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想来,陶姣的突然失踪,尉迟文退朝后前往御花园散心的固定行程,结合在一起便有了无需多言的关联。
思至此处,我放下袖子的动作僵硬停住。
陶家是小官之家,又是如何得知的帝王行踪?
20.
晚时,尉迟文来到了我的宫殿。
我已听闻白日他将陶姣训斥一通,心下大悦,笑吟吟地迎他入门:“哟,皇上来兴师问罪了?”
“有了皇后稳固地位,还想再送个女儿固宠,真是野心不小啊。”他倒不显生气,只是话里藏针隐刺的,“朕觉得凭借皇后的聪慧,一定能明白朕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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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早说了不想让她们入宫,是皇上自讨苦吃。”我毫不客气地顶回去,看他忽然挥手屏退下所有人,眸色幽深地紧紧盯着我,才后知后觉地背露冷汗,“……怎么,皇上不爱听,要杀臣妾灭口了?”
尉迟文的视线像毒蛇一般游遍了我的全身,最后才缓缓上移,落在我还没来得及滴下的额角冷汗上:“那陶鸢,你实话告诉朕,太师的推算,你们到底有没有做手脚?”
“?”
和那些疯子一起被归为“们”,我的怨气憋在喉咙里正要抒发,尉迟文又再度开口:“朕今日再次问了太师,他只说是因果所致、前债今偿,这种哄骗三岁幼儿的话你们是怎么授意的?”
……
很好,一个只会火上浇油的愚蠢皇帝。
我的指关节捏得咯吱咯吱响,从容地对上他怀疑的目光,露出优雅慈爱的微笑:“约法三章里,似乎没有说臣妾不能弒君吶。”
21.
尉迟文深知我不是个只爱口嗨的人。
于是在我真正大发雷霆前滑跪致歉了。
最后不情不愿地丢下一句“真是上辈子欠你”便麻熘地跑去找昔日的解语花林贵人月下排忧了。1
秀蓉在门外听得脸色煞白,进来后因为唿吸急促,上身依然起伏不已:“娘娘,那种话私下说说就罢了,您怎么……怎么真当着皇上的面说了啊!”
我不以为意,自顾自捏了块茶点,把它想象成尉迟文用力捏碎:“他不会的。”
只要风调雨顺一天,我就能平安一天。
而且我很早就注意到,尉迟文对我总有种无底线似的包容,不管我在他面前蹦跶得多欢,说的话多僭越,他就像被束缚住似的,也不曾真的处罚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