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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110(3 / 3)

温惜寒挑了支颜色偏浅一点的唇釉,边涂边说:“马上。”

“几点了?”

阮炘荑耸肩,如实说:“七点过。”

抿了抿唇,温惜寒合上唇釉,站起身道:“走吧。”

“就好了?”阮炘荑语气惊讶,她还以为温惜寒还要一会儿才能完,没想到只是简单的遮了下瑕,涂点口红就完事了。

“嗯。”温惜寒拿上包,声音清磁,“这会过去已经很晚了。”

“还好,不算太晚。”接过温惜寒手里的包,阮炘荑摁下电梯,不以为意地说,“她们吃饭都比较晚。”

来到地下车库,阮炘荑拍掌让所有的灯亮起,双手大张开,指向两侧停着的七八辆跑车,一副财大气粗的桀骜语气:“来姐姐,选一辆最喜欢的。”

温惜寒:“……”

温惜寒选了一辆最低调的,坐上去后,忍不住问:“你买这么多跑车干什么?”

听出温惜寒话里的微妙,阮炘荑扣安全带的动作一顿,一脸无辜地甩锅道:“这些可不是我买的,是每年我过生日的时候,我妈妈送我的生日礼物。”

闻言,温惜寒的脸色更微妙了,“那不应该是停在老宅的吗?”阮炘荑的性子并不张扬,从她开的那辆辉腾就能开出来。

干笑两声,阮炘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这不是提前做好准备,怕她哪天冻了我的卡嘛……”

温惜寒:“……”

如果不是看了那份资产文件,温惜寒可能真的会信阮炘荑的鬼话。

阮苏发来的地址是本市的一家五星酒店。

阮炘荑将车开到酒店门口,下车后,直接把车钥匙给了门口负责泊车的工作人员,随后和温惜寒十指相扣,一起进了酒店。

但在路过酒店大厅的时候,阮炘荑突然停下脚步,凝眸定定地望着电梯方向。

“怎么了?”温惜寒不解地问,目光也跟着看了过去。

电梯门边有两个人正在等电梯。

其中一人的个子很高,皮肤苍白无瑕,亚麻色的长发垂至腰迹,头上戴着顶鸭舌帽,露出来的侧脸精致优越,带着点混血儿的感觉。

而个子稍矮一点的手里拎着行李箱,应该是她助理之类的。

阮炘荑的声音很轻:“看到了一个熟人。”

高个子的那人有所察觉地看了过来。

的确是个混血儿,五官轮廓深邃,肌肤比想象中的还要白,深灰色的眸子很平静,不见丝毫波澜起伏,还透着耐人寻味的薄情。

和她长相截然不同的是她身上的气质,很忧郁,阴沉沉的,还透着丝若有若无的病气。

“你认识她?”在看清那人的脸后,温惜寒自然也认出了她,一位很有名的天才钢琴家。

“以前见过几次。”目送那人走进电梯后,阮炘荑收回视线,半感慨道,“黎栩还经常说她是个狼崽子。”

温惜寒掐了下她的胳膊,“你妈妈还经常说你是个小兔崽子。”

阮炘荑:“……”

阮炘荑和温惜寒到包厢的时候,服务员还在上菜。

来的都是阮苏的小姐妹,其中就包括黎沫,当然也有带自己女儿来的。

一一喊过人之后,阮炘荑看着温惜寒,语气郑重地介绍道:“这位,是我女朋友,温惜寒。”

温惜寒有些猝不及防,被阮炘荑这么介绍,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人了。

阮苏则一脸事不关己地晃了晃杯里的红酒,颇有些看戏的意思。

反倒是黎沫率先轻笑出声,半解围半看热闹地问:“惜寒呐,你和软软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呢?”

温惜寒:“???”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只能轻轻扯了下阮炘荑的衣袖。

阮炘荑本想囫囵过去,哪知头脑一热,话到嘴边变成了:“快……快了。”

第108章 会错意

“快……快了。”这话一说出来, 阮炘荑就后悔了,下意识地去看温惜寒,见她脸上神情依旧, 没什么太大的起伏,松了口气的同时, 心底又隐隐泛起股涩意。

“嗯?”黎沫笑得意味深长, 波澜不惊地将话头扔给了还在看热闹的阮苏,“苏苏, 你怎么看?”

