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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白菜(1 / 2)

种白菜

小时候,对故乡的感知总是停留在“冬有严寒,夏有酷暑”上,总觉得那是一个充满了艰辛与不易的地方。长大后,才慢慢从父母的口中知道,其实故乡曾是一个美丽富饶的好地方。它山清水秀,气候宜人,特别适宜种植柑橘。

祖父的勤劳在村里是出了名的,听母亲说,那时父亲还小,祖父就早早地送他上学,而祖父自己几乎是起早贪黑地在田间地头劳作。除了种植粮食外,祖父还在离家不远的山上种了许多橘子树。经过几年的辛勤劳作,那些橘子树开始挂果了,一个个黄澄澄的橘子挂满了枝头,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诱人的光泽。祖父把那些橘子摘了,用竹篓背到街上去卖,换回了一沓沓花花绿绿的钞票。祖父用这些钱供父亲念完了高中,又用剩下的钱在村里盖起了第一栋砖瓦房。于是,祖父成了村里的名人,许多人都羡慕祖父有一个好收成。

然而,祖父的好运并没有持续多久,几年后,一场突如其来的“霜冻”几乎摧毁了所有的橘树,村里其他人的橘树也没能幸免,那一年,村里几乎没有什么收成,许多人家的日子都过得紧巴巴的,祖父的日子自然也不好过。可是祖父是一个要强的人,他不甘心就这样被困境击倒,于是咬咬牙,东挪西借凑足钱,又买了一批橘树苗种上。在祖父的精心侍弄下,几年后,那些橘树又开始挂果了,祖父的日子又渐渐红火起来,祖父的脸上也渐渐有了笑容。

后来,祖父年纪大了,父亲就接过了照管橘园的任务。然而,不知是天意弄人,还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正当我们家的日子越过越红火时,一场大病几乎击垮了父亲。那时,父亲正年轻,是家中的顶梁柱,家中的许多事都等着他去处理,可是,突如其来的病魔却把他击倒了。为了治父亲的病,祖父拿出了家中所有的积蓄,可是,父亲的病却始终不见好转,为了省钱,父亲甚至放弃了治疗,回到了家中静养。家中的日子一下子又变得艰难起来,祖父和母亲每天既要忙农活,又要照顾父亲,还要想办法凑钱给父亲治病,可是,这一切的努力似乎都是徒劳的,父亲的病始终不见好转。每当看到父母忙碌的身影,想到家中艰难的日子,我的心头就涌上一股说不出的酸楚。那时,我真是恨透了那些橘树,如果不是它们招来了那场该死的“霜冻”,我们家也不至于落到这步田地。有时我甚至想,如果我们家不种橘树,日子也许不会这样艰难。

那年冬天,祖父作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把所有的橘树都砍了,在橘园里种上蔬菜。村里的人都说祖父疯了,好好的橘树不种,却要种什么蔬菜,可是祖父却有自己的打算,他告诉我们,种蔬菜周期短,见效快,可以缓解眼前的困境。看着那些被砍倒的橘树,我的心里真不是滋味,这毕竟是我们家的摇钱树啊,就这样被砍掉了,真是太可惜了。

砍掉橘树后,祖父和母亲就开始在橘园里忙碌了,翻地、施肥、播种,一切都井井有条。看着父母忙碌的身影,我的心情也渐渐好了起来,毕竟,生活又有了希望。第二年春天,蔬菜的长势很好,祖父把长得密一些的蔬菜间了,拿到街上去卖,虽然卖不了多少钱,但总算有了一份收入。后来,蔬菜越长越多,除了吃的,大部分都拿去卖了,家里的日子也渐渐有了起色。

看到种菜也能赚钱,村里的一些人也开始学着砍树种菜,于是,那些曾经长满橘树的山坡上,也渐渐有了一片片的菜地。几年下来,大家尝到了种菜的甜头,于是,种菜的热情更加高涨了。看着村里翻天覆地的变化,祖父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如今,每次回到故乡,我总要去那片曾经长满橘树的土地上站一会儿,那里早已没有了橘树的影子,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绿油油的菜地。一阵微风吹过,那些绿油油的蔬菜便随风摇摆起来,仿佛在向我招手致意。我知道,那是祖父的菜地在向我诉说着一个关于坚持与希望的故事。

正是这个故事让我明白,无论生活中遇到什么困难,只要我们不放弃,不抛弃,坚持下去,就一定能够找到新的出路,找到新的希望。就像那片曾经长满橘树,如今却变成菜地的土地一样,虽然经历了风霜雨雪,却依然能够焕发出新的生机与活力。

而那片土地上的白菜,更是成为了我心中一道独特的风景。每次看到它们,我都会想起祖父勤劳的身影,想起我们一家人共同度过的艰难岁月。那些白菜,不仅仅是我们一家人生活的希望,更是我们精神的寄托,它们让我们学会了在困境中坚持,在挫折中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