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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她到底是谁(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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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路逃啊逃,不知逃了多久,后来,他和他的战友怀岳去见上级,却带了一身血回来,而怀岳死了。

“再后来,我落到了他们手上,再也没见过他,以至于这些年都不知要找谁去报仇。

“我找到一居大师后,他说阿彦留了一些东西在他那边。可是我和他是没办法给阿彦伸冤的,也不晓得到哪里去给他伸冤。那些人太厉害,他不想我去送死,始终不肯多说。

“薇儿,你看到你爸的遗物了是不是?快告诉我,到底是谁害了他,我们不能让你爸白白惨死,一定要将这件事的真相揭发出来。

“你爸,还有你爸的战友们,死得太冤了……”

回忆是沉重的,语气是哀恸的,神情是悲痛的,一个女人的人生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毁了,太惨了。

可听完这些,秦芳薇突然觉得不太对劲,因为傅禹航这家伙的眼神变得很不一样,不再轻松,不再自在,而显得凝重,甚至是充满警惕的。面对亲人,他该很放松才对啊,为什么他会这样?

难道这个女人有问题?

要不然刚刚他为什么抢着说话?

他似乎不想她多说什么才这么做的。

“薇薇,你过来……”

她正暗自思量,坐在单人椅上的傅禹航忽站起伸出了手,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一把将她拉过去,拉着她往后退了好几步后,才冲缓缓站起、脸上失去笑意的燕铃喝问了一句:“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冒充燕铃?”

秦芳薇心头一惊,这人是冒充的?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就这时,对方脸上闪过一道惊色,但很快就恢复自如了,镇定得就好像刚刚那失态是别人看花了眼。下一刻,她秀眉一蹙,嘴里蹦出一句:“这是什么话?我怎么就不是燕铃了?”

可见,这是一块老姜。

所幸,傅禹航也是一块老姜,唇瓣一抿,冷笑道:“是吗?好,那你怎么证明你就是如假包换的燕铃?”

“你想我怎么证明?”她反问。

“很简单,如果你是燕铃,那就请你把薇薇生父和生母结婚时说过的定情誓言说一遍。薇薇生父的日记本上写得清清楚楚,你只要说得明白,我们就信……”

咦,不对啊,日记本上哪有什么定情誓言一说?

秦芳薇心思一转,明白了,傅禹航是在诈这个女人。

燕铃呢,她直直地盯着傅禹航,眼神一点一点变得冰冷起来,目光尖锐,就像钉子似的,无比扎人:“那么久远的事,我怎么可能还记得!”

这句话一下子就泄了这个人的底。

两个相爱之人的定情誓言,怎么可能会轻易忘却?

如果他们不相爱了,各奔东西了,另有一个人参与进了她(他)的生活,不记得倒也正常。可一个女人,为了一个男人独身一辈子,始终不曾背叛他们的感情,又怎么可能会把当年的美好回忆遗忘掉?

秦芳薇的心,顿时被这样一个惊人的转变给刺痛了。

“你到底是谁?我妈呢?你为什么要穷尽一生在这里扮演别人?”

她还以为她终于和母亲团聚了呢,结果却是空欢喜一场。

这个人倒真是会演戏啊,刚刚对着她时,居然还应景地痛哭流涕了一番,不拿奥斯卡影后奖还真是太可惜了。

与此同时,她的心里忽就生出了一层层疑惑:

一、一居大师到底知不知道这人是冒牌的?要是不知道,这些年,面对故人未亡人的到来,怎么就没把她生父的遗物取出来,交由这人保管?当真是因为一居师父想保这人性命才没有告知?如果是这个缘故,如果这个女人确定一居大师手上有她生父的遗物,如果这人真是那个毒品集团派来的,那么,他们怎么没对一居大师下手?

而一居大师要是知道,事情就越发奇怪了。一居大师在将遗物交给了他们之后,却又把他们引到这个假母亲面前,这又是什么意思?

二、此人守株待兔般在此等候,是不确定一居有遗物吗?她以一个未亡人的身份,怎么就没能从一居嘴里套出话来?是因为一居大师一早就知道这人是冒牌的?

三、如果此人是毒品集团的人,那么现在她和傅禹航的到来,是不是等于告诉他们,一居有她生父的遗物?这意味着,他们会成为那些人追杀的目标。也就是说,接下去,他们随时随地都有危险……

如此一想,秦芳薇背上立马起了一层寒栗子,心下十分不解,一居师父为何要陷他们于危境?

她正思量,傅禹航忽就放开了她的手,使出一记擒拿手,欲先下手为强。

谁知下一刻,那个温温雅雅的女人脸色一变,快如闪电般从沙发上跃过,轻松着地后,闪进了房间,砰地摔上了门。

所幸男人的力量是无比强大的,傅禹航抬脚一踹,那看似坚不可摧的房门立刻就被踹开,他身形一闪就尾随了进去。

“把手举起来。”

一道刺耳的枪声在房里响起,钻进秦芳薇耳朵时,直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她惊骇地跟过去,才几步就停下了步子。

形势已然逆转:傅禹航双手举高到头顶,退了出来,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傅禹航的额头—假燕铃刚刚温柔可人的慈母形象一下就被颠覆了。

此时此刻,这个女人的目光利如寒剑,面色冰冷:“信不信,我一枪崩了你!”