晃红酒的动作一顿, 阮苏声音凉幽幽的,听不出是什么语气:“用眼睛看。”

“噗——”旁边有人没忍住,登时就笑了出来。

作为阮苏的好姐妹, 她们自然都见过小时候的温惜寒。

十多年过去,虽然在一开始没有认出来,但经过阮炘荑的介绍,慢慢和记忆里那个懂事、不怎么爱说话的小孩对上了号。

对于她现在成了阮炘荑女朋友这件事,并没有过多的惊讶, 还很坦然的接受了。

毕竟两人又没有血缘关系, 看阮苏的态度, 也是默许了的。

黎沫用胳膊肘撞了下阮苏, 一本正经地开口:“问你正事呢, 没开玩笑。”

殷红的酒液润过唇瓣,阮苏耸肩,启唇淡声说:“这要看她们,又不是我说了算。”

说着, 她嫌弃地掠了阮炘荑一眼, 面不改色地损道:“毕竟这猪长大了, 拱哪家白菜不好,非得拱自家的。”

黎沫轻笑出声。

其他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阮炘荑幽怨地看着自己的亲妈。

在没人看见的地方,温惜寒轻轻勾了勾阮炘荑的小拇指。

手心收紧,阮炘荑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牢牢的十指相扣着。

她朝黎沫莞尔一笑,很认真地说:“黎姨,到时候请你喝喜酒。”

话音刚落,阮炘荑的手心就被不轻不重地掐了一下,很轻,一点都不痛,就更挠痒痒似的。

“软软,那我们呢?”其他几人也跟着起哄。

“嘶——”掐手心的力道加重,这下有点痛了。

阮炘荑脸上笑容不减,尾音拖着点不易察觉的小颤音:“各位姨姨,肯定都要来的呀~”

眉梢微挑,阮苏眸光漫不经心地扫过温惜寒的手臂,唇角的弧度深了几分。

一直到十二点,饭局才结束。

阮炘荑晚上没有喝酒,全程清醒地将黎沫等人送上车后,她才拿着两瓶酸奶回了自己车边。

朝保镖比了个手势,阮炘荑曲起食指轻轻敲了两下后座的车窗。

深色的玻璃缓缓降下。

阮炘荑将酸奶插上吸管,递给了坐在后排的阮苏和温惜寒。

用力按了按太阳穴,阮苏清冷的声音中透着丝哑磁:“她们都走了?”

“嗯,都回去了。”阮炘荑问向同样喝了不少酒的温惜寒,“好点了吗?”

温惜寒靠在窗边,偏暗的灯光自车窗落下,细密的睫羽在她眼底留下两片扇形阴影,肌肤冷白得好似能反光,甚至依稀能看见脸上细细的绒毛。

眼睑轻颤,一双桃花眼雾蒙蒙地看向阮炘荑,微挑的眼角晕着抹薄红,清妩勾人,却又透着纯澈。

温惜寒小弧度地点了点头。

阮炘荑忍俊不禁,躬身趴到车窗上,声音温柔得能滴水:“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温惜寒摇头,反应较平时慢了半拍,“要回去了吗?”

“对,现在准备回家了。”阮炘荑用指腹轻轻将温惜寒唇上的酸奶擦去。

在她收回手的时候,温惜寒拿着酸奶喂到了她唇边。

启唇含住吸管,阮炘荑低头喝了一口酸奶。

温惜寒伸出食指点了点她的上唇,笑着问:“好喝吗?”

温惜寒体质偏凉,手几乎一年四季都是凉的,不容易捂热,尤其是温度降下来的时候,就更冰了。

而此刻,唇上的冰凉触感格外明显,眼前人一双勾人的桃花眼弯着,眸中漾着万般风情,眼尾那抹红炙得阮炘荑呼吸都烫了几分。

吞了吞喉咙,阮炘荑尽可量的让自己声音平缓一些:“好喝。”

双眸相对,温惜寒食指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轻碾指腹,慢慢收回了手。

阮炘荑握住温惜寒的手腕,见她没有挣开,探身吻住了那两片温软的薄唇。

“嗯?”温惜寒阖上眼眸,默默回应着。

坐在另一侧、完美被两人忽略掉的阮苏:“???”

