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她是有点怕他再闹下去,可他的无言表明,他心虚了,不敢再赌了,而她反而敢逼迫回去了。
李炎只觉眼皮突突突乱跳,恨不得和她同归于尽,如果他非要让人验她的处子之身,最坏的结果就是:他被弹劾,名誉扫地。
另一个结果就是:玉锦的名声尽毁。
这是一个两败俱伤的行为,到时,他即便把玉锦弄进了王府,以后,一个声名狼藉的女人,怎么帮他开疆拓土?
而就在这个时候,谢清川竟生生附和了下来:
“没错,言出就得践诺。诚王诬陷玉锦,理应受罚……清川身为皇子们的老师,不光得教课业,更得教德行,这罚,我来行……”
嗯,他也不想放过李炎。
今日的李炎,实在欺人太甚——当众诬陷之辱,他,谢清川咽不下去。
阿桑立刻就奉上了皮鞭。
梅若山面色赫然一变,立刻上前作揖道:“谢太傅,今日乃诚王殿下的大婚之礼,大喜之日受罚,不吉,不如由在下受了这刑罚?”
作为舅舅,没照顾好这个皇子外甥,回头,他在妹妹面前交代不过去。
他故意这么说,而律法有云:刑不上士大夫,随即敢对一个尚书动刑,皇帝面前,他,谢清川没法交代。
谢清川清楚梅若山想免了这顿鞭刑,可他还是接过了鞭,目光淡淡一扫道:
“梅大人,诚王殿下今日大婚,也就是说殿下已成人。成人就得对自己做过的事负责。您是殿下的亲舅,护犊之心,我可以理解,但,有些错,必须由殿下自己承受……”
说罢,他拉了拉鞭子,神情傲岸地看向李炎,正色道:“殿下,请背过身去……您放心,我无甚力气,我这三十鞭,与你就是皮肉之痒……
“至于梅大人,还请莫要再了劝,不打,传出去,就是殿下仗势欺人……打了,就是殿下知错认罚……”
反正都不好听。
李炎一咬牙,背过了身子。
谢清川傲立于他身边,深深看了一眼玉锦,极其麻利地挥出了长鞭,一鞭复一鞭,完全不含糊。
李炎深受着这一顿鞭刑,于众目睽睽之下,被折辱着,心头的恨,那是水涨船高:
玉锦,玉昭阳,你们母女二人联合起来把我耍得团团转,很好,很好……
他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来日,我必了夺你母女二人性命。
涂琉羽看着心疼啊,恨玉锦这毒妇,竟把尊贵的诚王殿下害成这样,想要扑过来救人:
“不许打了,不许再打了……皇子之身,谁敢动刑?”
却被玉锦拦住。
她直接就制住了涂琉羽的穴道,不让她干扰行刑。
昭阳则抱紧了玉锦的大腿,看着这禽兽被打,心里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痛快——就三十记鞭刑而已,完全不解恨!
涂琉璃暗暗咬着唇,心下气到快七窍流血,明明啊是一副好牌,居然被诚王打了一个稀巴烂:
以皇子之尊,受了这鞭刑,这与诚王来说,那就是奇耻大辱。
玉锦啊玉锦,你真的是太厉害了。
本来,她是想在拜堂的时候让人揭发玉锦非处女这件事的,想不到啊,玉锦竟伪造了守宫砂,亏得李炎闹了这么一出,否则,出洋相的就是自己的了。
日后,她若想算计她,当真得慎之又慎啊!
“二十九,三十……刑毕。”
阿桑报着数。
谢清川收鞭,交给阿桑,双手广袖一抹,恭敬行礼:“诚王殿下,今日这事就此两清,吉时快到了,我们就此别过……祝愿您与涂六姑娘百年好合,白头携老……”
一场闹剧,最后以诚王殿下一身是伤收场。
临走时,李炎恶狠狠盯了一眼玉锦,那眼神恨不得吃人:今日,他的脸,真真是丢大了。
这顿打,也打掉了他对玉锦最后一份念想。
以后,他与她,就是势不两立的仇人。
不是她死,就是他亡。
目送诚王离开后,谢清黎则恨恨地看向谢清川,直跳脚:“为了一个妇人,你和诚王把脸皮撕得这么破,清川,你这是昏了头了,非要把我谢家逼入绝境吗?”
谢清川淡淡道:“二哥,诚王辱我妻子,我若不反击,怎么当人夫主?当谢氏未来的家主?今日这事,就算闹到皇上面前,也是他诚王理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