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就这啊。
陈朔伸手将她拉了起来，这小姑娘手上已经长了不少茧子，比他这练了些拳脚功夫的还要粗糙。
“不过是缺些银钱过活，到时你在我手下做工，还能缺了你的工钱不成？”
小鱼将信将疑，怯怯道：
“那等我去和爷爷说了，再同大人去吏部换籍。”
翻了个白眼，陈朔没好气道：
“本少爷又不是人牙子，换你的籍作甚？莫要哭，先将眼下的事做好，不然也别想来做工了。”
陈朔将蒜末和蒸馏水一道倒在壶里，取了支略细的空心竹管，又用湿布盖在竹管上。
“生火，接下来看好我是怎么做的。”
小鱼连忙点头应是，干柴烈火噼里啪啦烧起来，不多时锅里的水就已经沸了，便匆促加了块隔板在柴火和锅中间。
两人紧张地看着竹管另一口，虽说提前已经浸过水，又用蒸馏水冲了一遍，但陈朔还是有些担心。
毕竟大蒜素在这时代可算是神药了，青霉素功效虽强，可一时半会制不出来，更不敢给沈昭做尝试。
一滴淡黄色液体挂在竹管上，过了好几息才滴在事先备好的瓶子里，过了十几息才又滴落一滴。
陈朔取了凉水撒在湿布上，保准它尽可能起到冷凝管的作用。
随着时间推移，竹管里的大蒜素所剩无几，他才满意的按上了瓶塞。
“想不到一次就能提出来了……”
感受到一阵炽烈的目光，陈朔回过头，便见小鱼正肃然起敬地看着他。
“大人还真是学识渊博！”
两人一道出门，才走到前堂那裨将就凑上来报信，两位大人已经在楼上候着了。
陈朔微微颔首，没急着去管他们，反而是先进了自己的房间。
沈昭显然睡了个好觉，此时正在擦着剑身，只淡淡瞥了一眼，皱眉问道：
“她是？”
“店里的小姑娘，脑子很灵光，培养培养会是个人才。”
不知怎么，陈朔看她的目光中总觉有些煞气，缩了缩脖子道：
“县尉县承就在隔壁，我且先去与他们应付一番，让她来给你擦一遍……”
话还没说完，身后的小鱼便惊叫一声，噔噔噔倒退几步撞在墙上，手中的精酒和大蒜素都险些没拿稳。
这真的是受了重伤的？
陈朔嘴角抽动，当真是没看清动作，那长剑就已经悬在脖颈上了。
“……东西放在房间里吧，你先回去找老人家说一声。”
收了剑入鞘，沈昭嫌恶地瞥了他一眼：
“滚出去！”
女人的态度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陈朔腹诽，陪笑道：
“这是怎么了，涂个药而已，不至于刀兵相向吧？”
“我不信她。”
沈昭的话还是一如既往的简练，适时地闭了嘴，没把剩下的一句话说出口。
方才那小姑娘看着不过十五六岁的光景，虽说这个年纪嫁人的不少见，终归还是没长开的。
‘一朝得势就这么饥渴？’
摸了摸鼻子，陈朔哪里知道她想的什么？只能暗骂一声退了出去，转而走向隔壁那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