阮苏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更疼了,瞬间酒也醒了大半,她咬紧皓齿将车窗降到底,企图让冷风灌进来吹散周身的郁气。

几分钟后,阮炘荑主动结束了这个吻。

在阮炘荑退开的时候,温惜寒抬手揪住她的衣领,仰起下颌吻了吻她的脸颊。

阮苏偏头看向窗外,单手扶着太阳穴,脸上神情是说不出来的复杂。

然而腻歪的两人丝毫没有察觉到,好不容易腻歪完,阮炘荑坐上驾驶座,缓缓将车启动,期间还时不时看眼后视镜。

在车拐上主干道后,温惜寒就坐正身子,关了车窗。

听见关窗户的动静,阮炘荑又看了眼后视镜,余光注意到另一侧还没有关的窗户,便从驾驶座的主控台关了。

还在吹冷风的阮苏:“……”

呼吸声渐重,阮苏冷冷地看向阮炘荑。

再次看向后视镜,阮炘荑和阮苏幽冷的目光撞了个不期而遇。

“……”

想起之前的事,阮炘荑偷偷咽了口唾沫,不由得将脊背挺直,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挡风玻璃。

“吱——”

阮苏一侧的车窗突然降了一点下来。

阮苏拧眉督了眼‘认真开车’的阮炘荑。

阮炘荑通过后视镜捕捉到这个眼神,想了想,又降了点车窗。

“……”阮苏太阳穴不受控制地跳了两下。

阮炘荑挠了下后脑勺,再一次将手伸向主控台。

“吱——”

这一次,车窗直接降到了底。

阮苏:“……”

阮家老宅。

阮炘荑才将车停好,阮苏冷着张脸,一个眼神都没给,径直拉开车门下了车。

轻叹口气,阮炘荑走到后座将温惜寒小心扶下车。

程叔走上前想帮忙扶一下。

“谢谢程叔,我自己来吧。”阮炘荑婉拒了程叔的好意,单手揽过温惜寒的腰,扶着她慢慢往屋里走。

程叔跟在两人身后,小声念叨道:“小姐好像又生气了。”

一丝尴尬自阮炘荑的眼中一闪而过,她清了清嗓子,低声说:“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我惹的。”

程叔笑笑,语气慈蔼:“我去熬点醒酒汤。”

“程叔。”阮炘荑叫住他,觑了眼楼梯方向,“熬两碗就好。”

“好。”

温惜寒眯着眼睛适应着屋里的灯光,偏头好笑地问:“你怎么又惹你妈妈生气了?”

阮炘荑耸肩,一脸的无辜:“我也不知道……”

“就莫名其妙的又生气了。”

温惜寒才不信她,抬脚欲往楼上走。

怕温惜寒走路不稳摔倒,阮炘荑忙跟上去扶住她的肩。

温惜寒没拒绝,步子迈得慢却很稳,她像是知道阮苏没有回房间一样,直接去了她最常呆的书房。

“叩叩——”

温惜寒敲了两下门。

“请进。”阮苏的声音浸着丝疲倦。

阮炘荑跟着温惜寒走进书房。

阮苏窝在柔软的靠椅上,看见不请自来的两人,掀了掀眼皮,波澜不惊地继续翻着手里的相册,“有事?”

温惜寒看向阮炘荑,没有说话。

阮苏拢眉撇向她,眼中闪过丝不耐。

“……”阮炘荑是有苦说不出,只能硬着头皮随口扯了个借口,“有啊,想和您聊聊天。”

阮苏眼神古怪地看了她一眼,语气凉飕飕的:“想聊什么?”

“都行。”阮炘荑尴尬地环视一圈,最后就目光停留在了阮苏手上的相册上,试探地问,“妈妈,我能看看那本相册吗?”

翻页的动作一顿,阮苏犹豫片刻,很轻柔地合上了相册。

就在阮炘荑以为她会拒绝的时候,阮苏一脸复杂地将相册递了过来。

在看到照片那一刻,阮炘荑是一点都不意外。

里面全都是莘翊,有单人照、也有阮苏和她合照、亦有一看就是偷拍的照片……

温惜寒突然按住阮炘荑的手背,回忆着说:“这个地方,我好像有点印象。”

指关节被压出清脆的响声,阮苏稍坐正了些:“什么印象?”

“叩叩——”

敲门声传来。

程叔端着三碗酒酿丸子进来。

阮苏接过瓷碗,温声开口:“程叔早点休息。”

“好,小姐你们也是。”程叔送完酒酿丸子就掩上门出去了。

阮炘荑搅动着小瓷勺,和碗沿发出细微的磕碰声,斟酌又期待地问:“妈妈,能讲讲妈咪的事吗?”

然而阮苏没理她,定定地瞧着温惜寒,语气急切:“小寒,你还记得些什么?”

