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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此自己没有什么好否认的。
一切好像进行地顺利极了,没有遇到什么难缠的事情。
但明面上该有的审判,签字画押还是要有的,毕竟是要记录在官府的案卷里去的。
所以定了他被关进去的第三天作为“当堂审讯”的日子。
昏暗逼仄的牢房里,月光漏不进来半点,只有离此处最近的拐角处点着两盏暗沉沉的灯,才勉强让人看得出来这间牢房里原来是有人的。
在近乎于看不见人的灯影下,只能看见两只脚,踩碎了一路而来的光。
这间牢房周围竟然也无一人看守,许是以为其中关着的犯人实在是太让人省心了些的缘故。
李老板就坐在里边,低首拨弄着自己单薄的囚服,一言未发,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而后,他听见一阵金属拨动的声音,似是铁链子叮叮当当的敲打在牢房的铁栅栏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紧接着是“吱呀”一声。
牢房里的人似乎对于今天晚上会来人,早有预料,很自然地抬起头来,动了动几乎已经有些干裂的嘴唇,牵动着捆着自己的锁链,站起身,说了句:“您来了。”
黑衣人淡漠地应了声,压低了声音:“做的不错,明天问你的时候,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心里有数吗?”
李老板登时跪拜在地上,说:“当年通州闹饥荒,小人都快饿死了,是你路上赏了小人口饭吃,只可惜当时眼拙,没能看清您的脸,到了洛阳后,错投在了大房那边,您却不计前嫌,又肯对小人委以重任,让小人侍奉在册,小人虽死无憾啊。”
黑衣人看着他的动作,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两步,扯了扯自己的披风,说了句:“别动不动就提死的,你只要不说别的,盗窃罪,流刑一千五百里,我在路上多多为你打点就是了。”
李老板抬起头来,有些惊愕地看着黑衣人,连声道:“多谢公子,多谢。”
黑衣人没有在狱中久留,说了两句,就离开了。
等拐了几条街后,才解开帷帽,借着稀薄的月光,可以看见那张脸,正是袁准。
上次缎子故意栽赃的事情闹出来后,他就知道以祝蘅枝的本事,早都怀疑上李老板了,左右是留不长了,这步棋,于他而言,也算是进退得宜。
祝蘅枝离开洛阳,将钥匙让李老板和时春轮流保管,就是在布局了,他索性将计就计。
至于对李老板说的那番话,也不过是为了给他画个饼,先稳住他,让他觉得后面还有个盼头,避免他临阵倒戈罢了。
至于出手打点救他?
袁准可没那个闲时间。
如若李老板真得得手了这些纹样,那对他来讲,是大赚一笔,如若没有得手,也算是替他找了个合适的理由,解决掉这颗废子,事实上对于他已经布好的网,分毫无损。
他唇角轻轻勾起,喃喃道:“你真以为凭你一届女流,能斗得过我?”
第二天天一亮,祝蘅枝便被从雾绡阁叫去和李老板当场对质,看着他画押。
第一次正面打交道,作为官府存档,祝蘅枝自然是要把自己的真名报上去的,不能像是寻常一样,只对外称自己为祝娘子。
洛阳府尹在写下这个名字的时候,不由得抬头看了她一眼。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起来本朝那位在青行寺养病的皇后,从前的楚国公主,也是姓祝。
但他很快打消了这个想法,只觉得自己这个念头,太过于荒唐了些。
毕竟这一届孀居的商贾,怎么能和天子的心尖尖皇后相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