假燕铃一开口就这么狠戾,眯眼的模样让傅禹航觉得她是一个训练有素的杀手,或是雇佣兵。

他没露惧色,浓眉一挑,淡淡道:“你要是崩了我,那么欧阳彦留下的东西,你怕是拿不到了。”

“不是还有你老婆在吗?”燕铃不以为然,“你傅禹航的大名,我听说过一些,不好对付的是你,至于你老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而已。没了你,她什么都不是了……”

这种蔑视真让秦芳薇郁闷,可事实就是如此,没有傅禹航,她算哪根葱?

看来以后她一定要好好地练功,绝不能让人如此轻视了才行。

“也是也是,可她不知道我把东西放哪儿了啊……我要没了小命,你就肯定拿不到遗物……”傅禹航笑眯眯的,完全视那枪筒为无物,深不见底的眸子里幽光暗闪,“而你要是拿不到那本账册,那么,这些年潜伏在此的苦劳就换不来半点好处。你没完成任务,他们肯定会断了你的经济扶助,那你的后半辈子还能有什么指望……想想看,你还得了那么重的病,这要是没钱买药吃,活不久不消说了,恐怕往后的生活质量也会急剧下滑的,这难道是你想面对的未来吗?”

话音落下,秦芳薇晕了:这个男人是怎么知道这个女人得了重病,又怎么知道她是受了那些人的经济支助的?

秦芳薇可以确定,他不是瞎蒙的,而是确有其事,因为这个女人脸上浮现了几丝复杂的神情,似乎有点难以相信他竟这么了解她的状况。

“你是怎么知道我不是燕铃的?”女人很不甘地质问。

这么些年,她在这里扮演着燕铃这个角色,没有任何人起疑,为什么他轻易就看出来了?

“一、你善乐器对吧?但真正的燕铃应该是个擅长绘画的人。我可以假设乐器是你的另一种爱好,但问题是,你现在的主业是音乐老师,这就有点奇怪了……”

“怎么奇怪了?燕铃本身就乐器、绘画都精通……”假燕铃反问。

傅禹航冲书房那边努了努嘴:“因为你的书房内没有任何与绘画有关的东西。这说明你只精通乐器,而不通绘画。”

假燕铃冷哼了一声,继续问:“那你是怎么知道燕铃擅长绘画的?一居说的?”

“不是,是欧阳彦写下的遗书所用的纸告诉我的。那是女性专用的绘画纸。如果一个人对画纸的使用都如此挑剔,那么这只能说明她精通绘画,并无比热爱绘画……”

这样一个细节,竟成了一个天大的破绽,这男人根本就不是人。

假燕铃抿紧了嘴唇,咬着牙,恨声再问:“还有呢?”

“二、茶几上的花。圣诞蔷薇的花语是:追忆的爱情,而雏菊的花语是:隐藏的爱情……看到这两种花时,我就在想,这是不是你自己买的,如果不是,也许是别人想追求你,可是这又有点说不通;如果是,一个曾经热烈爱过的女人,为什么会喜欢这两种花?仅仅是巧合吗?我觉得不是,这该是你对自己爱情的凭吊。我想,你该是欧阳彦的爱慕者,最后却成了置欧阳彦于死地的助力……”

话未说完,假燕铃脸色大变,厉声怒喝了出来:“住口!”

这人额头上青筋暴起,可见刚刚那句话戳到她的痛点了。

傅禹航往后退了一步,不管不顾地继续往下说:“三、刚刚你和我们攀交情时,我一不小心瞄到了垃圾筒里有两个用空了的药瓶,美国辉瑞公司的药,贵得吓死人,一个月得有七八万才能买到手。

“试问,你一个在高中教书的人,一个月能有多少收入?怎么用得起这样贵的药?据我所知,吃这个药前还得做一个检测,那个检测费就得上万,我不觉得你负担得起。

“四、你的冰箱内,牛奶是进口的,牛肉是进口的,水果是进口的,大米是最优质的东北大米……

“我想请问,你一个小小的老师,凭什么吃得起这么好的食物?如果没有人在背后支援你,你的钱从何而来?”