怕阮苏失望,温惜寒踟蹰着开口:“很模糊的印象。”

“这个路口,我好像是在等司机来接我。然后有一个很漂亮的女人过来和我搭话。”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莘翊蹲下身,用最和颜悦色的声音问道。

温惜寒很警觉,没有搭理她。

莘翊也不气馁,放柔声音继续问:“你是叫温惜寒吗?”

见温惜寒还不理自己,莘翊从包里摸出把糖果,诱哄道:“给你吃糖,放心没毒。”

轻揉温惜寒的发顶,莘翊站起身,摇头吐槽了句:“还真是大面瘫养出来的小面瘫。”

听到这里。

‘大面瘫’阮苏:“……”

阮炘荑捏了捏自己的脸,再上下打量将阮苏的脸打量一番,“还好我不面瘫。”

作者有话说:

问问大家莘翊和阮苏的故事是插中间还是最后补番外?

第109章 口不嫌体直

“还好我不面瘫。”

空气突然安静了两秒。

阮苏不阴不阳地笑了一声, 冷不丁站起身将相册从阮炘荑手里抽了出来,就头也不回地出了书房。

徒留还没反应过来的阮炘荑和温惜寒面面相觑。

重重地将酒酿丸子搁下,温惜寒没好气地问:“我面瘫?”

阮炘荑求生欲爆棚地连连摇头。

温惜寒冷眼睇她, 也站起身出了书房。

阮炘荑:“……”

胡乱地揉了把脸,阮炘荑默默将碗里剩下的酒酿丸子吃完, 在书房门口徘徊一圈, 还是选择回了自己的卧室。

在浴室舒舒服服的泡了一个澡,阮炘荑吹干头发, 赤脚走到摆放香水的玻璃柜前。

最喜欢的几款香水已经在之前被打包走了, 阮炘荑犹豫片刻,在剩下几瓶里选了款味道偏淡的,前调是清新的栀子花香, 后调则带点木质的雪松香和若有若无的奶味。

阮炘荑在手腕内侧碰了两下,再轻轻揉到耳后,似是觉得还不够,她拿起香水,很轻地在睡衣领口处喷了一下。

鼻翼微动, 嗅着空气中不浓不淡的香味, 阮炘荑满意地将香水瓶放回了原处。

弯腰将放床头柜上充电的手机拿起, 阮炘荑抱上一个枕头, 关上房门, 蹑手蹑脚地走到温惜寒房间门口。

门缝处并没有透光出来,温惜寒应该已经上床歇息了。

阮炘荑在门口站了会儿,思索一番,还是选用了最有礼貌的方式。

只见她曲起食指, 一下接一下地敲着房门。

声音很轻, 听着还蛮有规律的, 就跟在敲木鱼一样。

没敲两下,有浅浅的光从门缝透了出来。

阮炘荑立马收手,随手抓了两下头发,双手紧抱枕头,虚靠在门框边上乖乖地等温惜寒将门打开。

听着门外‘做贼’一样的敲门声,温惜寒不用想都知道那‘贼’是谁。

轻叹口气,温惜寒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叩——叩——叩——”

温惜寒敛眉将床头灯摁亮,敲门声也在这时戛然而止。

拿过手机看了眼时间,温惜寒趿拉着拖鞋走到门边,带着点怨气地打开了房门。

门外,赫然是抱着枕头的阮炘荑。

她发丝凌乱,还有几缕毛微微翘着,手里紧紧抱着一个枕头,小半张脸陷在里面,许是灯光的作用,她看起来更瘦了,唇红齿白,一双眸子氤氲着层水光,雾蒙蒙的,整个一小可怜样,还莫名透着股被蹂-躏之后的纯-欲感。

见温惜寒朝自己看来,阮炘荑吸了吸鼻子,用希冀的目光望着她,声音软侬,小心翼翼地问:“姐姐,我晚上能和你一起睡吗?”

温惜寒有些怔神,熟悉的语气和话语,让眼前的场景一点点和记忆里的画面对上了号。

不同的是曾经那个软萌的小白团子长大了,心眼也更多了。

温惜寒问:“害怕?”声音清冷,听不出是什么语气。

阮炘荑一个劲地点头:“嗯嗯。”

温惜寒好笑地看着她:“你又没看恐怖片,还害怕?”

