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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她到底是谁(2 / 3)

“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那个监听索尧的人根本不知道他自己也被人盯上了,所以才有了我们那两次被袭事件。

“第一次袭击我们的人应是索家的人派出来的,你都能解决,说明他们请来的人只是普通的混混。

“第二次袭击我们的人,无论是驾驶技术还是搏击术都是练过的,他们是不折不扣的职业杀手,不是一般人请得来的。我猜他们要么是顾猛请来的,要么就是季同德派来的,不可能是凌誩,现在他已经完全洗白,就算有危险,也不会自己动手,最多只会躲在背后发号施令。

“至于邓家在其中扮演的角色,我想,邓夫人多半是棋子,她只是一个被人利用的糊涂虫……”

想了几个小时,他初步理出了整个事情的框架。

“不过,这些仅仅是我的推断,具体被我猜中多少,就目前而言还不明了,很难有一个精准的结果。”

秦芳薇静静地听着,觉得这个家伙的推断挺合情合理,想要那个账本的人肯定不止一路。虽然它不能作为主观证据,但是只要它存在,并被身在要职的人拿到手上,只要有人肯深入地查下去,账本上面的那些人都会有麻烦。

“那现在,我们是不是只能静观其变?”静静思量罢,她吁着气,低低地问。

“嗯,静观其变。在凌誩手下当过兵再转到地方机关的人太多,平市也有,且经过了这么多年,当上大官的大有人在。如果你信任我,这件事就暂缓。那份资料我们也不能带回去,就暂存此地。给我一段时间,我会还亡者一个公道的……”

同为卧底,同怀一股凛然正气,他誓要为亡者讨回一个公道的。可现在,他有任务在身,不宜半路跳出去全心全意处理这事。

“我当然信任你。”

那种语气真让他高兴。

黑暗里,他笑了笑,嘴角不自觉地舒展开。

后来,他们又讨论了好一阵子,最后说着说着,她没声了,他凑过去看,她已经睡了。

外面很凉,他将她抱进房里,她始终没醒。待把她放到床上后,他靠在边上看着她的姝丽睡颜,脑子里乱哄哄的。后来,他倚在边上,不想再动一下,渐渐困顿了,终睡了过去。

清醒时,秦芳薇发现自己缩在男人的怀里,那融融的暖意是她所贪恋的,可醒来这一刻,发现自己这样一种睡姿时,脸难免红了。

两人面对面,气息相缠,肢体相缠,她的左腿被他夹在双腿之间,她的右腿搭在他的左腿上,双手则抵着他的胸,他的左手则搂着她的腰—真是太亲昵了……

她臊极了,小心翼翼地从他怀里退出来。

还好,他睡得香,没被吵醒,翻了一个身,又睡了,可能是昨晚睡太晚的缘故。

她钻进卫生间洗漱,对着镜子刷着牙就发起呆来:现在,她对傅禹航的抵触心理越来越少了,对于同床共枕这件事,似乎越来越不反感了—这到底是好现象还是坏现象?

床上,傅禹航睁开了眼。

是的,他在装睡,心里很是苦恼,怕她责怪。

怎么办?他越来越喜欢和她睡一处了。前晚他醒了好几次,总觉得怀里空空的,分开睡的滋味真不好。

唉,他习惯了身边有她,再来强迫自己适应身边没有她,真不是一件让人觉得愉快的事。

上午十点,秦芳薇和傅禹航在一眠的陪同下见到了独居的燕铃,那一刻,她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燕铃和燕秋难道是孪生姐妹?怎长得如此相像?

头发依旧乌黑的女子着一袭黑色棉质一步裙,上配一件浅色开衫,戴着一副金边眼镜,整个人显得宁静斯文,开门看到一眠时,恬淡的脸孔上浮现了几丝浅笑,就像那自在而开的早春梨花,雅洁又明丽……

那酷似的脸蛋,令秦芳薇忍不住想,当青春逝去,她是否也会变成这样一个模样?

“一眠师父,您怎么来了?”

她语气温温雅雅,在看到一眠身后的秦芳薇还有傅禹航时,眼底掠过了几丝疑惑。

傅禹航发现那双眼睛很有神,看过来时有精光闪过,他为之怔了怔。

“进屋说。”

“哦,那请进。”

她将他们让了进去,奉了茶。

秦芳薇的目光追逐着这个女人,心头一阵激动。这便是她的母亲吗?娴静得就像画似的,身形优雅,举止从容,笑靥如花,观之,会让人觉得自己在读一首古诗。

傅禹航呢,出于本能,左右环顾起环境来。屋内纤尘不染,一切用具皆朴素,茶几上摆着一束鲜花,很漂亮:圣诞蔷薇和雏菊的组合,白得纯粹,黄得淡雅……边上放着一把吉他,颇为老旧,但擦得很干净;正对面是一间书房,往里望,只摆着一张写字桌,上面搁着电脑,桌面很整洁……

“一眠师父,这两位是……”

