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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秦阙不解。
“阿娘人生最后几年,过得很不好,我记得她走的时候,并不伤心,反而是有种解脱的感觉,当时不懂,现在突然就明白过来的,她大抵也是想入土为安的,这么多年了,何必打扰她呢?”
祝蘅枝声音很小,像是在给秦阙说,又像是给自己说。
祝蘅枝一路上讲了许多她能记起来的和曹氏之间的事情,有些琐碎,但秦阙也没有打断,只是认真地听着。
终于拐到了曹氏的坟前。
她蹲下来,轻轻用袖子擦去后面立的那个木牌的尘土,又跪了下来,“我每次来都想问问当年的自己,是怎么找到这么一块偏僻的地方的,不过想想,是为了见我阿娘,便觉得,多远都值得了。”
秦阙知道,这个位置,已经是当年那个孤苦伶仃的小蘅枝能找到的最适合安葬她母亲的地方了。
于是也陪着祝蘅枝跪下来。
她向曹氏的灵牌磕了三个头后,才道:“阿娘,你不用担心我了,我找到哥哥了,他现在很好,应该像你期待的那样,顶天立地,功成名就,说不定今年您忌日的时候,他就会带着我的小嫂子来见您了。”
祝蘅枝说着笑了笑,又道:“我现在也很好,我有很多很多的钱,每天都过得很开心,当年的事情,我也都替您了结了,您可以安心了。”
但说着说着,她总觉得漏了什么,却又想不起来,而后转头看了眼秦阙。
还没等她说话,素来稳重的秦阙却迫不及待地开口了:“岳母在上,请受小婿秦阙一拜。”
他说着,真得拜了下去。
帝王只拜天地和父母,所以,秦阙这是将她阿娘也算在他的长辈里了?
祝蘅枝有些惊讶。
“您把蘅枝带到这个世间,是上天给我最好的赏赐,我定然会好好珍惜她,不再让她受半分委屈,也请您泉下有知,保佑我们。”秦阙说着将祝蘅枝的手握在掌心,久久不曾松开。
走的时候祝蘅枝还频频回头,眉目间全是不舍得。
“以后年年清明与忌日,我都陪你来。”秦阙趁着这个空当将五指从她的指缝中传了进去,而后,紧紧相握。
祝蘅枝本想挑个临近一些的良辰吉日将曹氏的牌位从楚国的太庙里请出来,但秦阙非要以太后之礼请,祝蘅枝遂欣然同意。
兵家讲究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秦军入主金陵后没有多做停留,便继续率军南下了。
乌远苍那边也传来消息,正在从江城顺长江向东,沿江镇守的将领看见南越攻势如此之迅勐,且金陵已经陷落,纷纷弃城而降。
秦阙本以为拿下金陵后,旁边的京口,也是手到擒来,却没想到,偏偏在此处遭遇了此次征战以来,最顽强的抵抗。
在这之前,秦阙甚至分了一部分的兵力直接往江左其他州郡而去,与乌远苍率领的南越军在半道碰头后,连续打了好几场胜仗,前方捷报频传,而围攻京口这里,却已经陷入胶着的战况将近一个月。
秦军远道而来,在京口胶着一个月,并不是好消息。
即使京口真得易守难攻,有山做屏障,但能在本就擅长陆战的燕军手下支撑这么长时间,也完全不在秦阙的意料之中。
秦阙不得不承认,是自己轻敌了。
不远处的城墙经过了一场又一场的鏖战,早已出现了斑斑驳驳的痕迹,城墙底下的尸骸根本来不及清理。
秦阙在营中按着地图,看着满帐的将领,眉心紧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