轻咬下唇,阮炘荑眼眶泛着红意,越说越小声:“是恐怖故事……在度假村的时候就一直没睡好。”

温惜寒差点被她气笑了:“你害怕还讲这么起劲?”

眼中闪过丝心虚,下一秒,阮炘荑理直气壮地说:“哪知道你会和我妈妈睡嘛。”

一想到这件事阮炘荑就非常郁闷,早知道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才不会去多那个嘴!

温惜寒扶额,侧过身将‘贼’放进了屋:“进来吧。”

“嗯。”阮炘荑抱紧枕头,亦步亦趋地跟在温惜寒身后,神情看着更委屈了。

温惜寒在床边坐下,语气无奈:“睡觉。”

“好。”阮炘荑点头,垂眸将抱着的枕头放到床头。

这时温惜寒关了床头灯,拉开被角躺了下去。

阮炘荑一直没有动,在温惜寒翻了个身,侧躺着的时候,她撑着床面,轻轻拉过温惜寒的手肘,侧躺进了她的臂弯里。

“姐姐,晚安~”

看着背对自己躺下的人,温惜寒很自然地将另一只手搭到阮炘荑腰间,微微收紧,从身后拥紧了她,声音磁哑:“晚安。”

一夜好眠。

翌日一早,阮炘荑是和温惜寒一起起来的。

两人下楼时,阮苏已经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了好一会儿的新闻了。

阮苏波澜不惊地呷了口咖啡,阴阳怪气地讥了阮炘荑一句:“看来今天太阳不好。”

程叔不懂其深意,笑呵呵地说:“小姐,天气预报说今天最高气温有三十五度。”言外之意便是今天太阳非常好。

阮苏摇头道:“这太阳还没晒屁股,有的人就起来了。”

阮炘荑:“……”

若无其事的拉着温惜寒在沙发另一边坐下,语气如常地喊道:“妈妈早上好,程叔早。”

程叔眼角皱纹加深,看向阮炘荑的眼神满是慈蔼:“我去看看早餐好没有。”

阮苏又抿了一口咖啡,翘着的小腿轻晃,拿着遥控器接连换了好几个频道,话里有话地问:“小寒,昨晚上睡得怎么样?还认床吗?”

状似不经意地拂开阮炘荑搭自己腿上的爪子,温惜寒温声回道:“还可以,已经不怎么认床了。”

一直没换到想要的频道,阮苏叹了口气,索性将遥控器放下,正色道:“最近公司事情有点多,我今天就得回去了。”

“你和软软……”说到这里,阮苏顿了一下,似在斟酌措辞,“没事的时候可以多回来呆会儿。”

桃花眼微敛,温惜寒颔首:“姐,我知道的。”

阮苏勾了勾唇,端着咖啡起身,声音清幽:“吃早餐了。”

吃过早餐没多久,阮苏就去公司了。

阮炘荑捞过一个抱枕盘腿窝在沙发里,一只手捏着遥控器,飞快地换着电视频道。

温惜寒则抱着台笔记本在一旁敲起了键盘。

怕打扰到温惜寒工作,阮炘荑不动声色地将电视声音调小。

找了一圈实在没有换到想看的,阮炘荑最后找了一部评分不错的电影【边墙】,进行二刷。

电影序幕才放完,敲键盘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温惜寒问:“在看什么电影?”

“边墙。”阮炘荑支着下颌,神情慵懒,“姐姐看过吗?”

“看过。”温惜寒看着电视屏幕里的画面,又补了句,“和阿宁去影院看的。”

阮炘荑拖着声音“哦”了一声:“说起来,我该找个时间请宁姐吃顿饭。”

抱着抱枕朝温惜寒那边倾去,阮炘荑小声问:“姐姐,你看什么时候合适呀?”

温惜寒点开笔记本右下角的日历,思索着说:“下周六吧。”正好在阮炘荑开学之前。

阮炘荑自然没有异议:“好,就下周六。”

十一点过,阮苏发来消息说中午不回来吃饭。

阮炘荑一合计,便没让周姨准备午餐,拉着温惜寒约会去了。

因为餐厅是现订的,两人到之后还等了近二十分钟才有位置。

点好餐,阮炘荑将平板递还给服务员,“暂时就这些。”

“好的,请稍等。”

阮炘荑低头拉了下椅子,再抬头时,她变戏法般从椅子下面扯出朵白玫瑰,笑盈盈地递给了温惜寒。

桃花眼中掠过丝惊喜,温惜寒接过玫瑰花,唇角漾着浅浅的弧度:“谢谢。”