待坐定,燕铃沉静的目光又在两个陌生访客身上一扫而过。

“这个还是你们自己去交流吧……我的任务是把人送到。我只能说,这是一居师父让我带过来的,告辞。小傅,回头再来寺里杀几局棋啊……”

一眠简单介绍了一下情况,都没喝口茶,拍拍傅禹航的手臂就走了。这是一居交代的,他们的谈话内容,他不能多听。

燕铃看了一眼一走了之的一眠,扶了扶肩头那开衫的领子,又打量了他们一圈,才试探着询问道:“两位是来找我的吗?我们以前见过?”嗓音温温静静的。

这人,不光模样好看,声音也好听。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秦芳薇见着她,心头就不免生了喜欢之情。

“是这样的,昨日,我带着一幅字去拜访了西山寺的一居大师,大师说,我生身母亲还在世上,她的名字叫燕铃。这就是那幅字,还有,这是我的身份证,我的名字叫秦芳薇……”

秦芳薇说着将字铺开,示以身份证。

面色平静的燕铃顿时一呆,在看到熟悉的字体后,冷静的眼神一点点热起来、复杂起来,就像汹涌澎湃的钱塘江大潮,可她竭力忍耐着,并没有马上扑上去将秦芳薇抱住,认下这个二十几年不曾见过面的女儿,而是在字画和身份证之间来来回回看了良久,才哑着声音说道:“我……我记得当初阿彦有写过一封遗书的……你有那封遗书吗?”

她的意思秦芳薇明白的:只是想确认一下。

“有。不过这次出来匆忙,我们没带,但手机里有那封遗书的照片。如果您要看原件,恐怕得等明天了。今天的话,我们来不及赶回去又赶来。”

秦芳薇把手机里的照片给调了出来,推了过去:“您看看吧!”

燕铃接过手机看了看,读完那些文字后,她的双眼终于全红了,一把就捂住了自己的嘴,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目光则在秦芳薇脸孔上来来回回地扫着,想要找到一些熟悉的痕迹,然后她找到了,那眼睛像她,大大的;那鼻子像欧阳彦,挺挺的;那唇像她,薄薄的;那额像欧阳彦,高高的……

“你……你真是薇儿?”

“对,我叫秦芳薇……”秦芳薇觉得自己的鼻子酸酸的,说出来的话,也带了一些沙哑的味道,“如果您不信,我们今天就去做个亲子鉴定……”

“不用做。我的女儿,背脊梁当中有一个红色的梅花胎记,你让我看看就行了。”

之前秦芳薇或许还有疑异,但现在那份怀疑尽数消散了。是的,她的背上的的确确有一个梅形胎记。

“我有胎记。”

“那请跟我进来,容我确认一下。”

燕铃擦了擦眼泪,瞧了一眼边上的傅禹航,往自己卧室走去。

秦芳薇毫不迟疑地跟了进去,关上了门,脱了外套,将衬衣上面两颗扣子解开,露出了洁白如玉的后背,一朵像极了梅花的胎记就在上面。

燕铃看着那漂亮的印记,伸出手指轻轻地触碰着,眼泪吧嗒吧嗒地落了下来,声音颤颤巍巍的:“薇儿,真是你,我苦命的薇儿……”

她说着就一把将秦芳薇给抱住了,哭得撕心裂肺,哀号的声音足让闻者落泪。

秦芳薇的泪意紧跟着被勾了出来。

小时候,她视陆瑶为母,母亲是娇美的,可这个母亲与她并不如其他母女那般热络,总显得有点疏离。无论她表现得多么出色,母亲待她总不是特别的喜欢。她是个敏感的姑娘,对方是不是打心底喜欢自己,她很小就感受得到。

那时,她总是沮丧,自己到底哪里做得不够好,才让母亲那么不喜欢她?

直到知道自己不是陆瑶亲生的,她才明白,不是自己不够好,而是她们之间隔着一份血缘。

现在,她终于遇上自己的亲生母亲,还被母亲如此拥抱,那份孺慕之情自然而然就从血液里生了出来。半晌后,她回抱住了那个苦命的母亲,轻轻地问道:“您真是我妈妈吗?”

“当然是,当然是。”燕铃拼命地点头,又是笑又是哭,悲喜交加的,捧着她的脸看了又看,“我做梦也想不到,这辈子,我还能把你找回来。二十五年了,当年那个小娃娃现在都变成这么大一姑娘了。薇儿,我的薇儿……这些年,真是要想死我了……”

母女俩在房内抱头而哭。

秦芳薇常看到电视上亲人相认的感人场面—十几二十年不曾见面,再见宛若陌生人,可是他们骨子里是血脉相连的亲人。秦芳薇此生原本已经没了亲人,现在能找回母亲,那种孤儿终觅回寡母的酸楚感、皈依感,自然而然就在自己的情绪当中翻滚起来。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她终于有妈妈了。

“妈,这是我的丈夫,您的女婿。”

从房里出来后,秦芳薇把傅禹航介绍给了燕铃。

说出这句话时,她怔了怔,感觉这种介绍好像是顺理成章的,脑子里甚至于没想到邓溯。

她这是怎么了?

