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的回头,只看见身后不远处,兄长正朝她奔来。
却没看见一旁的灯笼架子,被拥挤慌张的人群撞翻,朝着她倒了过来。
待她反应过来之时,抬手去挡,已是无用。
那挂满灯笼的长架,狠狠的砸在了她的背上。
顾轻阮甚至能感觉到自己骨头碎裂的声音,可却在那一瞬间麻木的不知痛意。
等到痛感传来之时,后背如同被人揭了皮,钻心刺骨,如烈火焚烧。
胸腔内向堵着一口浊气,一股子血腥之气直冲喉间,从苍白的嘴里喷涌而出。
一片刺目的血红,绽在脚边。
“阿阮!”
顾长清眼睁睁的看着顾轻阮被那又粗又重的架子砸到吐血,如同万箭穿心一般,惊恐的睁大一双眼睛,朝着那远处摇摇欲坠的人飞奔而去。
顾轻阮以为自己会倒下。
可没有,她被人拦腰抱起扛在肩上,飞快的朝着一条巷子奔去。
那人的肩胛骨抵在她的腹部,每跑动一步,后背的伤传来的痛感,都如同被人拆骨剥皮一般,痛的生不如死。
“阿阮!阿阮!”
顾长清惊恐万分的叫喊声在人群中响起。
正漫不经心看着烟花的萧凛猛然回头,竟见那不远处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肩上扛着一个人,消失在巷口。
他浑身一震,没有一丝犹豫的丢下身边的粉衣女子,拔腿追了上去。
见他突然离去,粉衣女子惊慌回头,颤着嗓音喊道:“阿凛哥哥!”
原本热闹的集市,因为突然倒下的长架,让所有人都变得惊恐不安。
顾长清被人群拥挤着,寸步难行,即便他已愤声怒吼,完全不顾往日形象,可那些人如同挤在闸口的鱼,一个个争先恐后。
就在顾轻阮感觉自己快要疼死之时,那扛着他的人,将她往马车里一扔,如同扔麻袋一般,任由她被重重的砸在车厢里,闷哼一声,也不管是死是活。
与他同伙之人,见他如此粗鲁,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听到的声音沉声呵斥道:
“雇主说了,不能将人弄死了,你小心点。”
那人扛着顾轻阮奔跑许久,累的有些喘不上气,哪里还顾得那多,跳上马车,驾车扬长而去。
等萧凛奔到巷口时,那马车已经消失在夜色里。
他心中骤然升起一股恐慌,也不管两条腿能不能跑的过马车的四条腿,直奔长巷尽头而去。
待穿过长巷时,马车已不见踪迹。
他顿时慌的如同天都塌了,正不知该如何是好之时,与他一同在衙门当差的同僚王正樟,正领着一众衙差,巡视长街,打马经过。
见他如此慌张,一张脸冷戾的如同冰窟。
王正樟一声萧小公爷还没喊出口。
萧凛已经一把拽住他间的玉带将人从马背上给拽了下来,踉跄着几步,险些就摔了个人仰马翻。
萧凛翻身上马,衣袍带动夜里的寒风猎猎作响,五指抓起马背上的缰绳,用力一抽。
那马儿吃痛,狂奔而起,带起夜里的寒风,如细碎的冰凌扑面而来。
王正樟满脸惊慌失措的稳住身形,再抬头时,萧凛已驾马狂奔而去,不消片刻,身影已经消失在夜色里。
王正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