不说,似乎会出现更有意思的结果。」

「……我真的很想亲眼看见,你得知所有真相时候的模样,那时的你会如何呢?」

「那也要看你有没有命活到那时候。」沈离悠悠说着,走到白玉床边,低头凝视那熟睡般的年轻女子。

「……既然你还没想好要不要将事情告诉我,那不妨先听我来说说。」

「远古部族修建这地宫祭坛,以年轻女子献祭尊神,这真是个荒唐又悲哀的故事。可他们献祭的当真是尊神么?你是不是忘了,我与祁长昭是为何而来?」沈离道,「祁长昭查到,这灵脉中镇压了一件法器,可为何我们一路行来,哪怕到了这祭坛中央,依旧连任何法器的影子都没有看见?」

沈离偏头看向秦牧之,轻声道:「法器并非不存在,它早已以另一种形态出现在我们面前,只是我们认不出。对么?」

秦牧之脸色凝下来,没有回答。

沈离见他这反应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他嗤笑一声,平静道:「若我猜的没错,所谓的献祭尊神祇是个幌子,他们真实的目的,应该是以年轻女子的精血饲养那件镇压在这祭坛下的法器。我说得对不对,小器灵?」

秦牧之的脸色彻底变了:「你怎么可能看得出——」

「这么快就承认啦?」沈离道,「方才在外面,广阳子说那黑影或许是蜃魔时我就觉得奇怪。虽说这种魔物我先前闻所未闻,但我好歹也修过魔,我与你近距离接触过,你身上根本没有任何魔的气息。况且,你身上有一股十分纯净的灵力波动,我更确认你并不是魔。」

「……可我方才说你是低阶魔物时,你却没有反驳。」

秦牧之正想说什么,却被沈离打断:「别急,我还没说完。」

「有一件事你没骗我,那就是你的确可探知所有进入此地的人的秘密。我与祁长昭进入后,在外围的石洞中看到了有关于此地的石刻文字。你听见了我们的推论,顺水推舟,半真半假的给我讲了一个圣女献祭尊神的故事。可事实上,这里根本没有什么守护尊神,那石刻中所谓的尊神,指的就是你。」

秦牧之敛下眼,冷声道:「你根本没有证据。」

「我的确没有证据,所以……」沈离直起身,右手指尖悄然亮起一道微光,「事情真相究竟如何,还是让这女孩告诉我们吧。」

他话音落下,秦牧之意识到了他想做什么,快速朝他冲过来:「你别碰她!」

可还是晚了一步,沈离抬手在女子眉心轻轻一点,一道暖光没入女子额前,刺眼的光芒顿时笼罩了整个祭坛。

光华散去,一名妙龄女子坐在石阶旁,鲜红的新娘嫁衣穿得一丝不苟,腰间一串银铃随着她晃动双腿叮噹作响。她的目光注视着远处的祭坛入口,眼神亮晶晶的,可惜那扇石门始终紧闭着,纹丝未动。

「不会有人来的。」一道男声在寂静中响起,女子被吓了一跳,银铃声骤然停了。

女子畏惧地四下看看,低声问:「谁在说话?」

那声音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平静道:「外面掀起了战事,你的族人死伤惨重,他们已将此地的洞口封锁,不会再有人进来了。」

「你怎么会知道呀?」

男声停顿一瞬:「……我就是知道。」

沉默在祭坛内蔓延开来,须臾,男声又道:「你自尽吧,反正你都是要死的,再等下去也只有死路一条。」

「不会的。」女子摇摇头,开口时脸上带了几分羞怯,「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我与人有过约定,他会来这里将我救出去,我不会死的。」

男声意味不明地冷哼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週遭光影变换,不知过去了多久,女子身上的嫁衣已经暗淡下来,可她脸上依旧是如当初一般的明媚活力。

「鬼魂先生,你今天在吗?」女子坐在白玉床边,低声唤道。

虚空中,那个男声再次响起:「……我不叫鬼魂。」

「可你不肯告诉我名字呀。」女子眉眼弯弯,一点也不介意对方的冷淡,「鬼魂先生,好闷啊,我们来聊天吧。」

「你想聊什么?」

「要是有朝一日你能出去,你想做什么?」

那个声音沉默了许久,久到女子还想再问时,他才轻声道:「我们出不去,不必做这种假设。」

女子失落的「哦」了一声,眼眸暗淡下来:「我只是假设嘛……」

男声道:「何苦呢,已经过去这么久,不可能有人来了。你若不肯死,就将与我一样,永生永世困在这里,不得解脱。」

「……到那时你才会明白,能够选择让自己去死,是多大的幸运。」

「可是,死了不就什么都没了吗?」女子蜷缩躺在白玉床上,幽蓝火光映在她侧脸上,显得越发苍白。她低下头,把头埋进阴影里,纤弱的肩膀微不可察地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