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街死了个人,竟然连锦衣卫都惊动了。
水井位于四方街中心坪的大榕树下。
那井早已干枯多年,但那人被拖出来时显然浑身都被血水浸泡过。
仵作查验:溺水而亡。
传说井是百年前一个张姓好官为造福百姓自掏腰包挖的,后来张大官人福满登仙,井旁边就多了个庙。
百年来香火不断,灵验之事不少,却也风平浪静。
但尸体出现的同时,供台突然多了一样不该出现的供品——御膳房的杏花糕。
现场已封锁,百姓无法靠近。
“是张固吗?”一个腰佩绣春刀,身穿飞鱼服的男子面无表情问。
“回指挥使,不是,此人......女扮男装,非太监,画像虽像,但......但确实是女子,临死前还被、被凌辱过,但除那处破、破裂,并无明显伤痕,应、应是被迷晕了。”
杨易青睨了他一眼,“你支支吾吾做什么?你又不是仵作,还是咬到舌头了?什么叫应该被迷晕了?让我猜吗? ”
“......太惨了。”
“什么?天下惨的人多了去了,都像你这般,不用办案了,就蹲在路边哭好了,能不能行!”
属下表情一凛:“是!该女子年方十二,死前是被迷药迷晕,后溺水身亡,查验已有身孕两月,核对宫女名单,无人缺席,目前也亦未接到百姓失踪报案。”
杨易青握紧了绣春刀,沉声问:“各家官员呢?”
“这......属下这就去办!”
不得不说,好看的男子穿什么都好看,即使是那用鲜血染成的恶贯满盈的飞鱼服。
那眉眼竟像极了宫瑜她二爷描述的俊俏二郎神。
“看够了吗?”
杨易青似有感应,侧头冷冷看了过来。
宫瑜赶紧缩回脖子。
这硬石地板的凉气瞬间从她膝盖窜上天灵盖,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
......好看是好看,可惜了是个面瘫。
她背后被人用力一推,“说!你是怎么发现的?为何天未亮就来烧香了?你还见到什么人?”
杨易青不等宫瑜回答,“这人是你杀的吗?”
不是大哥!你!
好直接的审问!
宫瑜差点跳了起来,心中愤愤不平却不敢吱声 。
这锦衣卫霸占大权多年,真该废了......
“回、回大人,民、民女的二大爷半年来不断生病,算命的说他有、有劫难,民女听说这、这里头炷香很灵验,故、故一大早就来了,没见到其他人。”
“你也咬到舌头了?”
你才咬到舌头了!
宫瑜真怒了,表情一时没控制住,让杨易青瞧见了,他眉头跳了一下。
糟!
杨易青示意属下放开她,蹲下来盯着她的眼睛。
“听你口音不是京城人?在四方街住了多久?你二大爷生的什么病?第一次来拜张公庙吗?灵不灵的你不知道吗?问的是哪个算命先生?”
宫瑜跪在地上,他的距离,着实有点暧昧了。
她避无可避,只能硬着头皮发抖。
一不小心抖得幅度大了,发尾不经意滑过他的手臂。
“回大人,民女京城人,但二大爷是山南人,或是自小跟二大爷长大,所以有点口音。”
“你二大爷跟你不是一个地的?”
不知是谁说了声:“干爷爷啊?”
还传来了不怀好意的笑声。
杨易青抬眼看去,轻启嘴唇:“自己去领罚。”
宫瑜趁机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