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叶上前答道：“三道还没受完就昏死过去了。”
沈彦卿摇摇头，轻啧一声：“太慢了，弄醒继续审。”
一盆冷水泼下去，李铭轩立刻清醒过来，看到上首的人满目凶狠，已不复最初的倨傲。他知道沈彦卿是真的什么都敢做，隐隐有些害怕：“沈彦卿，你这是对我动用私刑，清远侯府不会善罢甘休的。”
沈彦卿把玩着手里的刑具，姿势随意，冷淡的脸上噙着一抹幽深的笑意：“是吗？那你便看我怕不怕你们清远侯府。”
话音刚落，沈彦卿手中的利刃就擦着李铭轩的侧脸，钉在行刑的木桩上。利刃“嗖”的一声在耳边划过，李铭轩吓得跌坐在地上久久没能回过神来。
“清远侯府查的怎么样了？”
孟叶将一摞卷宗放到沈彦卿面前：“世子，都在这儿了，清远侯府这回难逃罪责了。”
李铭轩闻言瞳孔微震，抬头望向沈彦卿，已然没了半点嚣张气焰。
沈彦卿目光扫过，嗤笑一声，扬扬下颌，“把这些都给李世子看看，他也做不了几个时辰的侯府世子了。”
孟叶将查到的罪证扔到李铭轩跟前，李铭轩慌乱地捡起来，一张张地翻看，脸色越来越凝重，桩桩件件都足以让李家满门获罪，他面如死灰地跌坐在地上，手里的纸张散落一地。
顷刻，他爬起来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小公爷饶命，小公爷饶命……我再也不敢了。”
沈彦卿就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脸色又沉了几分：“饶了你？既然审不出来，那就直接都杀了不是更省事？”
“我招，我招，我全都招，是有人让我这么干的。”
李铭轩的头上已经磕出血迹，血流顺着眼睑往下直流，看起来似人非人、似鬼非鬼的面目可怖。
“很好，那便说说是谁给你的胆子来动我的人？”
他倒要看看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动人。
“是……是程曦，是她说你不会让虞姑娘嫁给我，说只要我下药强占了她，你到时候自然会同意。”李铭轩又向前爬了几步，“小公爷，可我没碰虞姑娘。”
“是没碰，还是没来得及碰？”
沈彦卿的拳头收紧，能听见指骨握起的清响，他抬脚一脚踢翻面前的石案，轰隆一声巨响，石案落地一碎两半。
沈彦卿脸上染上一抹怒色，眼里萃着火光，隐有燎原之势，咬牙道：“又是这个疯女人。”
沈彦卿起身看着李铭轩一字一顿，话是对一旁的孟叶说的。
“上疏奏章，清远侯府贪墨军饷，勾结外敌，罔顾国法，奏请削夺爵位，贬为庶人，男流放漠北，女眷充作官妓。”
话毕，沈彦卿抬步便要离开，李铭轩上前紧抱沈彦卿的一条腿，挡住他的去路，开口求饶：“小公爷我都招了，恳请您高抬贵手放了李家阖府。”
沈彦卿缓缓蹲下来，手掌握紧他的脖子，手上的青筋清晰可见，他面露狠戾之色，嗤笑一声：“你怎么会以为我会饶了你？你们李家这些腌臜之事已经在陛下的御书房了，你说……你们你家是有命活还是有命死，嗯？”
沈彦卿用力将他的头摁向地面，起身拍拍手，一脚将他踢开，大步走出刑部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