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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4.人邪脱困(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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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珊暗叹,看来使用过的几个身份在镇南侯面前果然也是无所遁形,想想也能理解,其中漏洞毕竟太多了:比如从中原南下的移宫主只有一个,而衡山之上却有两个鬼面女子,比如手持雨使令牌的华山掌门之女到了衡山便消失,比如这多出的移宫主与消失的华山姐都武功奇高,尤擅剑术……单其中某条消息自然还看不出来什么,但若有人能将这些消息归拢一处再加联系,一些结论便不难得出了,纵然无法完全把握,料也能得个八九不离十。

而镇南侯,正是足以将这些消息都掌握于一手之人。

凌珊苦笑道:“看来一切事宜侯爷都早已知晓,亏我还在此卖弄,原来是自作聪明。就不知道侯爷既知一切,为何还愿见我?这岂非多此一举?”

旁边明月亦不由侧目,多看了一眼。

宋圆满:“有两个原因,一来是我想看看,胆敢暗中谋算我的人,究竟有何自恃。”

凌珊接话道:“我是雨使啊!”

看她理所当然的样子,宋圆满冷哼道:“若换成朱玉楼还差不多,区区雨使,尚不够资格!”

“好可怜,又自作多情了……”凌珊装模作样一番,又问:“那第二个原因呢?”

宋圆满却没直,反而风马牛不相及问起其他:“在护国山庄任一门之主的滋味如何?”

凌珊微怔,轻声笑答:“管着几百上千号密探,能担起半句大权在握,庄内所供上乘武学籍随便挑,消息灵通远胜绝大部分,而且在各地食神居吃饭住宿不必给钱,如此多好处,侯爷认为其中滋味如何?”

宋圆满道:“那让你管更多人,挑更多武学,掌握更多消息呢?”

凌珊看了看宋圆满,若有所思:“侯爷这是何意?”

宋圆满淡淡道:“侯府之中,尚缺一名探子!”

想来才这是他逗留至今的第二个原因,凌珊兴趣大增:“哦?早闻镇南侯府能人众多,还会缺区区一名探子?”

宋圆满道:“可若这探子能在护国山庄身居要职,便着实难寻了!”

“的也是!”凌珊认同点头,却道:“可惜好女不嫁二夫,忠臣不事二主,虽有侯爷盛情相邀,我恐怕还是无法答应。”

宋圆满道:“对护国山庄欺瞒石轩辕之事,便是你的忠诚吗?”

凌珊叫屈:“侯爷怎么冤枉起人了?我对护国山庄忠心耿耿,日月可鉴,石前辈之事,我早已上报,谈何欺瞒?”

宋圆满道:“但我在食神居的卷宗所见,却是你华山剑狂被困西湖之底。”

剑狂,即西癫风不狂,他与东帝并列时是西癫,与五岳联盟其他豪雄并列则是剑狂。宋圆满如此,显然当时在食神居并非逼问主事,而是直接翻阅卷宗了,这点凌珊倒是未料到,本以为镇南侯与神通侯毕竟同朝为官,多少会有所顾忌,却是瞧他了。

只是……卷宗所记,华山剑狂被困西湖之底,是确有其事,还是……这镇南侯在信口雌黄?

想想,好像两者都不大可能。

凌珊试探道:“怕是侯爷看花眼了!”

宋圆满冷哼:“笑话!”

思忖片刻,凌珊缓缓出言:“侯爷身份虽贵,但卷宗毕竟是护国山庄机密。”

她话不尽,其意却已清晰传出,镇南侯却自负道:“那你认为除了朱玉楼,护国山庄内还有谁能阻我?或者,你觉得食神居的卷宗还分真假,我所看到的,只是假卷宗?”

这下凌珊也答不上来了。

别此地食神居分号,就算整个护国山庄上下,除了神通侯本人,恐怕的确没人敢拦宋圆满,或者,想拦也拦不住,至于卷宗分真假之言……至少凌珊没有听过这种事。

她正思考,宋圆满已不耐烦,他道:“何况……我去过食神居一事,你此前并不知情吧?”

凌珊反问道:“侯爷何出此言?”

宋圆满道:“你今日会出现在我面前,以及自我出去过食神居之后你的反应,此中种种皆足以明。”

凌珊再次陷入沉默。

宋圆满又道:“可知此地主事为何不上报与你?”看了看凌珊,接着道:“我当日离开食神居前,警告过他,不许向任何人吐露此事!”

凌珊道:“古掌柜或许不敢冲撞阻挠侯爷,但这种事,他恐怕不会听从!”

宋圆满笑道:“没错,他不可能听从,但……你也的确不知情!你这是为何?”

不等凌珊话,宋圆满自问自答:“因为有他会听从之人下过同样的命令。”

凌珊接话道:“神通侯?”

“你认为呢?”宋圆满将问题抛回。

凌珊摇头道:“他没道理这么做。”

宋圆满冷笑道:“但他的确这么做了!”

“的确有此可能,但还有一个更大的可能!”凌珊继续先认再否,道:“古掌柜没能阻止侯爷翻阅卷宗,按规矩将以叛徒论处,但只要此事无人知晓,他便不必担责!所以,古掌柜的确有可能未向任何人吐露此事,包括神通侯。”

宋圆满面无表情道:“你真是这么想的?”