阮炘荑竖起食指抵到唇边,摇了摇头说:“等我两分钟。”

在征得经理的同意后,阮炘荑来到调酒的吧台,用现有的酒液,调了一杯挚爱出来。

轻轻将青柠片卡在杯沿,阮炘荑端着挚爱缓步回到温惜寒身侧。

“不要对我说谢谢。”阮炘荑将挚爱放到温惜寒面前,语气虔诚认真,“应该是我对你说谢谢。”

“谢谢你来到我身边。”

“也谢谢你让我的挚爱找到了根。”

在吃晚餐之前,阮炘荑和温惜寒拎着一下午大包小包的战利品回了老宅。

阮苏眼神古怪地看着一前一后进来的两人,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唇。

“我去放吧。”阮炘荑接过温惜寒手里的口袋,敷衍地喊了阮苏一声,一溜烟地跑上了楼。

周姨拿着锅铲从厨房出来,“二小姐和小小姐回来了?那可以准备吃饭了。”

阮苏一脸头疼地捏了捏鼻梁,酸不拉几地说:“你俩在家,还挺好玩的。”亏她还怕这两位无聊,老早就把手里的工作结束赶了回来。

结果呢,终究是错付了。

姣好的脸上掠过丝尴尬,温惜寒讪笑着说:“姐,软软也给你买了东西的。”说着,就准备将东西拿给阮苏。

手摸了个空,温惜寒这才想起阮炘荑刚刚把所有袋子拎上楼了。

闻言,阮苏面上稍微缓和了些,却还是说:“那小兔崽子的油嘴滑舌你可别被传染了。”

温惜寒尴尬一笑,同时拿出手机给阮炘荑发消息,让她在下来的时候将买给阮苏的那份带下来。

阮炘荑回了个[OK]的表情。

摁灭屏幕,温惜寒转移话题地问:“姐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阮苏:“四点过。”

温惜寒:“……”

幸好这个时候阮炘荑从楼上蹿下来,及时缓解了温惜寒的尴尬。

“妈沫,快看看给你买的衣服喜不喜欢~”阮炘荑拎着一个纸袋,兴致盎然的在阮苏身侧坐下。

纤眉轻挑,阮苏被勾起兴味:“什么衣服?”

阮炘荑眼带期待,非常实诚地说:“睡衣。”

“……”阮苏一言难尽地看着阮炘荑,忿忿地从她手里扯过纸袋,没好气道,“睡衣?你哪根弦搭错了?不给你对象买,反给我买干什么?!”

作者有话说:

阮女士[先拿过再说]:你给我买干什么?!

第110章 磕破皮

“啊?”阮炘荑被阮苏说得有些懵, 但‘你对象’几个字,却直直的说进了她心坎里,缺根弦地低声反驳道, “也买了的呀。”

“哦。”阮苏抓着纸袋站起身,生怕下一秒就会被阮炘荑抢回去似的, “吃饭了。”

阮炘荑不解, 眼神疑惑地看向温惜寒。

温惜寒小弧度地摇了摇头,示意阮炘荑别再多嘴。

阮炘荑会意, 一脸乖巧地跟在温惜寒身侧, 一直到吃完晚餐都没怎么说话。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阮苏心情是肉眼可见的好,在吃完饭后, 还主动问两人要不要出去散散步。

温惜寒欣然同意,阮炘荑哪里敢说不想去,虽然她逛了一下午,这会双脚在隐隐泛痛。

所以在出门的时候,阮炘荑从储物间拿了辆平衡车, 保持匀速默默跟在后面偷听阮苏和温惜寒聊天。

“小寒什么时候回去上班?”阮苏问。

“后天。”

阮炘荑扳着手指头算了一下, 这一周过得可真快。

阮苏感慨道:“那软软也快开学了。”

阮炘荑抬手擦了下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 直觉阮苏下一句多半不是什么好话。

果不其然, 阮苏轻叹口气, 语重心长地说:“这都二十四了,跟她同龄的鄢眠都留学深造回来了。”

阮炘荑提了点平衡车的速度并了上去,为自己正名道:“那是她跳级了好不好,我又没跳级!”