傅禹航也怔了怔,但为她这样直白的介绍,他还以为她会瞒下他们这层关系的……

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交会,秦芳薇有点慌地转开了视线—这种情绪当真是太奇怪了。

“是吗?你居然已经结婚了呀?”

燕铃惊讶之极,看向傅禹航的目光又多了几分打量的意味:这男人,目光深邃,犀利之极,身板直挺精健,双肩宽阔,胸膛厚实,整个人既显得沉稳,又隐隐透着不容忽视的锐气,一看就不是普通男人。

她目光闪了闪,轻轻在秦芳薇耳边说道:“乍一看挺凶,细一看真不错。这世上有些男人,你看着他觉得野性十足,却是十足的好男人。薇薇啊,你虽没见过你爸,可你挑夫婿的时候,倒是依着你爸的模子来的,都是东北爷们型的……”

说着说着,她的眼神又暗淡了几分:“可惜啊,他已经不在了,要不然,他肯定会喜欢这个女婿的。”

秦芳薇的心紧了紧,因为那句“不在了”。这么说,生父是故去了?

傅禹航由着她打量,心思一动,暗暗思忖着。刚刚他在书房转了转,发现了一张工作证:西山县第二高中音乐老师。这个女人倒是挺符合一个老师的气质的,但是……

“你叫什么名字呀?”燕铃温和地询问起他来。

“傅禹航,太傅的傅,大禹的禹,航天的航。”

“在哪儿工作啊?”

“天上人间。”

能实话实说的,他皆据实以告。一个隐居在这里的女人,不见得知道天上人间是什么场所。

可不知怎么的,他竟在这个女人眼底瞧见了几丝一闪而过的惊讶—难不成她是知道的?

“那是……什么公司?”她一脸迷茫地问。

这种神情变化让傅禹航觉得有点古怪,明明知道却要装作不知道,为什么?

他思量了一下后,还是回答:“娱乐的地方。”

“哦……”她点头,没再往下问,就好像刚刚的询问只是随口一问,没什么别的意思,“坐吧,坐吧,我们呀,好好说话……”

她招呼着他们坐,看看女婿,又看看女儿,笑得特别的温和,最后拍拍女儿的手,感慨道:“二十五年前,母女一别后,我就在想,这辈子,我不可能再找回你……后来,我好不容易逃出虎口,不远万里回到这里,本以为可以从一居大师手上把你找回来,从此我们母女再不分开,没想到的是,阿姜把你送了人。后来,我怕你长大回来找我找不到,就在这里定居了下来,一等就是这么多年。还好,皇天不负有心人,你到底还是找来了。这于我来说,真的可算是人生一大喜事啊……”

说着,她眼睛里闪着欣喜的柔光。

“妈,先别忙着高兴,还是和我说说当年发生了什么吧!我爸后来怎么就失了音讯?他现在是牺牲了还是怎么的?”

秦芳薇太想知道她甫出生时父母经历的生死大劫了。

“你能找到一居大师,想来一居大师把情况和你说了一些吧……你爸留下的东西,你也应该有拿到手对吧……这样,你先说说你都知道一些什么,而后我再加以补充说明……”

燕铃眼底全是慈爱,还帮着秦芳薇将衣服领子给整理了一下,又给她捋了捋头发,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母爱的光辉。

傅禹航靠在那里,眼珠一转,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他凝神想了想,心头生出了几个疑问:

一、既然一居大师知道燕铃就是欧阳彦的爱妻,那他为什么不把欧阳彦的遗物交给她?

二、身为一个优秀卧底的妻子,她怎么会天真地仅凭一个胎记就和女儿相认?为什么她不要求亲子鉴定,就如此肯定?

三、一居大师对他们的来历怎么那么容易相信?这真是一幅字就能办到的事吗?

四……

“一居大师说,爸是被冤枉的,他们那支队伍当中有人出卖了他……妈,爸在他留下的日记里说你被他们控制了,他为了救你才把薇薇交给了一居大师,那妈你后来是如何逃出来的?爸后来怎样了?死了吗?”

傅禹航抢先一步问了出来。

“是,我被他们控制了。本来他们要拿我威胁薇儿爸爸的,后来也不知怎么的,就把我关了起来,一关就是好几年,最后我找机会逃了出来,东躲西藏好几年才找到这里来。至于你爸后来怎么样了,我不知道,但听一居大师说,一去未回,怕是凶多吉少了……”燕铃沉沉地叹着,“我现在在这边隐居,身份证什么的都是伪造的,名字也不叫燕铃,身份证上的名字是虞苧。”

“妈对谁出卖了爸这件事有什么看法?”傅禹航再问,眼睛里似有波涛汹涌。

“我没见过那些人。我被控制的那段时间,一直是几个乡下小姑娘看管我。我只知道你们爸是个卧底,并为此潜伏了很多年……

“他跟我说,他找到了一些东西,发现了一些新的丑行,只要拿到至关重要的铁证,就可以回去了。结果,有一天他半夜回来对我说,出事了,要带上我和孩子马上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