凌珊道:“这个可能性并不。”

宋圆满道:“你若坚持也随你,不过……这个你还是要收下!”

他着时,已经在怀里取出一块令牌,随手抛来。

凌珊扬手一掸,真气卷动,欲将之击回,哪知那令牌却如飞舟乘风破浪切开真气浪潮继续划来,眨眼到了身前,眼看要撞到脸上,凌珊不得已接过,看了一眼,是一块铜牌,与当日宋三暂寄她处的信物大致无二,只是那上面所烙的“三”字成了“密九”两字罢了,她无奈道:“侯爷何苦强人所难?”

宋圆满道:“继续推脱之前,不妨先想想,在你心中,究竟是护国山庄重要,还是百花谷重要?”

闲来懒听,打量四周,亦偶尔抬头望夜空的明月骤地转头,凌厉目光直逼,旁边凌珊眯起眼:“侯爷此话何意?”

谈百花谷不谈移宫,镇南侯所知之事,比她所想的更多!

宋圆满似无察觉突变凛冽的气氛,淡然不改道:“青泥打家劫舍多年,早已是官府眼中钉,欲除之而后快,黄土隐藏幕后操控大商贾,岁入可达百万之巨,更不知惹多少人眼红,这些年若非得镇南侯府照应,恐怕南三地,早无容身之处,百花谷亦痛失臂助!”

他只道是多年来青泥黄土仰仗镇南侯府方能生存,仿佛挟恩图报,绝口不提今日拒绝将会如何,但其中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凌珊皱了皱眉,望向师姐。

明月冷然不语,亦转头望来,似乎从彼此眼中看到各自想法!

凌珊放下握令牌的手,垂下目光道:“不知侯爷需要我做些什么?”

宋圆满道:“暂等吧,若时机到了,我会派人通知。”

凌珊无心再留,道:“那我与师姐便先告退,待再休息一,我们明晚便去救石前辈!”

告辞之后,二人并未逗留此处分舵,返食神居而去。

杭州城虽不行宵禁,但此地偏僻,往来无人,出门未久,见四下始终空空寂寂,凌珊忍不住开口,边走边轻声道:“我一直以为,黄土打点的只是江南几个州府的官员。”

明月看不出喜怒,平静道:“我们未细究,她们不上报!”

“是啊,未细究,不上报,这么来两边都有错嘛……”凌珊点头轻叹,随后碎叨起来道:“其实想想,主持青泥黄土的琐事,的确辛苦麻烦,找个有力靠山也无可厚非,不过,这彼此地位实力相差过大,一不心,就可能被吞得骨头渣子都不剩,接触镇南侯府这种庞然大物,尤其是私下接触,毕竟太危险了,也不知道白兰她们哪来的胆子。”

原本还开玩笑,是白兰见镇南侯俊朗老郎君,春心萌动了,现在倒是希望,真的只是动了纯心如此简单,那反倒好了。

又道:“姐姐你,姓宋的这么耐心和我了半,他便真的这么想拉拢我吗?”

明月道:“他有多想拉拢你不清楚,但我知道他一定不想姓朱的太舒服。”

“这倒是,皇帝老儿手下这几个侯爷,就没有能和睦相处的。”凌珊点头,自卖自夸笑道:“嘿嘿,来我这雨使再怎么名大过实,若就此投了镇南侯府,来日也多少能给京城的那位侯爷添些堵,如此看来,这边这位侯爷态度虽然差些,但这看人眼光也是有的。”

一回食神居,劝明月先回了房,凌珊便去找老掌柜古德斋,所故,自然是为镇南侯所之事。

面对问罪之势汹汹而来的雨使,老头儿不敢再作隐瞒,凌珊只一句“镇南侯先前是否来过食神居”,便战战兢兢地告饶:“尊使饶命啊,那日镇南侯要强闯密室翻阅卷宗,属下已全力阻挡,只是他武功太高,而我又年老体衰,实在是挡不住啊!”若非就要刚一屈膝便被凌珊喝住,老头儿当场便要跪伏在地了!

凌珊道:“此事为什么不上报?”

古德斋凄凄惨惨,亦畏畏缩缩:“属,属下深知办事不利,唯恐侯爷知道后,会降罪下来,到时凶多吉少,便实在不敢上呈,只盼望能侥幸躲过,哪知,今日还是被尊使知晓。”

凌珊又问:“食神居卷宗所记,林庄之下所困乃是华山剑狂,这又是怎么回事?”

古德斋顶着苦瓜脸,道:“其余分号以及总舵如何处理卷宗,属下不知道,但杭州分号的卷宗历来便是分真假两份,一份假的放置明处,一份真的,则放置暗处,那日属下虽阻拦不住镇南侯,但给他看的,却是假的那份卷宗!”

随后还触动房中机关,领凌珊去了收放卷宗的地下密室,细看究竟。

凌珊摇头道:“你要造假就干脆多改一些东西啊,这只改个名字,其他却不做修改,有何用处?何况,镇南侯都已亲自来了,又得知这林庄之下有鬼,岂有可能不去一探究竟?你这纯粹是在白费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