温惜寒凝眸看向她, 目光灼灼, 笑着问:“那你怎么不跳级?”按阮炘荑的成绩, 如果跳级的话,肯定能跟上老师的进度。

阮炘荑别过头,揪了两下衣摆,语气如常:“不想跳。”

“跳级的话,要换到一个全新的环境,要重新去适应、认识新同学,很麻烦。”阮炘荑如是说道,但真正的原因可能就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不想跳级,是因为她那时候认为自己小姨还会回来,还会像她读幼儿园的时候来接她放学……

温惜寒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对于阮炘荑说的,她深有感触。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温惜寒总感觉阮炘荑没把最主要的原因说出来。

“还有,我哪里二十四了?”阮炘荑继续反驳道,“我还没满二十四好不好!”

阮苏不以为意地笑了声:“下个月就满,你心里没点数?”

借着自己站在平衡车上,旁边就是温惜寒,阮炘荑有恃无恐地朝阮苏吐吐舌头,还做了个鬼脸。

阮苏气得脸都青了,看阮炘荑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要不是顾忌着温惜寒在场,她真的要收拾这小兔崽子一顿。

没等阮苏出手,阮炘荑的平衡车就因为轧进一个小坑洼里打滑了,她整个人一时不备,踉了一下,直直地朝前面摔去。

“哐——”的一声过后,阮炘荑已经瘫坐在地上揉膝盖了。

温惜寒反应快,忙蹲下身询问道:“怎么了?”

眉梢微挑,阮苏难得没在一旁说风凉话:“裤子撩起来看看。”

阮炘荑穿的是一条宽松的休闲裤,很好撩起来。

轻“嘶”一声,阮炘荑一点点将裤腿卷至膝盖,露出了被磕得泛红、破皮的肌肤。

阮苏拧眉看了一眼,宽慰道:“有点破皮,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阮炘荑肌肤白嫩敏感,轻轻一磕碰都会红肿,而现在这么一磕,瞬间就肿了一大片,红中带紫,再加上还破了皮,冒着血珠子,看着确实有点骇人。

温惜寒帮阮炘荑拉住裤管,桃花眼中满是怜惜,关切地问:“还能站起来吗?”

“能的吧。”阮炘荑并没有站起,而是将另一边裤腿挽了起来。

相比之下这边的情况就要好上很多,虽然是青紫的,但好歹没破皮。

小心将裤腿放下,阮炘荑借着温惜寒的搀扶试探着站了起来。

“走两步试试。”说话间,阮苏弯腰将平衡车拿起,调整好方向放到了自己面前。

阮炘荑没让温惜寒搀扶,挪着腿往前走了几步。

见阮炘荑还能走,阮苏便确定她是真的没事,抬脚踏上平衡车,丢下句“回家了”,也不管身后之人是何神情,直接提速走了。

留下一脸懵逼的阮炘荑和温惜寒面面相觑。

“那是……我的车嗳。”

轻叹口气,温惜寒走上前扶住阮炘荑的手臂,语气染着几分笑意:“走吧,回去了。”

阮炘荑没动,眼巴巴地望着她。

温惜寒疑惑:“怎么了?”

阮炘荑依旧没有说话,勾起唇角,眼中是说不出来的情愫。

“嗯?”

阮炘荑偏头吻了吻温惜寒的薄唇,退开时,执拗又认真地说:“怎么办,越来越爱你了。”

四十多分钟后,阮炘荑和温惜寒终于慢慢散步回了家里。

阮苏早已上楼回了自己房间,一楼就只有周姨还在打扫卫生。

温惜寒让阮炘荑在沙发上坐下,然后提来药箱准备给她上药。

看着温惜寒拿出棉签去沾酒精,阮炘荑条件反射地缩了下腿,却又被她一个眼神给震慑住了,老老实实地将破皮的膝盖露出来。

揪紧抱枕,阮炘荑垂死挣扎地问:“能不涂酒精吗?”

温惜寒抬眸看了她一眼,答非所问道:“先涂双氧水?”

阮炘荑咽了口唾沫,目光快速搜寻一圈,最后落在了药箱角落的碘伏瓶上,像抓住救星般,急切地开口:“擦碘伏吧,效果是一样的。”

“真的?”温惜寒怀疑地看着她。

阮炘荑接连点头:“真的真的。”

还不忘科普道:“那是医用碘伏,现在临床上消毒都用的碘伏。用双氧水上伤口深怕感染厌氧菌。”

温惜寒捏着棉签迟疑了一瞬,阮炘荑的伤口并不深,只是简单的破皮,看起来确实没有用双氧水消毒的必要……

但为了保险起见,温惜寒新拿了根棉签沾上双氧水,不容拒绝道:“那都消一遍吧。”

“???”阮炘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都用?没这个必要吧?这就一个小小的破皮,涂点碘伏就没事了呀。”

阮炘荑一边说,一边将自己的腿往回收。

桃花眼微眯,温惜寒一本正经地说:“都破皮了,那应该需要去医院打针破伤风吧?”

