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伏白日,阳光肆意挥洒,泥泞小路上,一辆拉着草的牛车正在其中慢慢穿梭。
路边长满了杂草和不知名的野花,一身着青衣麻布的少年躺在草堆上,胳膊弯起垫着头,一顶草帽半遮面,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好似潇洒。
换了一身男儿装的北明明在帽檐下瞧着眼前一望无际的路,不知不觉竟然已经走了这么远。
草堆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北明明起身戴正帽子,慢吞吞爬到正在赶牛车的北钰身边。
她抬眸道:“爷爷,再美的景色,看了这么多天也都快给我看吐了,咱想好去哪了没有啊?”
太阳刺的她有些睁不开眼,说完话她又把帽子往下压了压,遮住了肆无忌惮闯进来的阳光。
北钰捋了捋下巴上的胡须,看了看周围,刚一张开嘴就被北明明给截胡了。
噎得北钰直咳嗽。
“爷爷,既然您没有想好,那我就说说我的看法吧。我知道咱们肯定不是因为怕人发现我们是异类而逃。”
她看着北钰左顾右看,左右飘忽的眼神继续说道:“但是,我们已经逃亡七百多年了,总会留下生活痕迹,再继续下去早晚是会被发现的,以我们两个现在的实力仅靠您一个人总有一天会被他们追杀到,您说对吗?”
北钰觉得她说的有道理,点了点头。
“那就去京都吧。”
北钰一愣,如此突然,丝毫没有防备,他一时都没反应过来,头低下猛地转弯。
北明明看着他状似不在意的捂着发出“咔嚓”一声的脖子,双眉紧锁,不停地捋着胡须。
啧,她都觉得脖子一凉。
“所以,你说了这么多,就是想去京都吧。”
北明明手指尖蹭了蹭鼻头,一笑。
俗话说得好,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对她来说,大城市虽然危险但总是会有机遇的。
“嘿嘿嘿,当然不是我想去了,只不过这是为了咱们的未来所想出来的最好的办法了。”
“不行!”北钰果断拒绝,“京都鱼龙混杂,修行者居多,你这是赶上去送死吧!”
北明明不以为然,盘腿而坐,打算好好说道说道。
她手指放在腿上轻轻打着节拍,慢悠悠地说道:“爷爷,我从小就被您化为人形,这么多年都没有人发现,有这样的能力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吧。再者说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还没有放过我们,与其坐以待毙为何不韬光养晦,以求主动出击呢?”
见北钰似乎松动的痕迹,她继续说道:“修行者,咱们走了这几天普通人看见不少,但修行者我倒是一个都没看见,总是有些许奇怪,万一这里一个修行者都没有,那咱们可就杞人忧天了。”
北明明的话丝毫没有改变北钰的想法,刚刚他松动的样子甚至让她以为自己是看花了眼。不管北明明怎么说他都不同意去京都,气得她直接躺回了牛车里,帽子把脸盖了个严实,眼不见为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