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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那样坚韧的决心,竟被这样一个人拉扯住,连手都未曾抬一下,却让她动摇。
☆、第 32 章
一想到此,她便心头骤痛。他消瘦孑立的身躯,依依扶着树干,仿佛风吹便倒。她捺住这样的不舍,咬牙转身。
才刚偏过身子,又猛然转了回来,那树下依稀有个人影,一动不动,起初以为是块山石,这一晃才看出那竟是个人来。他走过来,脚下踩着落叶,发出窸窣碎裂的声响。月光斜射,她看清楚他的脸,登时松了口气:“怎么是你?”说完便觉得后悔,仿佛大失所望一般,果然,就听见他说:“怎么?你以为是谁?”
凤凰撇嘴:“就猜到是你。”
乌鸦不以为然,道:“这么晚了,打算去哪儿?”
她脱口而出:“我有任务下山去。”
他静笑。她也不嫌窘迫,这谎话说出来任谁也不信,但若是说给旁人听,她定不会拿这种连面儿上都过不去的谎言来搪塞,但乌鸦却不一样。他对他实在太过了解,即使谎话说得再圆润,他也只信他自己心中所想,于是她说起谎来根本不加思索。只是需要一个谎话来揭过,而他,信或不信,于她无碍。
但这终究是她自个儿的一厢情愿。
他不说,却不代表他不知。
有他在,她即使想再回头看上一眼也是不行的,便故作洒脱,甩了袖子打他身畔过去,他也不拉她,只是在她身后道了句:“长垣中了蛊毒,你知道吗?”
她步子僵了僵,半晌才柔下来,转了身子,眼带笑意:“我不知道。”
“我本是不愿告诉你的。”
她起初是不信,可听到他说这话,配上那副雷打不动的表情,永远都不会开一句玩笑,她忽然就信了,身子被月色覆得冷下来:“既然不愿,那又何苦为难自己?”顿了顿,又加上一句:“我没兴趣听。”转身就走,他也不追,她听见自己的脚步声,迟缓而孱弱,仿佛瞬间就没了底气。
她似乎走了很远,很久,越走越慢,越来越蹒跚,终于转身开始往回。
转过两道弯,便又回到那个地方。原来她并没有走远。乌鸦还在,双手架着,佝了身子坐在一块山石上,黑色的袍子就像一沉腐烂的荷叶,没了躯干和生命,枯萎地张开。他凝望洞口的方向,和她刚才一样,朦胧中,不知在想些什么。见到她,也不惊讶,只拍了拍身旁的空处。
她坐下来,咬了咬唇:“为什么是他?”
他奇怪地看她一眼:“怎么不问为什么会中毒?”
凤凰怔了一怔,啊——那才是她想问的,话都到了嘴边,却不知怎的打个绕儿,转成另一句话。问出来倒有些像被抛弃的怨妇在怨天尤人:“为什么被抛弃的要是我?”她连忙就问:“啊,那他怎么会中毒?”
他仍是奇怪地看着他,道:“我也不知。”
凤凰噌地站起来:“耍我很好玩?”
乌鸦就这样盯着她看了半晌,这才道:“信不信由你。”
凤凰低下头,隔了许久又默默坐下,问:“那他怎么样了?”
“吃了催发的药,无方可解,恐怕命不久矣。”
她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他的眼眸平静如水,波澜不惊,平静到不像在说谎,却又因这过分的平静,仿佛刚才说的不过是个故事:“你胡说些什么?我才刚刚见过他。”
他还是那句:“信不信由你。”
这句话无非是致命的,她再找不了借口,强撑着嗓子:“是幽梦吗?”她依旧唤她幽梦,他应了声:“嗯。”见她不作声,又道:“还是要走吗?”