阮炘荑不由得打了个激灵,咬紧下唇,犹豫着将腿放了回去。

温惜寒按住她的小腿,语气温柔:“我轻一点,应该不会很痛。”

在棉签触上伤口的那一刻,阮炘荑生无可恋地别开了头。

扔掉手里沾了双氧水的棉签,温惜寒拿起那根沾了酒精的,温声提醒道:“忍着点,有点痛。”

“嗯。”阮炘荑搂紧抱枕,腿上肌肉都是紧绷的。

怕阮炘荑痛到,温惜寒一点点从边缘往中间涂,还轻轻朝伤口吹着气。

周姨在一旁看着好笑,忍不住打趣道:“小小姐,你看二小姐这么温柔的,这要是去医院,那都是直接往伤口上倒的呢。”

光是想象了下那画面,阮炘荑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腿也条件反射的抽了一下。

温惜寒一个不防,手里的棉签直接从伤口边缘按到了伤口的最中间。

“……”阮炘荑痛得咬紧牙关,手差点将抱枕里面的羽绒扯出来。

“抱歉。”温惜寒眼怀歉意地看着阮炘荑,忙给伤口吹气,企图缓解她的痛感。

阮炘荑撑着沙发坐了起来,扯出抹笑安慰温惜寒道:“没事,已经不痛了,就那一下有点痛。”

“真的?”

“真的。”

温惜寒又拿了根棉签沾上酒精,一脸认真地说:“那再多消一下毒。”

阮炘荑咬碎牙齿往肚里咽:“好。”

第二遍酒精涂完,温惜寒又给阮炘荑抹了点碘伏才算完。

彼时周姨已经打扫好卫生,端着三杯热牛奶从厨房出来。

“二小姐和小小姐早点休息。”将其中两杯放到茶几上,周姨端着最后一杯给阮苏送去。

薄唇微抿,温惜寒盒上药箱,叮嘱道:“伤口这几天不要沾水。”

“好。”阮炘荑应得心不在焉。

将药箱放回原处,温惜寒俯身捏了捏阮炘荑的脸:“在想什么?”

阮炘荑撇嘴,任由温惜寒捏着:“在想你怎么后天就上班了。”

温惜寒失笑,学着她的语气嘟囔道:“因为假期到了啊。”

因为阮炘荑膝盖受伤,第二天两人在老宅宅了一天,哪里都没有去。

以至于阮苏在下午四点半回来时,看见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的两人,直呼稀奇。

“没出去玩?”阮苏拿过茶具在两人对面坐下。

阮炘荑正在剥橘子,理干净果肉上的白色脉络后,她将橘子递给温惜寒,摇头说:“这不在家等你回来嘛。”

阮苏有被恶寒到,古怪地看了她一眼,又看向温惜寒,狐疑地开口:“昨天磕到脑袋了?”

“……”阮炘荑回了她一个大大的白眼,故作惆怅地说,“姐姐明天就要回去去上班了。”

‘姐姐’?阮苏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阮炘荑说的是温惜寒,给自己斟了杯茶降降火,启唇讽刺道:“怎么,这么大了还是个跟屁虫?”

阮炘荑托着下颌,语气更惆怅了:“妈妈,你不懂。”

温惜寒分下一瓣橘子塞进阮炘荑嘴里,企图用这样的方式堵住她的嘴。

皓齿微磨,阮苏眼不见心不烦地吹了吹还在冒热气的茶水。

一个蹬鼻子上脸,一个可劲的惯着,这都要爬头顶上去了。

将嘴里的橘子咽下,阮炘荑郑重其事地说:“不然这样,我中午都给姐姐送饭。”

温惜寒蹙眉,扯过纸巾将手上的汁水擦去,不赞成道:“太麻烦了,我就在公司吃。”主要是老宅离黎氏太远了,光是通勤就要一个多小时。

见阮苏也在看自己,阮炘荑选择性的忽略温惜寒的话,温柔体贴地问:“妈妈要吃吗?我可以顺路给你送一份。”

作者有话说:

跟屁虫,习惯性的想写撵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