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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章(3 / 3)

“失策啊!”

“陈子嘉也很厉害啊,不行,要拆组合!”

“……”

我哑口无言。说真的,我倒不是存心要记牌,只是我对数字的记忆力实在太好,总是过目难忘,在我自己反应过来之前,每种花色剩余的牌数和可能的分布概率已经出现在脑中了。

像我这样玩牌,除了牌特别差劲外,确实很难输掉。他们输得太多兴致缺缺,而我赢得也没有趣味,干脆让座好了——反正别的桌也有玩麻将玩腻的——我揉着额头起身,走到客厅的吧台旁,吃了点东西,留下他们自己发挥。

玩牌的时间过得非常快,挂钟上显示了十一点,我在暖气过溢的房间里晕晕沉沉,又给自己倒了杯红酒喝,于是抓起外套去阳台上去呼吸新鲜空气。

但阳台上已经有了一个人。

那个人双手撑在阳台栏杆上,背景修长,穿着黑色的大衣,有着青郁郁的头发。

我一阵恍惚。

“……洛生。”

人影毫无反应,我想也许是我的声音太小了,他没有听到。我紧紧攥着大衣,嘟着嘴边走边地提高音量:

“姜洛生!”

“姜洛生,我在叫你,你听到了吗?!”

阳台上的那个人慢慢回过身来,惊讶地看着我。

“徐晴师姐?”

我好多年没有这样失态了,我尴尬地别过脸去,“不好意思,认错人了。”

那个人五官十分立体,是陈子嘉。

我这才意识到,我刚刚喝得有点多,因此醉了,醉得到看到个似曾相识的背影就以为是故人,实际上,我和姜洛生早就分手了。他此刻正在国内过圣诞,也许身边已经有了别的女人。

陈子嘉静静看着我两秒,他眼眸如星,我怀疑他看出了我的疲惫。

“师姐,你先坐下休息一下,我给你拿点水过来。”

阳台上有一对双人沙发,我不想回到客厅里去,于是在沙发上落座,顺手披上了大衣。

一分钟后陈子嘉重新出现在阳台上,他给我带来了温水,但并没有离开,在另一只双人沙发上坐下,用担心的眼光看着我。我们怎么也有打牌之友谊,我想他想跟我说说话。

“谢谢你。”

“举手之劳,不用客气。”

我端着玻璃杯慢慢喝了一口水,温度很合适。

我们落在上东区的高楼大厦的阳台上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身旁就是纽约的万家灯火,远眺去,有些屋顶积有薄薄一层白雪,在月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光。

“师姐,我没有见过比你的桥牌玩得更好的人。”

“太夸张了,不论玩什么牌,说到底还是要拿牌好才行,”我小口小口地喝着水,“再说了,你也不差啊。”

“师姐,你是数学系的?”

“对的,”我说,“我学理科。”

他微微笑了,道:“学理科很好的,可惜我能力不够,不然也许会去学理科的。”

我看了他一眼,不觉得莞尔。说实话,陈子嘉可完全不像能学习理科的样子。每门学科的有一门学科的气质。

“怎么了?”他难得显得有些困惑。

我蛮有把握地说:“不,你不会学理科的。”

他沉默了几秒:“我那么不像?”

我想我大概是真的喝醉了,话也有点多:“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你给我的感觉就是,你不是学法律就是学商科,绝对不会学理科。”

他垂下眼睫,苦笑了一声。

他确确实实生得非常英俊,苦笑的时候轻轻拧着眉头,虽然很不明显,但那种忧色却根本藏不住,我只觉得他看上去犹如童话书中的忧郁王子,也难怪今晚的女生们对他特别热情了。

今天的聚会大家闹到了12点后,不少人准备留在贺瞻家睡觉——他的客厅大,众人随便打个地铺就可以对付一夜,但我不打算留下来,陈子嘉也是。我和陈子嘉一道告辞了贺瞻,贺瞻本来说要送我,被我拒绝了。

他皱着眉头看我:“徐晴,你别这样,要是子墨知道我这么让你走了,一定找我麻烦。”

贺瞻到底有多怕辜负郑子墨的嘱托我算是知道了,我说:“酒店和你家只有不到五百米的距离。”

贺瞻摇头:“纽约的治安,你以为多好?”

我想开口反驳,但晚了一步。

陈子嘉接话:“我送师姐好了。”

贺瞻一怔,随后表示同意:“既然这样,也好。”

我和陈子嘉到了楼下,我原以为他说的“送我”只是随口说说罢了,又或者说他离开的方向和我是在同一方向,他跟贺瞻可以陪着我走完这一段路,没想到的是,我们刚刚站在公寓的大门口,就有一辆黑色的奔驰从转角驶来,一位黑人司机下了车,为他拉开了车门,然后摆出一个手势,请我和陈子嘉落座。我侧了身看了看车牌,没错,是美国的车牌。

来美国的各国留学生中,家境殷实的还真不少,买得起奔驰的肯定也多——比如我的某位印度同学,但是,能在纽约这样的城市请得起司机的,倒是未见得有许多。

我看向陈子嘉。

没想到他也很吃惊意外,跟我说“请稍等”,又跟司机简单的交谈了两句,从他们的交谈中,我也大致明白了缘故——司机是陈子嘉的姐姐派出来,接他回家的。

我说:“我预定的酒店就在隔壁街,并不远。”

陈子嘉比了个手势,态度很坚持:“请上车,师姐。就算只有五百米,我还是希望能将您送到酒店。”

他态度坚持若此,我也只好上了车。

车上的时间很短暂,两分钟的时间随着街景一晃而过,但陈子嘉依然同我解释说:“我姐姐在纽约生活了很多年,今年邀请我来纽约过圣诞。”

“嗯。”我点点头。

那么,他今天参加这个聚会,说不准也只是因为顺便罢了。

五百米的距离瞬间即到,我在酒店门口下了车同他道了谢,他坐在后座,看着载着他的汽车驶入纽约的夜色中去,宛如一个如烟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