一番话,令秦芳薇听得叹为观止。

不过二三十分钟的事,她只顾着认亲了,而他却把这个房间观察得这么仔细。这样的本事,她真想给他竖大拇指,太牛了。

“傅禹航,你果然像外界所传的那样,难缠到了极点。”

假燕铃也听得好一番心惊肉跳,和这样的男人对峙不是一件有趣的事,虽然现在她明显占了上风,但是,这种男人绝对有本事反败为胜,所以,她必须尽快拿到遗物才行。

“秦芳薇,如果你不想像你妈一样成为寡妇,那就马上过来将这个男人绑到椅子上,绳在门口的鞋柜里,马上……”

她厉喝,认定这是一件刻不容缓的事,语气无比决绝:“如果你不乖乖合作,那么,我就直接崩了他,再崩了你。只要你们两个都死了,他们也不见得非要我拿到账本不可的……马上行动起来……”

“行行,你别动怒,子弹不长眼,小心走火,我配合你就是……”

秦芳薇紧张地转身,去门口的鞋柜里找到了绳子。

可她不能听话去绑傅禹航,要是把他绑了,那她就真成砧板上的肉了。

“哎,我呢,想再劝你一句,还是别存鱼死网破的念头了。我们要是死了,我估计欧阳曼会找你麻烦的,最后,你肯定得不了好下场的。

“我猜啊,一居应该知道你是假冒的,欧阳曼也知道,他们没有动你,估计是想通过你查你的雇主。

“简单来说,你就是一个饵,你的雇主想用你钓出欧阳彦的女儿,欧阳曼则想借你找出谁害了她儿子……

“要不这样啊,你干脆倒戈算了?你的雇主能给的,欧阳曼可以一件不缺地全都给你……”

这番话一出,秦芳薇又愣了:怎么又扯出欧阳曼了呀?傅禹航的思路,怎么转得这么快啊?

假燕铃的脸色却因为这话赫然大变。

傅禹航就趁她心神大受干扰时,以快到让人眼花的手速,将她手上那把小巧的手枪给夺了过来。

就在那一刻,回过神来的她及时一脚前踢,动作又准又猛,踢中了傅禹航的手。

伴着一记枪声,子弹射偏,手枪飞到了墙边。

傅禹航见状,一个擒拿就扣住假燕铃的脚,用力一拖,女人的身体腾空而起。

也不知她使的是什么法子,竟挣开了他的钳制,一个空翻落了地,并迅速往墙边奔走,反应之迅速,就像一头狂奔的豹子。

可惜的是,经过刚刚那么一番纠缠,已经有人先她一步将枪捡了起来,正是乖乖女秦芳薇。秦芳薇当机立断,对着那个女人的脚边开了一枪。

只是秦芳薇没想到这把枪的后坐力竟这么强,子弹打歪了。本来她只是想吓吓对方的,很不幸的是,子弹歪打正着,直接钻进了假燕铃的小腿。

那女人惨叫一声倒地,双手捂上了受伤的小腿肚,指间有血水直冒出来,脸上则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第一次使用真枪的秦芳薇完全吓愣了,手臂被后坐力震得直发麻,眼里看到的全是血,可她没有把枪扔掉,仍紧紧抓着,因为她更害怕枪到了对方手上,到时她和傅禹航就危险了。

被这一幕惊到的傅禹航则笑了,天哪,他老婆还真是神助攻,这才学了一天射击,就帮上了这么大一个忙,真是太牛了。

不过,很显然,第一次开枪伤人,她被自己的行为吓到了,脸色白成了一张纸。

他忙上去安慰,并小心翼翼地将枪给要了过来:“没事没事,你做得很好……”

“可我……可我把她射伤了……要不要送她去医院?”

秦芳薇的心情很纠结。

“没事,小伤,我可以处理。如果她肯配合的话,我们完全不需要去医院……”

傅禹航把手枪里的子弹匣给卸了,现在这女人受了枪伤,他不用担心她会逃走。至于枪,只要里面没子弹,那就只是一块废铁。

“唉,看来你是流年不利啊……”他一边说着一边把玩着这把看上去不错的手枪—勃朗宁M1906袖珍手枪,这把貌似是特制的,很精美,也很女性化。

假燕铃倒在地上,一张本该温静的脸孔因为疼痛而扭曲着,眼中喷着熊熊怒火,心下追悔,刚刚她该喂他吃颗子弹的,就打他的脚,悔不当初,悔不当初啊……

紧跟着,那根绳被傅禹航用来捆住了这个冒牌货。

“你的脚呢,伤得挺厉害。这样,只要你跟我说是谁指使你潜伏在这里的,我就帮你治伤……”

挑了一把椅子坐好,他刚要开始审问,房门忽地被踹开,两个虎背熊腰的大汉执两把AK-47突击步枪闯入,其中一个厉喝了一句:“不准动,用手抱住头,蹲到墙脚去……”

饶是傅禹航见惯了大风大浪,这下也有点蒙了,只得乖乖地把手举了起来,心下正琢磨着要如何逃之夭夭,后进来的一个玉树临风的青年就对着他“砰”地射出了一颗子弹。

秦芳薇看得分明,心头一颤,嘴里不由得惊呼出声:“不要。”

可对方已经开枪了,傅禹航应声倒地的同时,那把枪对准了她,而后,一枚长相奇怪的子弹冲她飞了过来。

不过几秒,她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